之前曾說過，當大多數人的三觀都相差不多之時，這種三觀就會成為正確的、主流的三觀。

而在新生代塑造三觀的過程中，也非常容易被這種社會的大環境所影響，塑造出與社會主流相差不遠的三觀——就算有人刻意扭曲三觀的形成，在接觸到社會的大環境之後，也會被社會的環境給逐漸掰直——就算真的無法修正他的精神，也完全可以從物理上囚禁乃至毀滅他。

而能夠被大多數人所遵循的三觀，定然有自洽的邏輯，找不到明顯的漏洞，且能夠幫助他們在現有的社會當中更好的生存下去——想一想那些末世題材的作品，之所以出現那麽多看起來將人性的惡彭顯得淋漓盡致的角色，並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喪心病狂，只是他們正在逐漸適應新的世界，並且在改變三觀的過程中就勢滿足自己的欲望順便排解壓力而已。

……在末世之中，這種‘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的觀念才會逐漸變成主流，因為這種觀念能夠讓他們在末世當中更好的生存下去。

而那些連豬都不敢殺或是不忍心殺乃至根本打不過豬的三類人基本上都會成為末世這套社會分層的最底層，前者缺乏膽魄、中者狠不下心、後者沒有實力，這三點已經足夠他們被他人踩在腳下了——尤甚是後者，如果實力足夠強大的話，完全可以強行約束手下的人遵循自己的道德觀念，乃至直接終結掉這個末世，成為無數民眾歌功頌德的英雄。

畢竟從古至今都有一句話是不變的——弱者順應世界，強者改造世界。

先不說這些，回過頭來再說五號研究者對於眷族們的掌控實驗——身為真正的天才，在經過幾次沒有成果的實驗過後，他同樣意識到、或者說回想起了這一點。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的話，想必就會將實驗到此終止——畢竟四號研究者研究出的技能已經非常完美，所有眷族的生命都與血河之主捆綁在一起，只要血河之主一死、那些眷族都會和前者一起陪葬。

這導致了哪怕撇除那種類似父子或母子之間的複雜情緒，大多數眷族也仍然會拚盡全力的保護血河之主的生命，因為他們保護的不止是血河之主，還有自己以及族群的生命。

一句話說的好——只有背叛階級的個體，沒有背叛階級的階級。

在大多數眷族都站在血河之主那個立場上的時候，那些寧願犧牲自己也要殺死血河之主的眷族自然會被大部分眷族排斥出去——甚至不需要血河之主出手，那些眷族就會自覺的殺死這些‘異類’。

這與我之前所說的血河當中大多數怨魂都會排斥血河之主這件事並不衝突——因為怨魂是怨魂，眷族是眷族，兩者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怨魂勉強算得上是之前那個生命的延續，再加上血河之主並不關心這些怨魂，於是大部分怨魂都很容易會被那些保留下心靈的怨魂所鼓動，最後大多數怨魂都會開始對血河之主進行反抗。

而後來新加入進去的那些怨魂，也會被這種大環境所同化，開始奮力反抗起血河之主來——之所以他們這麽盡心盡力，便是因為在前世所留存下來的觀念當中，他們現在這種狀態已經和死了差不多，而既然已經死亡，那自然就不會畏懼再死第二次，拚著魂飛魄散也要殺死自己的仇人。

原本這些新加入血河的怨魂，除了那些保留下心靈的之外，都只是一張留存著些許記憶的白紙，非常容易被其他顏色所渲染——然而，除了少數的血族之外，大部分血族都不關心血河當中的怨魂，

沒有去對怨魂灌輸什麽東西。這導致了這些白紙並沒有染上血河之主的顏色，而是反過來染上了那些保留著心靈、一心隻想為自己報仇的那些怨魂的顏色——這自然會導致這些怨魂對血河之主的觀念極差，然後在長久的敵對當中徹底結下死仇。

而眷族則與怨魂不同，相比起一般的怨魂，血河之主在眷族上灌輸的心血更多，每一名眷族都必須經由血河之主親手刻畫出複雜的咒印才能誕生，這不僅導致了眷族對血河之主有一種父親或母親的觀感，他們對血河之主來說也相當於流淌著自己血脈的孩子。

——順帶一提，不論在什麽意義上，他們的確是流淌著同一條血脈。

因為血河平時都被存放在血河之主的體內，而在這種情況下，血河之主體內的鮮血自然會將血河侵染——這不僅讓血河之主操作血河的時候更加輕易，也讓那些眷族的的確確的繼承了血河之主的血統。

甚至血河之主與眷族之間的關系要比父子或母子還要更近一些——因為他們的體內不僅流淌著同一條血脈，就連使用的魔力都完全一模一樣。

具體的原理在四號研究者創造出眷族的那章也已經講過，總之，因為這種頗為複雜的關系，很多血河之主與眷族互相之間都有些複雜的情感，乃至相愛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雖然按照血統以及輩分來說，他們這算得上是亂X了。

不過這並不算什麽大事，在主神空間當中，不論你之前和自己的愛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在主神那裡兌換出血統之後，身體的基因上就變得一毛錢關系沒有，不會出現孩子有智力障礙的情況，年齡什麽的更不是問題，幾萬歲的老牛吃不到十歲的鮮肉都有，完全不必擔心什麽世俗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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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沒有兌換血統改變基因的選擇，在諸天萬界當中仍然有無數有情人冒著上德國骨科乃至上德國墓地的風險，與自己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等各種擁有血緣關系的親人誕生出了戀人之間的感情，這種精神……

……算了還是不叫你們學習了，要是你們真的做出這事導致我這書被封了該怎麽辦?

不知道第幾次的再一次將歪掉的話題給掰回來，雖然眷族與血河之主之間天生有某種借由血脈相連的感情、乃至非常容易借此催化出禁忌的戀情，不過對於五號研究者來說，他並沒有感受到自己與眷族有什麽特殊的情感聯系。

——不過五號研究者感受不到，並不代表這種感情是不存在的。

就如同小雞會將破殼而出過後看到的第一個生命視為母親一般，包括眷族在內的大多數生命都會對出生之後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生命產生某種特殊的感情——單單只是第一眼看到的生命都會產生某種情感，更別說互相之間真的有親人之實的眷族與血河之主了。

然而這種互相之間的感情，五號研究者卻完全感受不到——或者說他刻意的沒有去感受這種感情，只是將那些眷族當作自己親手製作出的工具，除了某種‘我的工具比你們的都吊！’的炫耀之感以外，完全的將自己與那些眷族的感情隔離了出去。

……因為，那種對於眷族的感情，會干擾到五號研究者對眷族進行的實驗。

最開始曾經說過，五號研究者是一個非常瘋狂的人，這份瘋狂很少有人能比。

現在我再增添一句，他同樣也是一個非常無情、非常功利的人，為了自己的目標，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乃至親人朋友，都十分狠辣。

在創造出眷族過後，五號研究者便不斷的進行著徹底掌控眷族思維情感的實驗，不斷的利用著各種或是強硬或是柔和的手段干擾著那些眷族的精神，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偽裝出’一副慈父的姿態，試圖將那些眷族的精神以及心靈全都掌控在他自己手中。

……他成功了，也失敗了。

在一開始，那些眷族的情感以及精神狀態的確如他所料，配合上其他的一些暗示，狂熱的拜倒在在他所擺出的那副慈父神態下，無條件的執行著五號研究者的命令，不斷的斬獲巨量的輪回點。

在這種全民狂熱的追逐著五號研究者的大環境下，很少有眷族對其進行質疑，就算有眷族對此表示不滿，也會被其他狂熱的眷族扭送到五號研究者的面前，並且被他‘寬容’的原諒，將其他眷族的狂熱度又增添一籌。

每個眷族都在狂熱的追逐著五號研究者，甚至有些保留下自身心靈的眷族也在周圍環境的影響下把他視作慈父，同化進這種大環境當中。

……不過，這種狂熱注定不能維持的長久。

在漫長時間的衝刷下，一部分眷族的狂熱情感逐漸冷卻，終於恢復到了他們該有的冷靜。

而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自己身周無處不在的暗示——在無數世界當中征伐的經歷，大大的擴充了他們的眼界，自然能夠看出這些暗示的痕跡。

他們驚愕的感受到了幻滅的感覺，那種曾經信仰的崩塌並不亞於之前他們對五號研究者的狂熱。

於是，他們再一次放棄了自身的理智，帶著不敢置信的情緒衝進了五號研究者的宮殿，驚怒的向其發出了質問——他們並沒有選擇抵抗五號研究者的統治，僅僅是想要為這件事要個交代而已。

甚至在半路上他們就自己給自己想好了理由，比如‘為了戰士們保持足夠的精力進行戰爭，這種暗示是必要的’這種理由，他們已經不知道想出了多少個。

……但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直接向著五號研究者發起質問，不論是感情還是理智上他們都覺得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五號研究者也的確如他們所想，給了他們一個交代——只不過這個交代和他們所想的完全不同。

五號研究者相當坦率的向著這些眷族承認了自己想要控制他們思想的想法，並且在他們陷入震驚當中之時，帶著悲痛的神情直接引爆了咒印，將他們的靈魂以及肉身全部泯滅。

在那之後，五號研究者認為事情的發展會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之中，眷族們仍然狂熱的追逐自己，他也仍然是那個完美無缺的‘父上’——在作為‘王’的這一段時間裡，他早就已經被自己所掌握的權利逐漸腐朽，原本剛剛進入主神空間之時，那種自己必然會成為七階神魔的自信以及進取心早已消失不見。

……他已經不是那個看似瘋狂，實則天縱奇才的少年了，而是已經被各種欲望吞噬、真正的陷入瘋狂當中的血河之‘王’。

在這個時候，五號研究者並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那種方式完成了少時的夢想，成為七階的神魔。

在五號研究者斬殺了那幾名被他認為能夠影響到自己統治的眷族過後，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傳播到了整個眷族的群體當中，讓整個眷族掀起了軒然大波。

……五號研究者並沒有注意到，在他殺死那幾名眷族之時，旁邊還有一個瑟瑟發抖的侍者。

如果只有一個眷族聽到這種傳聞，恐怕會對此嗤之以鼻，並且認為這是敵人的心理攻擊——但若是整個眷族群體都知曉這件事的話，在某種從眾心理的推動下，他們便會想方設法的徹查這件事情。

——而這種的確實際發生過的事情，是掩蓋不住的。

於是，在眷族群體得知這個消息過後，在數個小時之內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假，並且讓整個族群都陷入了嘩然當中。

而在這個時候，五號研究者甚至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仍然以為自己掩飾的極好——直到第二天，某個控制不住情緒的侍衛瘋狂的衝進了宮殿，嘶聲力竭的向著前者發起質問為止。

當五號研究者得知整個族群都知曉這件事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引爆咒印，讓整個眷族都化作灰燼——然而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製止了自己的這個瘋狂的做法——哪怕他並不覺得自己陷入了瘋狂。

在他利用眷族斬獲無數輪回點之時，同樣也得罪了無數強大的敵人，如果眷族全軍覆沒的話，那些敵人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來，到時候，失去眷族的五號研究者很有可能被這些強敵斬殺。

於是，他便將引爆咒印的數量直接削掉了一半——“就殺死一半吧，然後再將剩下一半重新籠絡過來，想來他們應該不會太過拚命的反抗。”

壽命已經即將走到盡頭，哪怕主神面板都無法繼續挽救的腐朽生命、第六階輪回者、五號研究者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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