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城內,熱鬧非凡,小小的四方城池就像是一座舞台,演的是人生大戲。你方唱罷我登場,來來回回可是好不喧擾。
那些被各自渠帥藏起的精兵,還有張曼成的部下,加上馬元義的威望匯聚的人馬,在一群黃巾打扮的弟子帶領下分成了三路。
暗巷之中,全面戒備的甲士忽然被裡裡外外圍了個乾淨,為首的一身黃巾打扮。
“你們是何人?這裡是聖主麾下······呃!”
面對黃巾弟子手中的令牌,為首的將領稍有遲疑,便被一刀封喉,其余手下也被重重包圍。
“道師有令!諸弟子不可擅動,盡收兵刃,不可在城內造次擾民!”
眾弟子沒了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
咣當!咣當!
一人,兩人,這些被張寧寄予厚望的伏兵便被解決掉了。
城牆之上,有黃巾開路,將領紛紛換防。無數人張弓搭箭立在城頭戒備,將箭頭對準了城外。
轟隆隆!一群鐵騎踏著煙塵而來,卻被攔在了城外。為首的清秀女將領立在百步之外勒馬,喊道:“我乃呂衛將領柳芽,奉聖主之命進城鎮壓叛亂,還不快些打開城門!”
城樓上,一個小兵喊話道:“道師已出關,傳下命令。城內一切安好,並無叛亂,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斬!女將軍還是稍安勿躁,安心等消息吧!”
柳芽面帶疑慮,看著城頭之上影影綽綽的箭簇,心中更是驚惶不定。回頭將報信的女兵揪來,厲聲喝問:“這是怎麽回事?聖主在城內究竟如何?”
那女兵也快急哭了,沙啞著嗓子道:“我出來時馬元義帶著眾多渠帥逼宮聖主,或許真的驚動了道師也說不定!”
心中如同一團亂麻,柳芽徹底沒了主意,杏果大小的眼睛來回在城樓之上巡索,心中發狠:“不管了!我們殺進去!這群雞崽子般的弟子守城,我們半個時辰即可攻破!”
“不可啊!將軍!我們此次出來地匆忙,沒有帶任何攻城器械,他們居高臨下,若是強攻,姐妹們定會死傷慘重!”幾個副將此時一齊來勸,“若是道師果真出關,我們如此行事,到時讓聖主如何自處?”
“唉!”柳芽歎息了一聲,揮了揮手,只能無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等一個時辰,趁此時機派人把攻城器械送來。一個時辰過後,若是再沒有消息,我們就只能強攻了!”
“願為聖主效死!”幾個英姿颯爽的副將對視一眼,齊齊說道。
與此同時,馬元義等人的第三隻人馬,陡然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反將唐粥等人包圍了起來。
眨眼之間,形勢逆轉。
唐粥手下聚集的黑衛聚攏起來,加上此地的兩百呂衛,約有五百人馬。但是,對面之人卻足足有兩千人不止,密密麻麻全他娘的是人頭。
人影之中,黃巾閃動。太平道內能夠調動黃巾的人不多,即便唐粥身為張角的親徒兒加準女婿都只能通過張寧的令牌來調人。
此時此地陡然出現的黃巾,那就只能來自兩個人。
張寧澀聲問道:“是誰?”
被唐粥等人團團圍住的渠帥們皆以馬元義和張曼成為首,兩人絲毫不懼,臉上帶著得瑟。對張寧的質問,馬元義只是歎息了一聲,道:“聖主聰穎,當不難猜出那人是誰!”
張寧身子一顫,眼中盡是淒苦。若不是唐粥在後面用身體托住,早就站立不穩倒下了。
“夠了!”唐粥怒吼一聲,
虎視前方,“馬元義!你別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你不要忘了!你們這些人可是還在我們手上呢?只要我一聲令下,先讓你等化為肉醬!” “哈哈!正是!想要老子的命,先問過我手中這柄殺人劍再說!”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波才等人全都操起了兵刃,白晃晃涼颼颼的刀劍就放在馬元義的脖子上。
“哈哈哈!”
“哈哈哈!”
馬元義笑了一聲,張曼成也笑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放聲大笑。
這笑聲令人直發慌。
“笑笑笑!再笑老子就送你們這對龍陽君上黃泉!”
呃!馬元義兩人雖然不懼波才的威脅,但還是識趣地收斂一二,然而一眼可憐地看著波才等人:“你們以為這些都是我們能夠操控的嗎?
別人不知,聖主和唐帥應該知曉才是!既然二位不願說,那就請我們的主使親自來說吧!”
“哈哈!馬帥是真會恭維人,我們兄弟倆哪裡算得上什麽主使,還不是跟在老哥哥您身後行事。您放心,今日只要有我兄弟二人在,定然不會讓你們少一根毫毛!”
一聲大笑傳來,從張府之內。
聽這聲音,唐粥不熟,但是張寧卻是臉色如紙。一旁的劉辟和吳霸兩人心中一愣,這不是經常從自己那裡順走豬肉的兩兄弟嗎?
當下兩人便罵開了:“高升,嚴政!你們兩個喪盡天良的家夥,怎麽夥同馬元義這老小子坑害我們?你對得起老子的十幾頭豬嗎?”
人群分開,在一群兵甲之中的正是劉吳兩人口中所說的二人。都是草莽武將,一身英武之氣,看起來賣相倒是不錯。
高升嚴政這倆貨是誰?唐粥完全沒有影響,只是自己似乎見過這兩人。
扭頭看向一旁的左宗年,後者臭著臉道:“唐哥!他們二人是二爺的副將,上次在恆山我還和他們兩人喝過酒!”
“果然如此啊!”唐粥歎息連連。
僅憑馬元義和張曼成兩人許下的承諾,根本不足以讓這麽多渠帥將棺材本都送出來跟著兩人反叛。一定要有足夠高的大人物坐鎮,他們才能狠下心下注。
只是,這次的來頭有點大,道師親弟,太平道二把手張寶,不!聖主張寧之後,現在該是三把手了!
兩人一出現,除了叫嚷的劉辟和吳霸二人,其余人心中大概都知曉是怎麽回事了。
張寶本是太平道二把手,道師張角不管事,張寶就是實際上的一把手。自從張寧上位以來,張寶就徹底清閑了,沒了往日裡讓他叫苦的教務煩擾,他可以每日裡想喝酒就喝酒,想睡覺就睡覺。
這樣的日子過一天是酥爽,過兩天是瀟灑,過上十天半個月都是快活。但是,三四個月下來,張寶徹底煩躁了。
這又不是手機互聯網的時代,手指一點啥都有,還是不重樣可以玩一整年的。
鬱悶的張寶這才發現了以前日子雖然苦一點,但自己其實樂在其中。現在,唉!
生活就是這樣,它總是推著你前進,你一開始不自在,後面開始習慣。當有一天它叫停的時候,你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還在順著慣性前進。
這種變化張寶不適應,他想要過回以前的日子。於是,叛亂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