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粥和李儒的談話開始然後結束,眼前的戰爭也從傍晚打到深夜,戰事到這個地步,雙方都死傷不少人手。
此時雙方都打出火氣,雖然勝敗之勢還不明顯,但是軍隊的士氣卻已經開始衰落。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當軍隊的損傷率達到三成,整個軍隊就開始軍心渙散了。
城內的士卒皆是官兵,守衛的是都城,又有曹操的承諾,所以能夠撐到現在。而城外的黃巾軍有張角坐鎮,軍心士氣凝聚在一起,又是來回輪換,因此也能夠堅持到現在。
戰爭打到現在,拚的就是耐力,誰撐得久,誰就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就在雙方都在僵持的時候,忽然一支左右亂奔的騎兵衝到黃巾軍麾下。
“報!有一支軍隊,人數數萬,開始從我軍側翼發起衝鋒!”
張角聞言,面色淡淡,下面的張寧雙眼冰冷,寒氣森森地問道:“是那邊的兵馬嗎?”
“哼!此時還能是誰,定然是唐粥那小崽子無疑。如今雒陽周邊,除了我們三方,還有誰能夠一次性出動這麽多的兵馬,而且那些兵馬還都是清一色的騎兵!唐粥該殺!”渠帥楊奉張口便對唐粥一陣貶低,引得周圍一群人不停附和。
但是,也有人面露不爽之色。
波才輕飄飄看了這位楊將軍,嘲諷道:“楊將軍還真是料事如神啊!看來教主和聖主該讓你來指揮大軍,封你為太平道的兵馬大元帥!”
“你!”楊奉臉色漲紅,指著波才怒喝道:“波才將軍!你和唐粥私交歸私交,這是我教中大事,不要因為私人恩怨就隨意袒護於他。還請你公私分明,不要出口傷人!”
兩人一頓爭吵,帥帳之中漸漸分成三派,一派是堅決反對唐粥,認為叛教之人罪該處死,還有一部分以波才為首,認為唐粥不至於如此反對太平道,第三派則是以默默不言的張寧為首,他們只是冷眼旁觀帳中的爭吵。
“夠了!”上首的張角語氣低沉,但是卻在大帳之中扔下一個驚雷,所有人都看著上首,等待張角的決斷。
但是,張角靜靜地看著眾人,用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喘息一會兒,這才將腦袋從左邊猛地轉向右邊,看向張寧說道:“寧兒你如何看?”
張寧默默無語,從座位之上站起,來到眾人前面,眾人齊齊施禮。
她輕輕踱步,來到管亥和馬元義兩人面前,說道:“你二人以為如何?”
管亥微微一禮,拱手說道:“啟稟聖主!末將以為當繼續攻打雒陽城,此時曹操匆忙應對,軍心雖齊,卻是軍容不盛。再有兩個時辰,我等必然攻破雒陽城門!”
挑眉看了一眼對唐粥一事避而不談的管亥,馬元義則是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罪徒以為,當率輕騎圍剿這支騎兵,最好能夠將他們吸引到戰場之中,以輕騎和步卒配合,將他們分散絞殺。吾有一陷馬坑之術,專克騎兵!”
“好!”張寧咬咬嘴唇,手指握得發白,她睜大明亮可怕的眸子寒聲道:“就由管亥將軍帥軍五十萬,繼續攻打雒陽城,若是兩個時辰攻不下城池,以軍法處置。至於馬將軍,則率領二十萬大軍和五萬輕騎,狙殺騎兵,若是不能絞殺這些騎兵,則數罪並罰,絕不姑息。”
“末將領命!”管亥悶悶地說道。
馬元義看了看一臉堅決之色的張寧,又看了看上首閑雲野鶴般的道師張角,最後將目光落在帳中的將軍渠帥身上。若是他為大將,則要節製這些人馬。
楊奉等人看著馬元義,自然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麽,一想到馬元義是要攻打唐粥的軍隊,他們就一陣火氣,齊齊拱手道:“還請將軍不棄,率我等擒殺這叛教之賊!”
若說是仇恨,誰又比馬元義更恨唐粥呢?
“那吾就多謝聖主大恩!吾不定不負所托,將這些騎兵全都留在雒陽城外!”馬元義眼角露出一絲興奮,不過他的話語也很有技巧,他只是說要將這些騎兵留下,卻沒有說要擒殺唐粥。
誰都知道聖主和唐粥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若是真的抓住唐粥,那是殺還是放,都是麻煩事。
就在眾人商量如何攻打雒陽城,防備唐粥的時候,忽然外面進來一撥信使,聲稱有密信從唐師大營傳來。
張寧眉頭一皺,看著信使手中的信件眉頭緊皺。她方才要上前一步,卻見楊奉等人紛紛露出猶疑之色。
腳步頓了頓,她看向管亥,又很快掠過他,目光落在馬元義身上,後者立即會意,從信使手中拆開信件,展開一觀。
“······”
“這裡面寫的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一定是這賊子的求饒信件,我等百萬大軍在此,他怕了!”
“哈哈!現在求饒已晚了,誰也救不了他!”
張寧皺著眉頭,沉聲問道:“信中寫的什麽,馬將軍還請傳閱諸人!”
聽到張寧這樣說,波才一把搶走信件,在他身後的一群人齊齊湊上去,結果也是紛紛一愣。
“波才!你這是想要明搶嗎?”楊奉等人又將信件搶回去,然後傳閱開來。無論是誰看到這信件,皆是一愣。
上首的張角面色古井無波,張寧卻是面露好奇:“這信件中到底寫的是什麽?”
最後拿到信件的吳霸將信件遞給一旁的呂衛,後者又攤到張寧面前,只見這信件之上寫著一行大字“給我一個面子!”
“他這是什麽意思?”張寧愕然,其余人更加是摸不著頭腦。
“罪徒請命圍殺唐師騎兵,無論何事,皆沒有我等攻打雒陽城重要!”馬元義雖然說著要攻破雒陽城,但是卻要去圍殺騎兵。
一旁的管亥也同樣請命, 請求攻打城池。
一頭霧水的張寧只能先將這張信件收好,調出五十萬大軍攻城,還有二十五萬圍殺騎兵,最後二十余萬護衛中軍。
在張寧等人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雒陽城內的曹操同樣也收到這樣一張莫名其妙的信件。他也沒有心情理會這奇怪的信件,除了眼神莫名閃爍的荀彧,無人關心這封信件。
此時,他們都被另一件事情佔據心房。那就是,引起兵變的原因找到了。
不是被眾人抓住,而是那人主動帶著逃兵又返回軍營之中幫忙守城,這才被人發覺舉報出來。
看著眼前被綁縛的夏侯兄弟,曹操連連苦笑。
這座大帳之中,或許只有自己和地上跪的這兩人清楚,他們可是以前光著屁股玩到大的好兄弟。雙方在家鄉的老宅就隻隔一條小河,那條河還是他曹孟德與夏侯兄弟等人爭奪的要地,雙方經年在小河兩岸展開大戰。
一開始是曹氏宗族輸多敗少,後來有曹操居中指揮,則將夏侯氏兄弟每次都打個滿頭包。
當下,曹操臉色陰沉地將眾人喝出帳外,連荀彧都沒能留下來。
大帳之中,只剩下曹操和夏侯兄弟三人。
曹操走上前去,看著幾乎將臉杵地上的夏侯惇呵呵笑道:“元讓記得無敵大將軍曹孟德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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