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書院自從建立以來,便秉持教書育人的重任,蔡邕與孔融兩人不知是對朝廷心灰意冷還是如何,竟然不再過問朝廷大事,一心閉門教書。
若非他們不禁止門下的弟子出入廟堂,世人真的以為他們要過起隱居授徒的生活了。
拜訪當世大儒當然不能再是一身軍旅服飾,唐粥一行人收拾一番,換了一身行頭,唐粥幾人穿著一套士子服,左宗年關羽等人面色粗獷,身材高大,便挑了一身武士服跟隨。收拾妥當之後,眾人便朝著江東書院的地方走去。對於這種士子服,唐粥穿起來覺得頗為新鮮,眾人幾乎是同一樣式,看起來有些像是校服。
他們一邊向江東書院走去,一邊緩步欣賞著兩邊的風景。書院依山傍水,乃是一處山水靈秀之地,在這樣的地點,心靈才能空曠自然,靜下心來做學問。
走了一會兒,眾人來的近了,遠遠的便已經能夠看到書院飛起的屋簷。唐粥滿臉笑容地指著那書院的外牆,與有榮焉道:“江東書院建立之時,本侯大力資助。書院之中的學子,無需繳納束脩,筆墨紙硯也有人專供,這些皆是本侯命此處的造紙作坊供給。
當初,我便知曉蔡邕先生乃是當世名師,如今看來,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些年蔡邕兩夫子為朝廷培養了不少人才,我軍中不少展露頭角的將領皆是出自江東書院。此次遇見兩位夫子,我定要好好感謝一番,感謝他們為國家教育良才之功!而今天下紛亂,前三十年看諸侯兵力多寡,將相賢明與否,後三十年便看後輩子孫的能力了!我有兩位夫子盡心盡力為國育才,何愁天下不平?”
指著這座書院,唐粥豪氣萬丈,自己不僅在江東建立一座書院,在冀州同樣有一座人才基地,兩者一文一武,相輔相成,掌握住這兩處人才基地,便可以源源不斷地培育出後繼者來。否則,當這這一代爭霸天下的名臣將相死去之後,後面很有可能陷入青黃不接的地步。
說到這裡,唐粥轉頭看向劉備,露出一副笑容說道:“玄德不知,這江東書院乃是蔡邕先生為山長,所育皆是英才,若是能招攬一二為助力,對將來的發展大有裨益!等會入內之後,玄德可以擇機選一二良才,納入麾下聽用!”
聽到唐粥的建議,劉備微微點了點頭,只是心中卻是一股無奈的苦笑。若是其余諸侯來了,他們或許會投靠,但是,自己這一個沒有名氣的小諸侯,天下有何人會投靠自己呢?
一陣無言之中,劉備隨著唐粥等人來到了江東書院之中。
在門首之處,有兩個白發老者把守,見到唐粥等人來到,一人立即上前盤問。
呂布正要說出唐粥等人的身份,但是卻被唐粥攔住,後者上前一步,對著老者笑道:“老丈!我等乃是遊學士子,這幾位乃是家中護衛。聽聞這江東書院頗有名氣,便不請自來,想要進去一觀!”
老者聞言,渾濁的雙眼看了眾人一番,然後便點了點頭說道:“進書院容易,只是這書院乃是文華之地,還請諸位不要在書院之中動武。
再有便是,這書院分為內外兩院,外院乃是學子讀書之所,也有書院的藏書樓,你們可以進去任意觀看,只是不要驚動學子學習。而內院則是先生與學子的居住之所,另有護衛看守,你們不可擅闖!”
“老丈放心,我等也有舊識在這書院之中,自然不會亂闖,更不會動粗!”唐粥等人解釋一番,兩名老者便讓他們進去了。只是,唐粥自己也沒有想到,很快他就要食言了。
走在路上,左宗年便開口說道:“你們說奇不奇怪,為何這江東書院外面連一塊匾額都沒有?若非我等找人打聽過了,還真的不知此處便是江東書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別院呢?”
被左宗年這麽一提醒,唐粥便記起,似乎這書院門外真的沒有什麽標識。一般這種地方,都會留下一些墨刻,或是大儒手筆,或是高官遺跡,立上一塊的大石或者是寫上一塊匾額,上書某某於某年某月某日作。
很多時候,題的是什麽字都是沒關系的,關鍵是這題字的人。
對於這山門之外空蕩蕩的一事,唐粥記在心中,還想著自己秀上一波草書,為江東書院題名,立在門外供後世瞻仰。
他正這樣想著,嘴角便微微翹起。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一聲嬌喝,一個綠衣鵝衫的女子鳳目嗔怒地看著這一行數人。
“你們是何人?為何來到我江東書院?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不是江東士族,反倒是像軍伍之中的人,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綠衣女子眼神很毒,一眼就看出來唐粥等人的來歷。她雙手放在腰前交叉,身後還跟著兩名侍女,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這女子不僅人長得嬌俏可人,手下侍女調教地也是乖巧伶俐,一見自家小姐如此言語,便一人留守,另一人轉身匆匆離去,顯然是去後面搬取救兵去了。
身後諸人想要動怒呵斥,唐粥卻提前一步上前施禮道:“這位姑娘!我來時,門外的兩位老丈似乎並沒有禁止我等在書院之中遊覽,為何姑娘如此相疑呢?我等不是壞人,的確是來此處遊覽的士子。”
“哼!還敢狡辯!”綠衣女子對著唐粥就是一頓訓斥:“你等不要再巧言令色了,你們的出身我一見便知。實話告訴你們,江東孫將軍乃是吾父好友,常來書院請教,執弟子禮,孫家少爺也在我書院之中求學,你們若是怕了,便立即退去,否則,等到大軍來到,可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為何對他們如此戒備,但是唐粥還是決定不和他爭辯。既然她說能夠喊來人,而且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那就先看看她究竟會喊來什麽人。
不一會兒,只見方才離去的侍女便匆匆回來,在她身後,還跟著一行年輕人。
這些人皆是書院之中的年輕士子,手中各自拿著一柄利劍,來勢洶洶。
見到這一幕,唐粥笑了。江東書院中的學子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個個有一副不錯的身板。在這個時代,士子不僅僅要讀書勞心,還需要鍛煉筋骨,修習騎射。
畢竟,他們都是要遊學的人。若是沒有一副好身體,根本走不遠。而若是身上沒有一招半式,行走江湖就是給人送菜的。
“奉先!這群兔崽子在這裡練了這麽久,不知道怎麽樣?書院的教習與軍中的究竟孰優孰劣,我們也不清楚,你便下場試探一番他們。注意不要傷了他們的身體,擊敗即可。”
“屬下領命!呵呵!”呂布甩甩雙手,轉了轉脖頸,然後便獰笑著朝那些士子們衝了過去。
後者見到呂布走過來,也是一愣。按照他們所想,怎麽樣都該先講一講道理,若是道理講不通,大家再坐下來好好來一番以武會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人一上來似乎就要和他們對打。
“這······不符合他們先禮後兵的套路啊!”
正當這群士子有些慌亂的時候,呂布大笑一聲,身子像是老鷹一樣躍起,衝向士子人群之中,同時大喝道:“你們有什麽招數便使出來吧!否則,等到我出手,你們就只有一招的命了!”
狂傲!眾多士子心中同時浮現出這樣一個詞語來形容眼前的來人,他們作為士子,此處也是和侯大力支持的書院,武術有專門從軍中請來的教習傳授,即便是軍中士卒對上他們也不一定能夠討到好。
這位卻是非常狂傲,竟然要以一敵百。
“好!那我等便領教一番閣下的高招!在下,南陽陸······”
這個士子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見到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猛然放大,然後一拳將他剩下的半句話全都打回了腹中。
嘭!這名陸姓士子直接被一拳打飛,跌到在地,昏迷過去了。
呂布收回拳頭,看著眼前的眾人不耐煩地道:“打架就打架,講這麽多幹什麽?真是聒噪!”
咕咕!咕咕!
不少人見了這副場面,緊張地四肢顫抖,強壯的身體仿佛卡機了一樣。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失神罷了,他們收拾一番精神,依舊手持利劍向著呂布的方向逼來。
“夫子說過,生我所欲也,義我所欲也······”
說到一半,此人咽了咽唾沫,後半句在他身邊的士子一起說了出來:“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義也!”
看著這些人的樣子,唐粥點了點頭,不說學問如何,至少這一腔骨氣是值得肯定的。不過,若是沒有實力,這就是一時之勇,還是要先打一頓給他們漲漲記性才好!
“不好!眾位師兄弟這是要和這些人拚死大戰了,小姐!怎麽辦啊?”
待在一旁的兩名侍女已經嚇壞了,急忙眼神焦急地看向自家小姐。
此時的綠衣女子也有些慌亂,看著場中亂成一團的樣子,再看看唐粥等人一副看戲的樣子,忽然放松了下來。
“不要慌!他們如此鎮定,而且只派出一人對戰,看來是不打算和書院撕破臉了!而且,看他們的行事作風,也不像是來請父親和孔老出山的,這一次,是我誤會他們了!你們兩人,一人下去請山下駐扎的軍隊上來幫忙,另一個去後院之中請父親兩人出來。現在這個場面,不是我們能夠把控地了的了!”
“小師妹!沒關系!不用去請先生過來,我們能夠應付!”
一人瞥到這裡的場景,頓時大吼一聲,然後便被呂布一腳踢飛,後者不屑地撇了撇嘴:“哼!臭小子!和老夫作戰還敢分心,真是不知死活!”
砰砰砰!
呂布一拳一個,不過是打了一刻鍾的時間,地面上便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學子。
呂布看著他們,絲毫不掩飾語氣之中的傲氣,說道:“你們這些蠢貨,看來這輩子是不可能打敗我了!”
其中,不少人聽了呂布這話語,臉上火熱,不過眼神卻是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的形象刻在心裡,作為超越的一座豐碑。
“好了!”唐粥喊了一聲,呂布便轉身回到他身後。
“知道為何要揍你們嗎?”
“······”
“不說話也沒關系,好好想一想,等會你們的山長和先生來了,你們就會清楚的!”
唐粥說完,轉頭笑著看向一旁的綠衣女子。
“敢問姑娘,與此間書院有何關聯,你口中的父親又是何人?是孔融先生,還是蔡邕先生?”
“你知道我父親和孔老?”綠衣女子吃驚地說道。
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哼!他如何不知道我們兩人在此?這座書院,便是他相助老夫開辦起來的,至於孔老弟,更是被他給趕到了這裡!”
蔡邕一臉陰雲地來到唐粥面前, 看著前者拱了拱手道:“見過和侯大駕!”
“先生折煞我了!”唐粥看著眼前都能做他爺爺的老人行禮,頓時上前將兩人扶起。
而在兩人身後,那些士子聞言紛紛變色,掙扎著起身,看向唐粥這邊。
蔡邕回頭看了這些人一眼冷哼一聲道:“不問青紅皂白便和人交手,這是為師平日裡教導你們的嗎?全都給我下去!閉門自省!”
學子們聞言,紛紛看向唐粥這邊,戀戀不舍地轉身離去。
蔡邕轉身又看向一旁的綠衣女子教訓道:“你也去!”
說著,又轉身看向唐粥說道:“和侯見諒!此乃小女文姬,行事不端,冒犯和侯,還請贖罪!”
“哈哈!文姬小姐如此行事,相比也是將我等看做是請先生出山的說客了,如此做法,也是為了維護先生你。文姬小姐孝心一片,我又怎麽會怪罪於他呢?只不過,此次打傷了先生的眾多弟子,還望先生勿怪。稍後,我會命人送來傷藥,前去探訪這些士子的!”
這······蔡邕和孔融兩人相視一眼,隻覺得自己煮熟的鴨子終於要飛了,不過,今日既然是他們無理在先,也只能點頭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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