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天氣裡,陡然收到這樣一封信件,如同是一泓清泉兜頭傾下,瞬間令人精神一震。
震驚過後,唐粥眼皮抖了抖,竭力保持神色不變,雙手輕輕一抖,將這信件收到懷中藏起,一旁的趙雲也沒有探尋這其中秘密的心思,只是站在那裡觀察著四周的動向。
收好信件,唐粥再繼續向四周掃視一圈,再三確認沒有什麽人手暗中埋伏,這才長出一口氣,放下心來。從這封信的內容來看,怎麽看怎麽像是自己已經暴露了,這信件就是寫給自己看的。
不過,唐粥這些年來臉皮也磨到了一定厚度,知道就知道,自己反正是寧叫人知,莫叫人見。自己不出來,難道她們還真的能夠搜尋到自己的所在不成?
想到這裡,唐粥頓時放心了,打了一個呼哨,招呼著趙雲兩人一起離開。
長樂宮中,張寧收到了信使被劫的消息,只是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對面的甄薑,把後者看得莫名其妙。
“人既然出事了,就再派一批!”張寧冷笑一聲,既然人家要藏著,那自己就不戳穿他,再送一封信件上路。
處置完了私事,兩人便又繼續處理絲綢之路的事情。關中物產的確豐富,而甄家的商賈更是勢力雄厚,他們的馬車上面用的標語便是貨通天下。兩者強強聯合之後,便能夠輕易將關中的財富流通起來。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然後甄薑便欲告辭,但是張寧卻是美目一閃,要將她留在長樂宮中一晚。
“妹妹難道是看我宮室簡陋,所以不願留宿?”張寧一開口,甄薑便笑了:“姐姐這宮室堪比阿房,若是如此也算是簡陋,那天下真是沒有宮室可以住人了!既然姐姐盛情相邀,妹妹就在此留宿一晚!”
“正好!關於這絲路的事情,姐姐心中還有一些疑惑,你我二人秉燭夜談,將這些事情處理了豈不美哉?”
在張寧的安排之下,甄薑便一路享受了一波帝王的待遇,然後,來到了張寧的寢宮。
周圍是一水的女將軍,而在寢宮之中,微微亮著一絲燈光。
看著這陣仗,怎麽覺得自己是侍寢的妃子呢?想到這裡,甄薑的臉色一紅。張寧是何人?太平道聖主,自己真是想多了。
收拾一番,她踏進寢宮之中,粉色的簾幕之中,張寧披著一襲紗衣,渾身水霧迷蒙,顯然也是剛剛沐浴過。
看著周圍的布置,宮室之內空無一人,甄薑有些疑惑,來到臥榻邊挨著邊坐下:“姐姐!不知波月姑娘去了哪裡?為何不見她在此處伺候呢?”
張寧素手輕抬,上前將甄薑拉到身邊,方一觸碰便覺得後者身子一顫。
“月兒在長樂宮中有自己的住處,我平日裡睡得淺,不習慣有人伺候著。”
也就是說,這裡如今只有她們兩人。想到這一點,甄薑瞬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再抬頭看著張寧,只見後者雙眼迷離,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是玩味。
“呀!姐姐這是做什麽?”甄薑驚叫一聲,便要起身離開這裡。但是,身子一動卻忽然覺得渾身無力,似乎整個身子都如同柳絮一樣軟綿綿的。
張寧眼神之中帶著笑,將甄薑軟軟香香的身子那麽一拉,便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
愛憐地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潮紅的甄薑,張寧輕輕用手撫著後者圓潤的肩膀,輕聲道:“真是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麽法子把他迷住的?”
“我······”饒是甄薑見過大場面,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到了,臉色如同滴血一般,煩躁地扭曲著身子,雙眼之中滿是火熱:“不是······不是這樣的!”
“呵呵!再說什麽都沒用了!”張寧揮了揮手,將簾子放下,隨即,這朦朧的夜色之中便浮現出一陣陣呢喃的聲音。這聲音似是哭泣,似是歡喜,非常引人遐思。
······
天色蒙蒙亮,輕盈的紗帳之內香風浮動,一隻白嫩的手臂從帳內伸出,像是做賊一般迅速將一坨衣衫來回挑挑揀揀,然後便套到身上,一個猛虎撲食從帳內飛出,迅速搶門離開。
守在大門之外的呂衛見到這樣一個身影離去,還未看清楚究竟是什麽人,便已經見不到人影了。
她們正要出動前去捉拿此人,便聽到寢宮之中傳出慵懶的一道聲音:“她是我的貴客,不可驚擾,派人在後面悄悄跟著,保護她安然回到住處然後盯著就行了!”
甄薑一路跑到長樂宮外,中間因為慌亂還迷路了幾次,幸好有幾個宮女指點,這才順利來到宮外。到了大門處,那裡還停著一輛呂衛的馬車。
上了車後,她靠在一旁沒有說話,車馬自動行走,穩穩當當地來到了甄家落腳的住處。
一陣晃動後,甄薑這才踩著矮幾從馬車上下來,然後便被等在門外面色焦急的侍女給攙扶進了房中。
“小姐!發生了什麽事情?”侍女問了問,但是甄薑卻是神思恍惚,根本沒有回答。
“小姐!小姐!”
侍女又喊了兩聲,此時,甄薑才仿佛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匆忙滾到了臥榻之上,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你先出去!”被子之中傳出這樣一道悶聲悶氣的聲音,讓侍女感到莫名奇怪。不過,她也沒有膽子違拗甄薑,頓時一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聽到漸去漸遠的腳步聲,被子中的甄薑這才長出一口氣,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臉有些滾燙。一想起昨日的事情,她心中便砰砰跳個不停。
她已經決定了,這件事情一定要爛在肚子裡,再也不能拿出來。
睡了半日,甄薑這才起身,行事如常地開門吩咐事情。甄家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此時已經可以收拾東西啟程回去了。這個地方,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一日的匆忙收拾之後,第二日他們便可以離開這裡了。
臨行之前,侍女小心地提醒道:“小姐!我們這樣離開是不是有些不妥,至少應該給太平道聖主打個招呼才對啊!”
甄薑聞言淡淡一笑,看了侍女一樣說道:“太平道聖主昨日我便已經打過招呼了,不過既然你提醒了我,的確是應該留一人在這裡,萬一聖主還有事需要通知我們呢?你就留在這裡暫時安歇三日好了,三日之後再快馬追上我們!”
一行車馬離開,隻留下一個小侍女孤零零的背影,她至此還沒有明白究竟她說錯了什麽話。
甄薑一路離開,走了半日,便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在他們面前有一群士卒攔住了去路。
看著這群士卒,甄薑面色漲紅,眼中全是怒火。
因為,帶隊的女將軍便是那日守在門外的一人。而且,這個隊伍之中竟然還有她的侍女。
女將軍施了一禮,看著甄薑面無表情地說道:“傳聖主令,甄姑娘不告而別,幸而有忠仆擔憂主人安危前來告知,吾這才得以命人一路護送。關中路上匪徒多發,若是甄姑娘有何損傷,豈不是吾人生憾事。”
傳達完了張寧的話語,女將軍還奉上書信一封,然後將道路讓開,他們在兩邊護送。
甄薑面色狐疑,揮了揮手,只見自己的車隊果然安全,這才有心情返回馬車,拆開看那封信件之中究竟寫了什麽。
這是一封上好的紙張,上面的字體娟秀之中帶著一股不屈的力道。
只是看了一眼,甄薑的臉色便迅速漲紅了,這上面的文字字字寫的正大光明,但是組合到一起就多了一股淫猥的意味。
“昨夜雲雨,方知君之能,長樂宮中枕席常備,且聽君音信!”
這封信猛地被收起,即便知道這輛馬車之中不可能有其他人,甄薑還是緊張地四處張望。
一陣微風吹來,一旁的簾子被微微吹去,露出一張嬌豔欲滴的容顏。
一旁的樹林之中,恰好有一人看到了這一幕。
唐粥看著甄薑的模樣,心中頓時一驚。壞了!這副樣子,怎麽有種紅杏出牆的感覺。他抬起頭看了看,只見上方是一片綠油油的葉子。
“這幾日在長樂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唐粥心中憋悶非常,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自己當初為了集中力量來應對諸侯,黑衛在關中的眼線並不過,這就導致自己非常容易變成瞎子一樣,雖然看得見,但是卻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行!我必須要知道發生了什麽!既然師姐那裡我不能得到消息,便從另一人那裡突破。”
想到這裡,唐粥立即轉身回了長安。
長樂宮中,波月正在照顧孩子,兩個孩子仿佛是瓷娃娃一樣在一起玩耍,而她則是坐在走廊之下看著他們嬉戲。
忽然,一旁的假山那裡露出兩道人影。
波月見了,神色一動,吩咐隨行的宮女照看著兩個孩子,便立即起身來到假山那裡。
到了那裡,卻見到那兩道人影去了另外一處假山。
她繼續趕上,知道離得遠了,她才追上那兩人的腳步。
見到兩人站立在那裡,波月施了一禮,說道:“見過和侯!”
“呵呵!你我之間都需要這麽客氣了嗎?我記得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唐粥笑吟吟地轉身,看著氣質大變的波月。
後者帶著一股從容的笑容說道:“以前你來的時候是小姐的夫婿,乃是自家人。如今卻是聽說和侯即將大婚,這中間的關系就斷了,波月自然也不能再用以前的稱呼來稱呼和侯了!”
聞言,唐粥只有無奈扶額。果然,無論如何變化,波月這一張巧嘴還是那麽厲害。
“今日我來的事情乃是秘密,為的就是問你一件事情!”唐粥開口。
波月臉色便是一愣,然後瞬間便明白了,當下便收起笑容,冷笑道:“本來,和侯問我一個小女子問題,我是不敢不答的。
但是,小女子偏偏又是反賊,這朝廷的官管不到我的頭上,所以我又不想回答!”
話音剛落,唐粥便露出一陣苦笑,“此事······”
“慢著!和侯不必多說,我方才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雖然從法理上來說,我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但是,從情理上來說,這個問題我卻是不得不答!”
“還是月兒明白事理!”唐粥訕笑兩聲,正要開口,卻見波月露出一個有些賤的笑容。
是的,這個笑容只能用這一個字來形容。
“和侯是想要問前日晚上長樂宮中發生了什麽事情對嗎?”波月笑呵呵地說道:“此事我可以告訴和侯······”
說著,波月便掃了趙雲一眼,後者冷笑一聲,便轉身走到不遠處立著。
見此,波月冷笑一聲,然後上前悄悄對唐粥說了一句話。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唐粥頓時大叫一聲,回頭再看波月的笑容,那簡直是惡魔的微笑。
他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波月說道:“這麽說,我豈不是被綠了?”
“綠的真真的!”
“而且還不能報仇了?”
“這個您可以試試!”波月憋著笑,看起來極為痛苦。
她接著彎腰的時機,為自己舒緩了一陣,但是,等到她再抬頭的時候,卻不見了唐粥,只見到趙雲愣愣地走了過來,看著四周有些迷茫。主公是什麽時候離去的?
看到趙雲這副迷茫的樣子,波月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倒是令趙雲又是一陣摸不到頭腦。
長樂宮中,張寧此時正在處理文書,這些都是需要她親自拍板決定撥給錢糧的大工程。
她正在批示著,卻忽然感到周圍有一陣寒氣吹來,在有些燥熱的天氣之中特別清爽。
趁著這股清爽,她直接將文書解決掉,然後才轉頭看到立在一旁的黑臉家夥。
“啊!你什麽時候來的?”
大殿之中突然傳出一陣驚叫,霎時間,守衛在外面的呂衛頓時打開宮門,紛紛湧了進來,將整個大殿擠得滿滿當當。
只是, 看著上首的情形,她們都有些尷尬。
聖主張寧正非常沒有形象地掛在一個黑臉男子身上,而這個男子,她們也十分熟悉,此人來到長樂宮中留宿已經是家常便飯一樣的事情了。
“聖主?”
下面的女將軍頓時開口問到,然後便聽到上首的張寧揮揮手道:“退下!退下!這裡沒有你們的事情了!”
方才如雷霆一般的呂衛,此時又如潮水一般退去。
“咳咳!”張寧此時才從唐粥身上下來,順便還為他撫平了衣衫上的褶皺。
只不過,唐粥的臉色還是黑的:“聽說你前日裡玩的很嗨啊?”
“你可以討回來啊!”張寧嫵媚地看了唐粥一眼,後者很生氣,這是再挑釁自己啊?
對於這種挑釁,唐粥向來是絕對不手軟,遇見一次打擊一次。
直到兩人雙雙在這宮殿之中躺下,唐粥才喘息著說道:“師姐!你以前可不會這樣的?”
“討厭?誰心中還沒有一個小仙女呀?”
這麽一句話說出來,頓時又引燃了一輪新的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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