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遍布著無辜者的屍體,以及相殘殆盡的二方勢力,程無邪無力阻擋這一切。
他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殺了她。”混亂無比的腦海裡傳來這個聲音。
他飛向帝都,他要去殺人了。
帝都學院裡,龍傲仙與蔣雙程奉命等候玄鼎宗派來的援兵,蔣承風也隨著站在這裡迎接。
找不到冷幽和高文舉對他而言無疑等同於噩耗,玄鼎宗不能帶給他安全感,冷幽才行,或者清風也許可以。
縹緲的神仙在他眼裡漸漸褪去了神秘色彩,強與不強是唯一的劃分界限。
因為現在很弱小,所以他現在很危險!
站在離自己家叔叔五步遠的地方,不敢靠近,誰知道什麽時候發瘋就是一刀。
援兵來了,一輛加長版的黑色轎車上下來幾十人,通通西裝革履,小鼎飄浮在身側,顯示出來者高貴的身份。
“師叔!”龍傲仙畢恭畢敬道。
帶頭的西裝男子微笑點頭,“放心吧,我們來了。”
龍傲仙快步走出過,男子笑著張開臂膀,然後笑容僵硬在臉上。
腹部流著的血和龍傲仙手中的刀結合在一起,他震驚低下頭,龍傲仙臉上的笑容也無比僵硬,眼神呆滯,顯然精神不清楚。
什麽時候的事?
他什麽時候被控制的?
打招呼還無比正常,但是一靠近的瞬間便被控制?這太可怕了!
但是恐懼沒有結束,尚未斷氣的他發現自己無法移動,一旁蔣雙程而在靠近,帶著呆滯的神情和手裡白花花的刀子。
幾十人的援軍,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一把有一把的刀子捅進捅出。
蔣承風愣愣看著這驚悚一幕,他感覺自己快瘋了,他甚至搞不清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他沒有膽量上前阻止,大步後退著。
但是恐懼卻追上了他,蔣雙程拿著刀子衝著他跑過來,於是蔣承風跑,蔣雙程追。
一時間成了學院裡的一道風景線。
焦急把電話撥通,他有妙仙宗蓮鳳的電話,這是蔣家的後備方案,如今玄鼎宗靠不住,也許該另找靠山了。
蓮鳳接了電話,她說很快就趕到。
“你別跑啊!”身後的蔣雙程忽然出聲,蔣承風一愣,他記得被控制的人不是不會說話嗎?
“我已經恢復正常了!”臃腫的蔣雙程喘著粗氣道。
蔣承風慢慢停下步子等待蔣雙程靠近,直到蔣雙程的眼睛清晰可見,他才放下心。
不過還是保持著安全距離。
“你身後那是什麽?”蔣雙程喘著粗氣問道。
蔣承風回頭一看,一個人坐在他身後,靠著樹皮。
“程無邪?”蔣承風在茶樓上見過他,煉屍宗的大弟子,“聽說煉屍宗不是出事了嗎?你還沒回去啊。”
“煉屍宗……出事了……對……我要回去。”他說話一頓一頓,顯然不太正常。
叔侄二人對視一眼,微微後退,這時候什麽都要警惕,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喂,你沒事吧。”蓮鳳單獨過來。
“你小心點。”蔣承風好心提示道,隨即又是一愣,“你怎麽一個人來?”
蓮鳳苦笑:“人多反而不安全,不是嗎?”
對啊,人少就可以少了很多安全隱患……不過對方似乎誰都能操控,這不是自己騙自己嗎?
無論如何,眼下的事更重要,蔣承風又提醒道:“你小心點。”
兩次了,蓮鳳一愣,思索著話裡的意思。
忽然雙眼一瞪,方才沒注意腳邊坐著的程無邪暴起便要殺人,蓮鳳多年戰鬥經驗豐富,揮手便是數刀砍去。
程無邪死了,刀刀致命。
蓮鳳瞪大鳳眼,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壯舉。
不同於之前被控制者殺人者與被殺者雙方都無法行動的情況,這次只有程無邪被控制了。
如果凶手目標是蓮鳳,那麽它失敗了。但如果目標本就是程無邪,那麽它不僅成功了,而且充分利用了現在被害人恐懼的心理。
蓮鳳和蔣承風忽然意識到了現狀,他們已經處於為自己自保殺人在所不惜的狀態,甚至不會考慮誤殺的可能。
內心充滿著寒意,殺意與不信任交織,世界險惡莫過於此。
……
被算計的人總是充滿了擔憂,高文舉就算認為報紙上的貼紙非常奇怪,但為了確認朱逸悅的安全不得不來到目的地。
凶手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他能知道朱逸悅的位置,因為朱逸悅身上有衛玲玲種下的咒。
反過來說,如果凶手知道這一點而刻意不給地址,那麽說明對他無比熟悉。
這個結論毫無意義,能想到綁架朱逸悅要挾他就不可能是陌生的人,否則肯定會選擇綁架冷幽,那樣倒是省了高文舉不少事。
熟悉的酒吧後面街巷,熟悉的廢棄地下室,之前案件後這裡還沒有拆掉啊。
他有段時間沒有來了,似乎不到一個月,又仿佛隔了數年。
朱逸悅被綁在最裡間,倒吊著,用烤乳豬的姿勢。嘴裡塞著白布無法出聲,看見高文舉“嗚嗚嗚”地低訴著。
高文舉看著她忽然皺眉道:“居然用烤乳豬姿勢倒吊,犯人對你很熟悉啊。”
朱逸悅瞬間停止了求救心思,翻個白眼,麻煩讓我去死。
高文舉小心地把她放下來,無驚無險地救出了人。
“誰綁架的你?”他問道。
“我也認不得, 像是個道士,穿著青衣,很瘦,有點帥。”
清風,一個熟悉的家夥出現在腦海裡,可是他為什麽要綁架朱逸悅?
調虎離山,高文舉心裡出現了這個詞。
他如果在現場會阻止什麽嗎?殺人?不,朱逸悅都平安無事,他們不是想隨意殺人。
冷幽?不可能,堂堂隊長級,清風不可能殺她。
那麽,是想要阻止他發現什麽?
高文舉一愣,忽然想到清風這般淡泊名利,必然不會展開這般恐懼的殘殺行為,那麽這件事是誰做的,還能請動清風幫忙?
“喂,你在聽嗎?”朱逸悅忽然嘟起嘴。
“好了,我們先回去。”高文舉沒有理會她的話,他有些著急,因為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以及對幕後者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