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要是給你偷看別人記憶的能力，你會高興嗎?”水媚兒坐在冷幽的松軟沙發上愜意地啃著色澤光亮的蘋果。

　　“不會是一件高興的事吧，畢竟會把別人醜陋的一面看個透徹，很難保證還能維持好感。”文姐認真回答。

　　水媚兒笑了:“是啊，痛苦比歡樂更深刻，看完記憶後的負面情緒會留下，性情也會受影響。平白無故多出的記憶卻左右自己人生，本末倒置了吧。”說道最後竟帶有幾分惋惜。

　　“怎麽?突然問到這事?”文姐好奇地看向水媚兒。

　　她搖搖頭:“沒什麽，只是為一朵小花花感慨罷了。說起來，時間到這個點上了呢。”

　　水媚兒麻利地起身，向外走去，“今天玩的很開心，下次再來吧。”

　　文姐可沒看出她玩了什麽，只看到高文舉莫名其妙跑了出去，疑惑道:“高文舉在哪?保安說看到他一路向下，到了停車場就不見了人影。”

　　“他呀，不用管了。”水媚兒轉身眨眨眼:“不是說男孩子尋找心的旅程難免迷失嗎?大概就是那回事啦。”

　　“……迷失，物理上的迷失嗎?”

　　“差不多一回事啦。”水媚兒擺擺手。

　　“你現在打算去哪?本來不是說要檢查我們工作情況嗎?”文姐對白忙活半天這件事還是充滿怨氣。

　　“去推波助瀾，也叫添油加醋。作為一個遊戲的主持人，當然要保持遊戲的難度具有觀賞性，不可能實現的目標可不叫遊戲。我去給他的合作者一點幫助吧。”

　　水媚兒的眼神充滿了興致，文姐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對某件事如此上心了。

　　看著水媚兒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文姐只能歎口氣，冷幽也是行事越發神秘，不知不覺她仿佛已經跟不上她們的腳步了。

　　……

　　熟悉的警局，熟悉的客人。

　　青蘭坐在大廳裡的長凳上等待周方正一夥人開完會議。

　　她不懂怎麽關閉鬼門關，也不懂怎麽捉鬼，但既然是鬼怪作祟，則必有原因，它們為什麽要搗亂才是根本問題，而她對此有點頭緒。

　　會議室內氣氛依舊嚴肅，失蹤案不斷原地打轉，幾次調查全部撲空，越來越厚實的文件資料背後是幾乎沒有長進的偵查進度。

　　不僅各方面壓力越來越大，就連辦案人員也開始懷疑自己能力問題，連打算定為懸案這種不該出現在精英人員中的趨勢也開始萌芽。

　　“現狀不容樂觀，失蹤人數依然繼續增加，而我們沒有任何應對策略。失蹤者之間至今沒有發現明顯關聯，而手段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甚至有許多完美犯罪的現場。我們……”

　　徐英抿了抿嘴唇，還是沒能說出‘只能等對方暴露尾巴’這句話，坐視現狀惡化等於變相批評自己等人的無能。

　　隨著徐英的發言，現場更為嚴肅，所有人都充滿著挫敗感，拚命許久，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也不能說一無所獲。”周方正宏亮的聲音把所有人的神智喚回，徐英也不由露出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雲煙，把資料調出來。這是我們這段時間查獲的內容，包括近期的失蹤名單。”

　　這是大家都看過的東西，信息是互通的，這些資料並不新鮮，然而在座的所有人都未從其中發現過什麽不同之處。

　　周方正看了眼大家的反應，有點失望，經他排列過的資料已經暴露了很多信息，他開始說明。

　　“最大的問題是人數，

可以看到之前這一期的失蹤人員時間前後誤差越三小時內，同時消失了十五人到二十五人之間，這是紅鳳凰統計的數據，應當比較準確。”　　“人數變多了。”何晉龍恍然醒悟:“之前每次都只有幾人，他們開始加大力度了！”

　　“對。”周方正點點頭，“不僅如此，這可能包括的二十五人名單分布在帝都學院周圍的便有十五人！而這十五人經我們調查後，失蹤時間前後差距不到半小時，其中三人可以確定是同時！”

　　徐英驚訝道:“如果這十五人是真的能歸為特別失蹤案，那麽對方是有意在帝都學院附近選人，也就是肯定是有明確目的！”

　　有目標的行為與無目標行為的偵查難度難以相比，這是一針有效的強心劑。

　　“接下來是我們懷疑的內容。”周方正頓了頓，缺乏證明的推理可采納度不高，但能為其他人提供參考，其他人很專注聽著他分析。

　　“還記得冷幽嗎?玄冰集團冷松傲的女兒，她失蹤後回來了。所以我們猜測會不會有其他人也回來了，找到他們，就能加快破案。”

　　“這倒是有可能，但對方范圍天南地北分布極廣，我們要怎麽排查?”何晉龍問。

　　周方正指了指立體投影裡的地圖，帝都學院，何晉龍震驚道:“你是說，可能在附近實際同期失蹤人數不僅十五人，而沒有失蹤的原因是他們被放回來了?！”

　　這是何等的自信這些人能保守秘密，調查至今從未有過如此大膽的猜想。

　　“可是為什麽?”徐英皺眉，為什麽抓人?又為什麽放人?為什麽能自信他們會保守秘密?

　　“這就是第二個猜想了，對方能量足夠在日常生活中控制住他們。”周方正語出驚人，專注聽他分析的人們也開始目露懷疑。

　　“還記得我們調查中多次碰壁嗎?每一次的人數從沒有準確范圍，每一次的資料都不齊全，每一次我們要調查時總會有類似的失蹤案出現擾亂我們視線。

　　我們一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住口！”徐英打斷了周方正的猜想，其他人也是一副‘幸好打斷了他的話’的表情。

　　這些資料和線索都是通過紅鳳凰使用他們自己都沒有的權限搜集的，如果這些東西有問題，或者知道他們能使用紅鳳凰並提供錯誤資料的人有問題，那麽他們真不知道能相信誰了。

　　會議結束，有了線索的探員們衝向帝都學院， 這可能是線索最明朗的一次。

　　但周方正不是很看好他們的行動，正如他先前猜想，如果對方掌握著他們的行動，那此行依舊不會有太大收獲，也許連收獲都在對方算計之中。

　　“青蘭?你有什麽事?”周方正出門後面對的是等待他多時的青蘭。

　　青蘭笑道:“來這裡找周隊當然是送情報啦，聽過最近的鬼車事件吧，我有些眉目哦，我可能猜到了失蹤者下落，就在帝都郊區。”

　　方建歉意笑道:“抱歉了，青蘭小姐，這案子不歸咱們管，雖說之前稱為失蹤案，但日前已經出現死者了，那個女孩好像叫李薇吧。反正基本斷定和特別失蹤案無關了。”

　　“死者?”青蘭挑眉看著他:“鬼車案件至今失蹤也不少吧，被發現的人只有一個，其他人是被關住了?還是都成為了……死者?”

　　想到屍體累積成山的畫面，方建打了一個寒顫，他有些猶豫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周方正決定道。

　　“周隊。”方建疑惑看著他。

　　“手段始終是避不開的難點，鬼車事件的手段同樣神秘，保不準其中有什麽關聯。

　　況且，既然對方有能力推動這麽大范圍的失蹤事件，難免不會做出其他事，還不能斷言鬼車事件與此全然無關。”

　　四人上車，裡郊區還有不遠的距離足夠青蘭說明她的想法。

　　副駕的周方正打開手機，開啟紅鳳凰程序，要規定的要求記錄起他們的行蹤以防不測，這是李向陽出事後定下的規定。

　　紅鳳凰盡職地記錄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