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煙整理好衣服走出吳子茗為他們準備的房間，她方才小憩片刻，看周方正架勢是不打算按正常作息時間調查了，不過她早就習慣了他的工作節奏。

　周方正還在生活休閑區門口盯著大布偶思考著，缺少情報支持的他們現在最能依賴的只剩自己的腦子，說好聽點叫推理，說直白點就是猜。

　“需要去休息一會嗎?”葉雲煙對一旁看上去很疲憊的方建問道。

　方建搖搖頭:“我下午休息過了，高文舉那邊呢?”

　“他回房間睡覺了。”葉雲煙聳聳肩，她總不可能連睡覺都跟著吧，去一旁自動售貨機買了幾杯咖啡遞給兩人。

　“周隊，能確定犯人的范圍了嗎?”葉雲煙隨口一問，開口閉口都是權限的地方很限制他們的調查，就算沒有進展也毫不意外。

　“嗯，大概只有五個人，關於緊急通道的線索很關鍵。我一直在想為什麽現場會在男浴室的最裡側那種鮮有人去的地方，如果是李芬意外發現了凶手留下的什麽東西就說得通了。

　權限讓我們調查不方便，也讓凶手行凶手段變得複雜，所以能使用緊急通道這一點很大程度縮小了凶手范圍。”

　“那我們要去調查嗎?找找那五個人詢問?”葉雲煙一下進入工作狀態。

　“不，不能問，紅鳳凰不會給我們權限的。”周方正肯定地說道:“我一直在想這個矛盾點，既要求我們去找凶手，又不開放相關權限，甚至連人員資料都不告知。

　看到兩名室長之後我才想到答案，是優先級，找凶手的優先級低於下面裝置的安全，也就是說凶手走投無路之下會有玉石俱焚的可能性。

　這種權限又與上面說的五人相符合，他們才有這種權利。”

　葉雲煙皺眉道:“既然這樣又何必讓我們來，紅鳳凰只要願意，自己就能鎖定他們的權限吧。”

　“說明凶手有什麽和權限無關卻能危及裝置的東西，紅鳳凰礙於裝置安全的優先級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才讓我們來抓人。”

　邏輯倒是說得通，但是沒有物證支撐，葉雲煙一時不好判斷這種假設能不能成立。

　“現在關鍵點有兩個。”周方正分析道:“第一，凶手的動機，為什麽殺人?往前追溯甚至可能兩個助理也是凶手下手的。

　第二，凶手如何處理的屍體?盡管我們現在知道布偶裡曾放置過屍體，那麽屍體現在呢?凶手怎麽把屍體從無數人都會經過的地方轉移走的?”

　葉雲煙看著布偶陷入了深思，對側樓上隔著玻璃遙望這裡的章學文推了推眼鏡，眼神裡充滿了不明的意味。

　……

　紅鳳凰作為這裡最大的監控者，卻因為老板的承諾而失去了對高文舉的監控能力，於是高文舉成了全研究所最自由的人。

　這份自由不僅在權力上，還表現在能力上。

　現在發揮著嫉妒之罪的隱形能力，高文舉隨處可去，不過夜晚研究所人流量不減倒是個問題。

　這裡沒有白天黑夜的差別，只有換班的說法，所以到了夜晚工作人數可能少了一些，但是也只是感覺上的差別，所以地方都能看見有人經過。

　為了不驚世駭俗地發生鬧鬼事件，高文舉沒有唐突按下電梯按鈕，而是特意等待研究人員一起上樓。

　“現在去找獵狗嗎?”衛玲玲問道。

　“獵狗?找他做什麽?”高文舉反而疑惑了。

　“不是嗎?不論從黑犬的關系還是作案機會來看，獵狗可以排除懷疑了吧。”

　高文舉點點頭:“不僅能排除懷疑，甚至能確定他一無所知，畢竟知情人現在被處理地乾乾淨淨。”

　“聽你語氣已經明白了很多?”衛玲玲奇怪道，她可是一直在高文舉體內，他知道的事情她和蘇雪蓮都知道，但是高文舉卻似乎知道了比她倆更多的內容。

　“你想想李芬的死亡和邪神的事情，對方可能擁有讓時間停止的能力，但是這不並萬能的，凶手也需要紅鳳凰的權限才能去一些地方。

　穿牆並不是個罕見的本事，所以凶手可能並沒有我們想象那般強大，它可能只有這一個能力，甚至可能連能力都是在邪神規定的某些條件下才能觸發。

　另一方面，既然知道凶手需要權限，那麽李芬死時不在下層實驗區的獵狗和蕭宏自然排除了嫌疑，犯人候選只剩三人。”

　走出電梯進入上層實驗區，這裡忙碌不亞於下面，高文舉徑直走向深處的辦公室區域。

　衛玲玲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疑惑道:“如果蕭宏沒有嫌疑，那你之前為何特意來這裡找他?”

　“總不能直接接觸凶手吧。”高文舉聳聳肩，“走上門問，你是凶手嗎?然後被一刀捅進肚子，豈不虧大了。

　蕭宏這人比較特別……”

　特別?衛玲玲沒看出什麽奇怪的地方，就是個凡人吧。

　“他比較令人討厭。”高文舉的答案讓她差點氣吐血，高文舉側目看了眼反應誇張的衛玲玲繼續道:“所以用他當誘餌比較心安理得。”

　“誘餌?”衛玲玲發現自己大腦跟不上了，今天有做這麽多事情嗎?！

　高文舉忽然停下來，微笑道:“是啊，你認為蕭宏看到緊急通道使用者後為什麽不和我說，反而冷冷一笑?”

　“他以為你在玩他?可為什麽?”

　“因為對方的權利比他大，在下面負責的三人都有可能，所以他看到名字後以為我在編故事想要挑撥離間。

　但我不需要他告訴我，考慮到紅鳳凰可能不會授權他透露名單的權利，我一開始就沒這樣的打算。

　當他看到名單的那時候，對方也可以查閱瀏覽人而發現他，而凶手一向是不留後患的，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站在蕭宏辦公室門口用惡魔之眼確認他還活著，高文舉躲進隔壁衛生間內，顯出身形，有玉瓶幫他遮擋氣息不需擔心被發現。

　透過牆注視著蕭宏房間的動靜，以他了解凶手殺伐果斷的性格，今夜百分百會動手。

　計算，看書，輸入電腦……蕭宏重複著枯燥的動作，時不時下座位鞭打一隻捆綁在角落處的猿猴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放松時間。

　但是隨著他桌上的咖啡喝了又添， 添了又喝完，幾次之後，遲遲不見凶手動靜。

　男衛生間就在蕭宏辦公室隔壁，再過去就是女衛，中間隔著男衛，按理說他這個位置已經是接近的卻毫無發現，凶手難道今晚不打算動手?

　高文舉重新隱形出去到過道上看一圈，工作人員忙碌依舊，不見誰來到這一層，但是他忽然發現角落處的猿猴鬼魂們似乎有些驚恐，拚命往牆角擠去，恨不得把自己揉進地裡。

　高文舉立馬回頭看向身後蕭宏辦公室，蕭宏滿身是血靠在門上卻無力扭動把手，呼吸漸漸消失。

　對方時間掌控如此巧妙?！

　他猛然回到方才待著的衛生間隔間裡，打開一旁的隔間，左邊毫無異常，右邊……一枚鱗片落在了馬桶上。

　凶手竟然方才就在他旁邊靜靜地聽著他的呼吸聲，等待著他放松警惕的瞬間！驚悚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