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一袋衣服站在街頭等人，高文舉很少有這樣的經歷，主要是貧乏的人際關系讓他幾乎不會有等人的情況出現。

他靠在牆邊思索著這個突然的任務，雖然他不了解老板布置任務的風格，但如果以完成任務為共同目的，那怎麽看這次的任務都太過倉促了。

無論是他身份的強行設置或者組織外人員的出現，都不像那個心思縝密的老板會做出的安排。

除非，老板著急了。

這次要保護的東西是很重要的內容，對於老板，甚至對於組織都是如此。

而它受著某種威脅迫切需要保護，以至於老板不得不緊急把他調去執行他不擅長的防守任務。

高文舉歎口氣，知道的東西太少了，就算猜想再多也可能是出於未知的原因，所以乾脆放棄了思考，到了地方再做盤算也不遲。

路過的行人無不二三成群或是手持手機邊看邊走，所以不玩手機呆呆站在原地的他便和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拜其所賜，前來街頭的人很容易就發現了他。

黑色汽車開近了，停靠在高文舉身前，高文舉才發現這車並不是黑色，而是夜空圖案，上面的星辰在白天的陽光下看不清楚，若是晚上可能會格外迷人。

汽車搖下窗戶，打扮很酷大姐挑起墨鏡，皺眉對比了一下眼前的小子和手中照片裡的人。

照片上正是高文舉剛入大學的照片，上面的白襯衫加寬松牛仔褲的打扮與現在如出一轍，準確的說就是身上這套衣服，只是沒有現在身上的塵土氣息。

女子困惑了，同樣的衣服和同樣的長相，偏偏她看著卻仿若兩人，相差極大的氣質讓她一時不敢下判斷。

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示意高文舉上車。高文舉坐在後座，女子關上車窗，不停打量他。

汽車完全隔音，外面和裡面如同兩個世界，同理車內的聲響都極為清晰，高文舉平穩的呼吸聲絲毫不像照片上的窮困鄉下小子，反而像返璞歸真的隱士。

“不錯。說實話看見你照片的時候我還蠻失望的，不理解這麽重要的保護工作為什麽讓一個毛頭小子來辦。不過現在看來還有點樣子，我叫吳子茗是你短期的上司。”

乾脆直爽的辦事風格讓高文舉不由產生了好感，不過上司……是她的幽默嗎?高文舉更習慣用隊友來形容。

“我，高文舉。保護對象是什麽?”左右打量吳子茗都是個普通人，不過也說不定是能收斂力量的強者，高文舉選擇公事公辦。

“路上再說吧，大街上說這些事總是不太方便。”吳子茗指著外面巡視的交警說道。

她打個響指，汽車立刻用黑色的遮擋物封住了所有窗戶，就連司機也看不見前方，高文舉倒是不慌張，他只是想看吳子茗怎麽開車。

車裡投影出一個窈窕美麗的女孩虛影看著吳子茗，等她說話。

“紅鳳凰，回研究所。”

紅鳳凰道:“確認權限，確認路線，返程中。”汽車自動駕駛起來，前排的駕駛座原來只是個空架子。

紅鳳凰的虛影消失，吳子茗指向汽車前方的屏幕，“人工智能，高級吧。其實她才是研究所的核心，我們這些研究人員只能說輔助她罷了。

不過這是要保密的東西，切記不要亂說。”

高文舉道:“這就是要保護的東西?”

吳子茗搖搖頭:“人工智能雖然也很珍貴，但是並不容易被破壞，這次要你保護的其實是一個裝置，我不能告訴那是什麽，這是研究所的機密，就算研究人員也有大半不知情。”

汽車到地點還要很多時間，

高文舉的惡魔之眼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他們已經出城了。“那說說紅鳳凰吧。”

“這個當然要說明的，紅鳳凰主管研究所一切權限問題，包括研究內容的授權和門限，同時她負責對我們研究過程的困難問題進行運算和解答。

理論上的功用是這樣，但研究所裡很多人也把她當做免費的鬧鈴和半個上網聊天工具，畢竟只有她能直接與外界溝通。”

“安全嗎?”高文舉聽過人工智能的一些故事，不由生出疑問。

“當然，據說在正式投入使用之前，已經暗中使用了很多年，紅鳳凰管著千千萬萬的事件，從未出過差錯，也從未違背過權限。”吳子茗一邊說一邊遞給高文舉一個手表。

“戴上，進入研究所必須的東西，這也代表你對研究所毫無隱私可言，紅鳳凰會監視你的一切。”

高文舉皺起眉頭，“你知道我不方便。”他化作黑霧要是被記下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吳子茗毫不在意聳聳肩，“沒事的，雖然侵犯隱私，但終歸是機器，真需要隱私記錄也是要授權的。”

說道這裡她忽然想起最需要強調的內容，鄭重道:“聽到這裡你可別誤會了，我們是個人的研究活動，背後沒有任何組織和勢力參與。

如果出了事，紅鳳凰從一開始就沒有在研究所存在過。

懂嗎?”

看著她凝重的神情，高文舉嚴肅點點頭，大腦卻越發混亂，他非常想知道老板在這件事中的立場，但是吳子茗絕口不提老板。

他甚至懷疑起這個組織外的人和老板之間的關系。

“你先把衣服穿上， 如果被研究所的人看見你這副打扮難免會起疑心，記得你現在起就是我的助手，你在研究所的調查和保護行動都是我授命的。”吳子茗細心提醒道。

高文舉點點頭，換上衣服。汽車緩緩減速，打開門，他們走出汽車，這是一個坐落大山之中的隱秘建築群，各種小賣部和住所都在，忽略站崗保安拿著的步槍，這裡像個普通山間工廠。

不過惡魔之眼的顯示，他們腳下，有一片很複雜的地下空間。

跟著吳子茗走向建築內的電梯，吳子茗示意高文舉胸前口袋裡的身份卡，並掏出自己的，“我們現在經過的是另一個地下研究區，這項研究是用來給我們打掩護的，但名義上我們是這項研究的人員。

這是我們樓層的權限卡，進電梯後必須刷卡才能下到裝置研究的區域，當然刷卡後還要紅鳳凰面部認證。”

沉默裡的電梯仿佛無止盡地下行著，高文舉忍不住問道:“老板和這裡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有些魯莽，但是相比可能得到的收益是完全值得的，退一步說，就算發生誤解，這種說法也還有現場編造解釋的余地。

“老板?”吳子茗疑惑了，“你這樣稱呼派你來的人嗎?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哪個區的精銳，但這種稱呼被長官知道不太好吧。

不過我只能說我不知道，就像你也不能知道研究所的研究內容一樣。”

一股涼意從背後湧上，吳子茗竟然完全不知道老板的存在，高文舉終於明白這一路上違和感的真相，她根本是組織無關人員！老板卻以一個不會被懷疑的身份將他安插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