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止，就算經歷了眾多奇幻複雜的事件，這級別可怕的能力高文舉至今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愛麗絲初次與高文舉見面，一次是現在。

然而同樣處於現在這個時間點，卻有人在時間停止狀態下殺掉了另一個人，這意味對方也有如此的能力。

高文舉感受到空前的無力感，不論是邪神或者別的誰，這樣的能力超出他的應對范圍了。

於是他嫻熟地舉起手機，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喂，老板……”

“不能。”老板在他開口前拒絕了他。

喲，老板還學會搶答了，高文舉撇撇嘴，“我還沒說要求呢。”

“無非是保護你妹妹或者要我親自出手吧，這兩者都不行。你的職責只是保護裝置即可，你妹妹我會適當安排到安全位置避免她卷入事件不過不會直接出手保護。”

條件還不錯，高文舉摸摸鼻子，想再要點好處，“只是你瞧對方連時間停止都能應對，要是用出這能力我可沒辦法對付，還是讓愛麗絲這些聯絡人來處理吧。”

“她們不適合這個任務，聯絡人中有人可能與邪神過度接觸過，我不確定是誰，但七個聯絡人關系非常緊密，我無法阻絕她們之間的情報交流，所以最好誰也別來接觸這件事。”

也就是說聯絡人都有防止老板隨時監視的小技巧?高文舉得到一個羨慕的消息，難怪需要他來找叛徒。

“也就是說這裡果然對你很重要。”高文舉追著說:“那讓我一個小新手面對這麽可怕的對手，萬一失手……”

小新手，戰鬥經驗豐富的七字惡魔自稱小新人。

“你多慮了，我沒有放棄你，我說過會暗中協助你的。如果真遇到你完全無法應對的情況我會出手，但是我盡量不能在邪神面前暴露，否則會提前驚醒它。”

再一次得到老板保證，高文舉終於松口氣，這種萬事不由己的狀態實在熬人，但是銀行卡充值和沒有選擇余地的雙重要求讓他不得不留在這裡，連送走高君竹都辦不到。

“讓我看看你的協助。”高文舉這一番對話最主要的目的，空口無憑，他要老板證明。

“好。”老板依然是無喜無悲的冷漠語氣配合著機械合成音，高文舉似乎從未見到老板的語氣有過波動。

回到餐廳，高君竹面前還是隻吃了一半飯的盤子，聽到李芬死訊她再也沒了吃飯心情。

“哥，這裡很危險嗎?”高君竹盯著他問。

“也許吧。”高文舉撇過眼神，不打算說實話。

“那我們能離開嗎?”

“一周內不能離開。”

“那，你安全嗎?”高君竹關切的眼神讓高文舉心裡一暖，微笑道:“當然。”當然不安全，撒謊如喝水般自然。

面對高文舉的微笑，高君竹似乎放心了一點。

電視裡播著遊樂場的廣告，裡面滑稽的玩偶和神秘的鬼屋激不起餐廳眾人半點興趣，所有人都低聲討論著今天連續死人這一主題。

鬼屋?高文舉看著畫面似乎想到了什麽，應急出口和暗道，聯想到男浴室不規則的結構，他有了頭緒。

他忽然覺得這廣告似乎早就看過，右下角的日期也是以前的，是老板給的提示?表示自己能暗中幫他?

“君竹，你吃完後先回房間。”他立刻動手前去生活休閑區。

來到生活休閑區大廳，看熱鬧的人已經散去，說是勘探現場，但除了用眼瞧，幾位警官也沒有別的辦法，處處都有權限要求。

“喂，你聽說了嗎?男浴室後面原來有個緊急通道。”身旁路過的研究人員在說著。

“是啊是啊，平時根本不會去那麽裡面的地方洗澡，哪能發現啊。”他一旁的人附和道。

這就是了，雖然不知道李芬為何走到那個地方，但如果凶手清楚這裡全部結構，從緊急通道繞進浴室，就能解釋同樣在時間停止狀態下為何李芬根本沒有逃跑機會原地被殺，凶手的范圍正縮小著。

“哐哐。”背後有人用售貨機買飲料，“哈哈，一次掉了兩瓶！”那人開心地說道，忽然又意識到一旁才死了人，這樣不太好而收斂了表情撿起兩瓶飲料匆匆離去。

高文舉搖搖頭，他也喜歡小便宜，不過換作他也會感到不好意思，這裡這樣做實在太違和了。

違和?為什麽違和?高文舉又是一驚，是因為大家都是研究人員應當有高素質?不這個理由因人而異和學歷無關。

所以……是因為有紅鳳凰看著一切，管理一切，所以每個人不好的一面都會下意識收斂。

那麽為什麽李芬能離開透明罩?

“紅鳳凰，我能問你個事嗎?”

“高文舉先生，請問。”

“你為什麽讓李芬離開那裡?”高文舉不饒任何圈子直接直指重點，統管一切的紅鳳凰就算沒有章學文的應急方案也應當自己能下判斷，所以不是李芬離開那裡，而是紅鳳凰放任她離開。

如此一來再結合結果細想，正是李芬的離開導致了她的死亡，而缺少權限她能去的地方本就不多，在停止的時間裡她有充足的機會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結論是，紅鳳凰謀殺了她。

紅鳳凰的影像流露出一抹很人性化的眼神，仿佛是不忍，也可能是不屑。

“我有權限問吧。”高文舉追問道。

“當然，我可以告訴你，因為這涉及裝置安全。我放任李芬的理由，是缺少證據。”紅鳳凰直視著高文舉沒有絲毫謀殺人的罪惡感。

“周方正等人負責調查黑犬和助理失蹤死亡的事件，然而我無法給予太多資料，但是對方情況發展下去可能危害裝置，所以我要加速他們的調查進度。

用製造犧牲者的方式，李芬與凶手的接觸能為他們縮小凶手范圍，所以這是有必要的。”

“即使殺人?”

“並非我殺人，而是凶手殺人，同時李芬有機會放棄接近危險，所以這是她選擇的道路。”

又來了，明明把人置於危險境地，卻聲稱對方自找，高文舉眉頭微皺，他討厭這種逃避責任的說法。

葉雲煙靠近的步伐讓紅鳳凰回到手環裡，她靠在牆壁上歎氣，“又死了一個人。”

沒聽到回應，雖然不指望安慰，但不答話也過分了吧，她皺眉看向高文舉，卻見他臉色不好。

於是輪到葉雲煙擠出微笑，“怎麽，口渴嗎?”她走到售貨機旁投入硬幣買飲料。

“哐哐。”又是兩瓶，葉雲煙笑道:“這麽幸運，買一瓶出兩瓶，還是個小組合，喏，你一瓶我一瓶。”

高文舉接過一瓶發現自己的這瓶似乎和她的不同，要大一點，是兩種飲料。

葉雲煙見他不說話，又找話題，“這種飲料我知道，打開外殼裡面除了飲料瓶還有個小紙片，很多人都沒注意小紙片，畢竟相比飲料瓶而言太小了。”

高文舉忽然發現這可能也是老板的提示，不然售貨機哪能這麽巧出問題，看來老板確實在幫他。

問題在哪?那句，紙片太小了?高文舉頓時一驚，轉身舉起身後玩具熊布偶的頭部，空蕩蕩的裡面一片漆黑。

葉雲煙愕然，“你怎麽了?”

高文舉拿著手環照亮比人還大兩倍的大型熊布偶內部，裡面是乾巴巴的血跡。

“我好像找到前任助理失蹤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