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冷幽小姐回來了。”書房中老管家向冷松傲匯報道。

冷松傲點點頭，“我知道了。”

水媚兒和冷幽關系一向很好，家族大了往往缺乏人情味，像冷幽同輩間就很少往來，所以聽聞水媚兒的事後她當然會趕回來。

門外新管家和兩名女仆都恭敬地等候著主人傳喚，這等如同對待皇帝般的敬重氛圍讓其他接受現代教育的傭人們感到不習慣，也無法理解。

“那兩個女仆也是惡魔?實力遠不如管家，似乎還在被你吸氣?”冷幽坐在窗邊的椅子說道。

本來一直躺在床上水媚兒此刻站在陽台前，望向外面陽光明媚，一手摸著玻璃道，“實力什麽無所謂的，好玩就行，至於奉獻精氣這種事她們可是自願的，誰叫我這麽有魅力呢。”

聽聞水媚兒身體欠佳，來到這裡卻發現她沒有半點異常，不禁有些奇怪。

“先恭喜你成仙了，人類要跨越這一步可是很需要勇氣。”水媚兒笑道。

“嗯。”冷幽有些局促。

“怎麽了?”她的異常被水媚兒察覺到。

“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對你。雖然一直知道你很厲害，但當我升仙之後，仍然看不透你的力量，這未免有些讓人恐懼了。”

“哼哼，感受到我的強大了吧！”水媚兒走到冷幽身後，兩手環抱著她，冷幽沒有辦法抗拒，也沒有打算抗拒。

嗅著她的發香，水媚兒道:“追求力量卻容易忽視很多東西，惡魔不同，強大惡魔很少刻意去追求這些，他們就是力量本身，這一點上我很慶幸我是個惡魔，才不用做選擇題。”

自從成年後似乎水媚兒很少再表現出這般親昵姿態，冷幽一時有些不習慣，同時感受她的反常，冷幽意識到她果然有恙，卻一時找不到源頭。

“為什麽你一直不告訴我們呢?”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早晚都沒有太大分別，只會徒增擔心，這就是層次。”水媚兒笑道，“想成為強者就要區別該做什麽和能做什麽，你這一點上還不夠格哦。”

“我不是說你的故事，而是你的身體。”冷幽更關心她現在。

“一回事，以後你會知道的。”水媚兒抱著冷幽，哼著小曲微微搖晃，猶如在跳著探戈，“不用為我擔心，也不要為我哭，做好你想做事就行了，惡魔一向如此。”

“我可不是惡魔。”冷幽咕噥著反對。

“可我是。”水媚兒以舞姿帶動冷幽起身，兩人在屋內旋轉，“所以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在意我，而我會幫你。說吧，你現在想做什麽?”

“我想……”冷幽牽掛的那人浮上心頭，“我想幫高文舉，可不知道從何做起，背後的人太多，太可怕。”

“惡魔邪惡的，也是自由的，沒有人能強迫惡魔改變心意，考慮他之前你倒是多想想自己吧。”

“你的想法我當然會滿足，但我要玩一個小小的遊戲。”水媚兒拉著她來到床邊，“掀開被子。”

冷幽拉開了被子，下面有一隻漆黑的手骨，望向水媚兒，水媚兒道:“拿起它，這是惡魔之手，既是一件無比強大的神器，也是一把鑰匙。

遊戲規則是你握著鑰匙，等待著門找上你，僅此而已。”

“鑰匙?”

“這隻手，有著所有的罪，所以斷了，但它會庇護著你，實現我的心願。”水媚兒忽然說起手的事。

外面燈光閃過，似乎有車輛要進入院子，水媚兒瞥了一眼，“差不多你該走了。”

冷幽點點頭，帶著惡魔之手離開了房間。

出門的時候，天空下著大雨，

她看見傭人開車來別墅門口接她……可是她在水媚兒屋內看見外面明明是晴天！新管家接待著下一位客人，是在雨天貿然來訪的周方正，“客人有預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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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方正冷冷看著他，“沒有。”都為他而趕走上一位客人了，再問這話不明擺著刁難人嘛！

管家歉意一笑:“請別在意，方才這是主人要求我問的。”

惡魔神父帶周方正走進水媚兒房間，周方正不由皺起眉頭，他可什麽都還沒說，對方卻如同知曉了他的來歷。

“不在警局查案子，來寒舍有何貴乾啊，周大警官。”水媚兒咄咄逼人。

“我們見過?”

“應該沒有。”

“似乎你對我有怨言?”

“嗯……因為一些舊事。”

舊事?周方正一時想不到有什麽舊事可言，但是水媚兒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嬌弱模樣讓他生不起氣。

他靠近了一些，發現被子下水媚兒右臂處奇怪的陷了下去，“你的手?”

“怎麽?周警官今天是周醫生嗎?玩角色扮演您可真有興致。”

不配合的人周方正時常遇到，這樣唱反調的倒是頭回見。

“那就說正事吧。水媚兒你是在二十年前突然出現的人物，再往前任何記錄都沒有，能說說之前的事嗎?”

床上一直合著眼的水媚兒忽然睜開眼，饒有興趣看著周方正，嘴角扯出笑容，“調查特別失蹤案已經到這一步了，真是驚人。”

開口便猶如雷霆霹靂，周方正立刻明白他和徐英的方向找對了！

“快說！這可是涉及成百上千人命的大事！”老練如周方正此刻也不由激動起來，一手撐在枕頭給她帶來壓力。

“別緊張，我先問個問題。周警官，如果鐵軌上有兩條線路，一條上面綁著一個人，另一條綁著五個人，你只能選擇列車開向一方，你會選哪邊?”

“我會盡全力去阻止！”

“我喜歡這個答案。”水媚兒呵呵直笑，“但已經有人做出了選擇，我也站了隊，你沒有辦法阻止我們的。”

“如果我說不呢?”

“你真要堅持追查下去，就算真相可能越來越離譜?”

“不論真相是什麽，有人犧牲了，有人失蹤了，還有人因為他們的離去而悲傷痛哭了，那麽我就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果然我很喜歡你的性格呢。我不會允許你破壞我們的打算，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救贖的機會，答案就在這裡。”

周方正皺眉緊皺，他不理解這句話，還想追問，卻見水媚兒用僅剩的左手伸出被子，按了按四個角落給自己調整到舒適的姿態。

“想不通就再想想唄，反正你不再負責案件後有大把時間可以慢慢思考這個問題。

好了，我累了，晚安。”說完，便倒頭用左手微微墊住臉頰擺出一個可愛的睡姿。

周方正當然不甘於此，剛想追問，卻發現她的頭髮漸漸發白，而鼻息聲全無，胸口也沒有起伏。

門外惡魔神父突然破門而入，一言不發拜倒在地，痛哭流涕，而一旁兩女仆卻發出了尖叫。

周方正還維持著一手撐在她枕頭的姿勢，他意識到自己攤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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