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虎自首了,他交代了自己殺死光頭和何強的經過,卻對其他事件一言不發。
本就人手不足的特案組還必須抽調人員去驗證他所說的真偽,效率極低。
青蘭從警局出來時恰好遇見了回到警局附近的道士兩人。
這對師兄妹鬼鬼祟祟看著警局又不敢靠近,青蘭走過去問:“你們看什麽呢?”
“啊!”窺探被發現的兩人驚叫一聲引來門衛的視線,又連忙閉嘴。
小聲道:“我們想報案又怕被趕出來。”
“報案?又有什麽事件嗎?”
“不是,是工地那邊鬧鬼。”
青蘭無語,這種事也報案。
看到青蘭不信任的表情,杜衡補充道:“很多很多鬼,都聚集在那。我們也知道報案沒用,但眼下實在沒辦法了。”
很多鬼,聚集。青蘭正色道:“詳細給我說說。”
咖啡廳裡,青蘭坐在老位置,對面是正在給說明情況的杜衡、於婉清二人組。
“這麽說來,昏迷事件其實是鬼魂在吸收陽氣壯大力量,打算趁明晚鬼節陰氣最重之時化為厲鬼重現人間。”
“沒錯。”於婉清低著頭,就算有郝老板貪圖利益的緣故在裡面,她那無止盡畫符的傻師兄才是罪魁禍首。
“不過我有辦法。”杜衡語出驚人,連她師妹也驚訝看著他。
杜衡自豪道:“我們老宗門要什麽沒有,新鮮出爐的淨鬼符,只要鎮住鬼魂的陰氣,妥妥給超度了。”
“哦,那你們為何這麽煩惱?”青蘭問。
杜衡不好意思撓著頭:“這不沒時間畫嘛,師妹又不會,就算我現在趕工也畫不夠鎮壓如此眾多的鬼魂。”
唉!這不等於沒說嘛!於婉清深深為師兄的腦回路絕望了。
於婉清道:“所以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雖然通知了宗門,但師兄師姐短時間趕不過來,而帝都這地方我們又不認識什麽道門佛門的大家。”
青蘭品著咖啡,三人不由沉默了。
青蘭忽然道:“所以只要鎮壓住鬼魂,讓陰氣降落到符紙能淨化的范圍,就能淨化鬼魂,讓昏迷事件受害人擺脫陽氣被吸的局面吧。”
於婉清點頭:“是這樣,但是工地裡鬼魂成千上萬,就算一般鬼魂沒有攻擊欲望,陰氣也不是我們能鎮壓的范圍。
萬一有個厲鬼甚至多個,我們連逃跑都沒有機會。”
青蘭又道:“請鬼符的作用是請鬼上身,借用鬼的靈力對吧,你們還有多少?”
“可多了,郝老板沒賣出去的都在我這,我每天畫的比他賣的快多了。”杜衡直道。
“給我。”
於婉清明白了青蘭的想法,驚恐道:“不行,要是用了這麽多請鬼符就算修為高深者也非死既傷,普通人必死無疑。”
青蘭笑道:“若是鬼魂統統在明日轉化厲鬼,同樣死路一條。”
“那麽我來!”於婉清道:“我可以帶著淨鬼符和驅鬼符去,好歹我的承受能力會強很多。”
“能對抗上千即將轉化厲鬼的鬼魂嗎?超出使用限度後結果都是一樣吧。”
青蘭笑著說:“所以我去就行了,萬一失敗了,你們還能聯系宗門和其他同行爭取挽回局面。”
杜衡在一邊坐著喝茶不說話,犧牲?英雄?不,我就是個畫符的,這些事和我都沒關系。
這對師兄妹可能不會理解為什麽青蘭執意明天與鬼魂決戰,青蘭沒有告訴他們被吸食陽氣的人活不過兩天了。
……
朱平安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先是父親突然一改先前月底收租的地主模樣,神經兮兮地忙碌了起來,連帶他也必須跑到各處房產巡邏。
而前不久派去收拾高文舉那小子的幾個混混更是讓朱少爺火冒三丈。
胸腔塌陷?粉碎性骨折?就算是訛錢也專業點好嗎,和別人打架能打成這樣,不知道還以為被卡車撞了呢。
但看見混混老大一副悲怒交加的淒慘模樣,朱平安還是給他們報銷了醫藥費,權當是封口了。
朱逸悅被綁架的事也讓這個當哥哥的後怕,跑了趟警局聽說是高文舉乾的!
腦袋頓時一懵,隨後怒火衝天,“高文舉,你竟敢如此報復我!”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突然傳來敲門聲,朱平安開門一看,是朱逸悅回來了,早上說去找冷幽玩,現在看來情緒好多了。
“悅悅,你放心,大哥一定替你報仇,我這就找人去教訓他!”
朱逸悅一撇嘴:“都說了是誤會啦,有兩個神經病混混把我綁架的,不是高文舉。”
朱平安瞪大了眼睛:“悅悅,他是不是威脅你不許報警了?該死,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好東西……”
“所以說,不是啦!”朱逸悅一把將抱枕甩過去,打斷朱平安的話。
朱平安將信將疑道:“他真的沒有威脅你?哎呀,我聽說有種愛斯基摩效應,被綁架人對綁架產生感情……”
話說到一般,看見朱逸悅翻著白眼,朱平安乖乖閉嘴了。
“都說了沒事啦,而且,那叫做斯德哥爾摩效應。”朱逸悅翻著白眼說,隨後打開電視看看新聞。
朱平安也坐到沙發上,把屁股挪向朱逸悅,“那你怎麽看上去心情很差呢。”
朱逸悅無奈看著他,這家夥就這方面特別敏感。
“我見到鬼了,在被綁架的時候。”朱逸悅說出了真相。
“你是說高文舉是鬼?!”
看著朱平安兩眼發光的模樣,朱逸悅毫不懷疑他正盤算著找一堆道士和尚去消滅高文舉。
“是個女鬼,穿著白色連衣裙,五官都像在滴血,我被綁在椅子上。
她就靜靜看著我,不叫,也不咬,就看著我。
當我非常驚恐時,她開始繞著我轉圈,一圈又一圈,不知道在等什麽。
直到外面傳來了警察搜索的腳步聲,她忽然消失了。”
朱平安吞了口唾沫:“老妹啊,你知道哥怕鬼的, 哥不去找高文舉麻煩就是了,你何必編個鬼故事嚇哥呢。”
朱逸悅沒有回他話,認真地看著他,手上拿過朱平安剛剝好的龍眼,一口吃完不給朱平安反應的機會。
而朱平安似乎還在沉浸在恐怖故事中。
“爸媽呢?”朱逸悅問道。
“他們最近天天在外面赴宴,也不知道怎麽突然事情就變多了,今晚就我們吃。”
“那菜呢?”
“……你不是去找冷幽了嘛,我以為你不回來,就買泡麵了。”
朱逸悅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朱平安連忙衝下樓去超市買菜。
簡單吃過晚飯,朱逸悅便上床休息。
大概是勞累了吧,朱平安也沒有多想,乖乖洗碗,打掃房間,整理沙發,清理浴室,順便洗個澡,伸個懶腰睡了。
大白天還沒啥,這一關燈,朱平安頓時想起了朱逸悅講的恐怖故事,渾身一哆嗦,睡不著了。
風將窗戶吹得微微發出聲響,朱平安不由聯想到鬼走進了家中,大熱天拉上被子給自己一點安全感,夜漸深,他卻毫無睡意。
“嘭。”
是錯覺嗎?朱平安忽然反應過來的確有什麽聲音,連忙爬起身。
悄悄把門打開一絲縫隙,只見朱逸悅走出門外,來到客廳中,也不開燈,靜靜地站著。
而她此刻穿的是一襲白色裙紗,朱平安不記得她有過這樣的衣服。
隨後朱逸悅原地站著,猛地把頭扭轉一百八十度看向朱平安而身子卻沒有動,露出一臉獰笑。
朱平安當場嚇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