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有點詭異。
原本以為是冒險者在教宗的引導下挑戰最終惡魔BOSS的回合。
卻變成了惡魔和惡魔與惡魔開茶會的現狀。
“哈哈哈。”惡魔之心狂笑起來,“我真的服了這個詛咒了,活下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啊,哈哈哈。”
“教宗大人啊,大家都是同類何必自相殘殺呢?”惡魔之心虛偽地勸說著奧娜。
“就算如此,我也會消滅你,並非每個惡魔都是必須淨化的對象,但你肯定是。”奧娜斬釘截鐵地回道。
“呵,教宗大人,你未必太沒有眼力了吧。我現在實力已經接近巔峰,旁邊這小子更是我製造出惡魔,由我掌控著,待他人類軀體一死,他便會徹底成為第七罪惡魔,而七罪集齊後惡魔之心就會將我升級為大惡魔,虛弱的教宗啊,你有能力對付我們嗎?”
“噗呲。”一向淡定的奧娜這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麽了?”惡魔之心不明所以。
“作為惡魔編年史惡魔之心所產生的意識,你應該明白惡魔階級劃分吧。”
“階級?那種模仿人類社會出現的分層?”
“不,我是指稱號前綴。名字對於惡魔隻是一個稱呼,唯有加上稱號才算是全名。而稱號也是惡魔級別的劃分,同時也表達出惡魔的力量體系起到威嚇的作用。
如同無形之嫉妒,無形是它的能力,嫉妒是他成為惡魔的本質。”
“你說這個有什麽意義嗎?確實有稱號越長的惡魔實力越強的說法,但就如你的稱號是墮落殺戮的教宗,可你現在虛弱到這般地步,又能發揮幾分本事?”
原來惡魔還有這種劃分,高文舉在旁免費聽著惡魔速成培訓課,這讓他想起在學校蹭課的感覺,免費的體驗可舒適了。
古書看見奧娜嘲諷自己的神色,頓時發怒道:“令人火大啊!自殺吧,我的奴仆啊!為我的蘇醒添上最後的祭品吧!”
氣勢洶洶的話語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古書回頭一看,高文舉正在向自己的杯中添茶,似乎方才的牛飲沒有品出其中的味道。
“喂!奴仆!自殺啊!”
古書再一次被無視。
奧娜笑眯眯地看著它一個人在那耍寶,好心提醒道:“你要不看看自己的名單?”
古書頁數自動翻轉,到惡魔圖鑒一頁停了下來,原先上面是六幅惡魔圖畫配上六段文字,如今變成了七幅畫。
“無相……之色欲。”古書傻眼了。
從惡魔編年史誕生的它自然明白一些特殊的前綴,在惡魔漫長歷史中出現的極少,這些稱呼代表的東西極難揣摩,內容也極為複雜。
如果換做其他惡魔,面對未曾聽過的稱呼可能會因無法理解其能力而在戰鬥中落入下風,但身為編年史的古書當然是能明白的。
無相,沒有具體的形狀,沒有具體的概念,作為能力而言是指亦真亦假的幻境,作為惡魔而言是指超脫一切束縛。
所以自己製造的第七個惡魔從誕生開始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哈哈哈。”奧娜終於笑出聲了,這實在太有趣了:“你不是說他的負面情緒美味嗎?能不美味嗎,如此特殊的罪孽。”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若是換一個普通些的稱號現在古書可謂是壓倒性優勢。
“等等……”古書看見奧娜不懷好意地看著它,連忙道:“我隻是一個意識而已,並非什麽十惡不赦的惡魔,
你們應該出於人道主義把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埋了,哦不,是封印了。” 高文舉事不關己的品著紅茶,現在是大佬們的談判時間,無論是破開封印、消滅惡魔意識、與這兩個千年存在講道理,都不是他這個新生惡魔能辦到的事。
高級的紅茶啊,柳葉殷這樣曾經的富家小姐應該喝過吧……冷幽也是……
“這可不行,六隻惡魔犯下的無數罪狀背後都有你的影子,你才是一切悲劇罪魁禍首。”
“殺人罪能怪賣刀人嗎?!我就是個路過搞推銷的,你瞧瞧他們的稱號,這都是他們的罪啊,我隻是個記錄人。”
“引誘普通人類墮落成惡魔,教唆手下惡魔增添罪惡,為了你自己的力量不惜製造無數的悲劇!”
“想要變強難道有錯嗎?!”古書眼見再無生機,歇斯底裡道:“惡魔之心看不起我這個由它誕生的意識!與它交易而變成惡魔的人也看不起我這個旁白作用的弱小存在!我的出生就是一個工具的作用嗎?!我要變強!強到讓人無法無視我!像這小子一般承認我的實力!而誰的強者之路上不是累累枯骨!”
“我不是……”奧娜小聲地反駁。
古書頓時把剩下的話噎住了,她在學院研究法術成為一代教宗,還真不是……
“雖然,我不懂強者之路如何走下去,但我知道你是錯的。”高文舉終於有插話的空間了:“我在酒吧打工時,老板時常對看店的兄弟們說一句話,擦亮眼睛看清店裡的客人,這些人既是我們的顧客也是我們的保護對象,他們不是單純的提款機,要有互動才會讓他們留戀這裡!”
“而你,將人視作單純提升力量的工具,隻活在自己的時間線中,不與任何人發生糾葛,是不可能變強大的。”
奧娜欣慰地看著高文舉,進入古堡前那個孤獨的他絕對說不出這番話的,與同伴在一起真是成長了不少啊。
“正是如此,古書啊,從一開始,你就走入了一條錯誤的強者道路,帶來的隻有不幸與痛苦,和我一起消失吧。”
古書安靜了下來,他不打算計較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名字正式變成了古書這個問題,而奧娜也伸出手,發出大量溫暖純淨的神聖力量。
惡魔之心上一道漆黑的影子浮現出來,與奧娜的身影一同開始慢慢消散,這就是古書了。
“原來如此,原來我一直是錯的,力量並不是這樣獲得,所以奧娜在人類的壽命裡也能變得如此強大。”古書似乎所悟。
“我錯了,就算我明白錯了,我這樣的惡魔也沒有救贖的機會,就算我錯了……”
古書趁兩人放松時語氣一轉:“你們也都給我去死!”
“砰”整個古堡的世界宛若鏡子一樣破碎開來,千千萬萬的碎片向奧娜和高文舉襲來。
隨著淨化的進行,奧娜與古書的力量都在不斷消失著,但碎片觸碰到神聖力量的同時便消融其中,無法對奧娜造成傷害,這讓古書極為氣憤。
卻也因奧娜力量的消失,她無力再庇護高文舉,於是高文舉暴露在千萬碎片的攻擊之下。
飛速移動的碎片在高文舉身體上切割出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 高文舉的幻境不可能對碎片這種無意識的物品使用,看向古書,淨化已經一半,古書早已施展不出力量,這些碎片都是先前古書絕命一擊時所驅動的。
靈機一動,高文舉對自己施展幻境,將自己的身形模糊成不清晰的模樣,讓碎片難以瞄準。
片刻後,碎片攻擊結束了,高文舉解除了環境,只見他渾身插滿了尖刺,活像一隻刺蝟,就算模糊了碎片的攻擊方向,仍躲不開無差別的覆蓋火力。
還好他及時用探查手套護住了要害部位,雖然重傷卻不致命,這可多虧了手套的質量高。
古書最後消失的時刻見到高文舉僥幸幸存了下來,憤怒之余計從心生,在徹底消失之前費力留下一絲氣息。
氣息移動到高文舉面前,出現了一個畫面,古書道:“別以為這樣就完了,我還要看看你這個怎麽解決,哈哈哈……”
高文舉先是伸手拿起惡魔之心,沒有邪惡意識的惡魔之心就像一本普通的厚書懸浮在空中,身為擁有者的高文舉把它融入身體中。
隨後看向古書留下的畫面。
畫面中,冷幽與郝龍緊靠在牆壁上,悄悄靠近宴會廳。
隨後,在郝龍背後的冷幽變魔術般拿出一把手槍,射死郝龍。
“有一件事忘記和你們說了。”畫面中傳來冷幽的聲音,“除了殺死惡魔這個選項能解除古堡的詛咒外,還有一個選項,就是殺死七個人類。”
畫面消失了,但高文舉仿佛還能聽到古書的嘲諷一般。
現在你要怎麽抉擇呢,無相之色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