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孫有為惴惴不安地來回踱步,時不時從外面傳來的尖叫聲讓他為之一驚。
他不確定這時候自己是否該去履行職責,畢竟他一己之力也無力回天。
青蘭坐在單人沙發上面對著窗外有節律地用指甲敲擊著沙發扶手,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高樓層保證來到這裡的人和喪屍都不會太多,甚至可能沒有,這時候的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
不出意外接下來他們將在這裡等待喪屍爆發期度過再想下一步怎麽行動,李狗蛋和張茹月都是這樣認為的,他們漸漸鎮定下來。
方才高文舉拋出的“惡魔”名號讓他們著實大驚,萬萬沒想到方才購物商場中無法無天的“惡魔”竟然一直在他們身邊。
不過眼下的局面似乎不是該追究這種小事的時機,倒不如說他們需要一個狠人來帶領度過接下來的喪屍危機。
在兩人期待的眼神中,高文舉走到裡面的臥室關上了房門,和他們的眼神無關,他只是察覺到他的“同居者”有話想說。
一進房間,陰氣自高文舉身上流出到床邊匯聚成人形,是鬼王衛玲玲。
自從上次與九嬰八分身決戰中衛玲玲出手救了高文舉和九嚶,他也不好意思老把人家封在惡魔權杖和惡魔之心中間,基本的自由還是要給她的。
兩人從大戰中相遇到現在經過幾次人情來回,這筆帳已經成了糊塗帳,不過高文舉明顯感覺衛玲玲對他的敵意降低了很多,不然也不會救他了。
衛玲玲在他身體裡待的時間太長,而她自己也沒有離開的意思,於是靈魂就扎了根,和他身體建立了直接聯系,兩人成了莫名其妙的“同居”關系。
“你看到那邊了嗎?”在高文舉用複雜眼神打量她時,衛玲玲突然開口道。
高文舉走到窗邊,順著衛玲玲眼神看去,是橋對面的一家盤在山腰的醫學科研機構,也是喪屍爆發的起點。
順著山路往下便是大橋,橋上的黑點此時消失了,正在市內擴散著。
“用你的眼睛看。”衛玲玲皺眉道。
於是高文舉睜開惡魔之眼,果然視野裡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研究所盤旋著詭異的黑霧,黑霧不是太密集,隱約能看見裡面的研究所,但是這種現象就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
而這團黑霧在視野可見的范圍還有四處,分布在橋的兩側,也不知與喪屍爆發有什麽關聯。
“這是什麽?”高文舉問。
“是儀式性的法術。“衛玲玲直視著黑霧:“一般施展法術都是依賴自身力量,局限性很大,但儀式法術能讓人超越這一限制,通過完成儀式來施展。”
高文舉可沒見到她用過白綾以外的手段,不由好奇地看著她。
衛玲玲皺眉:“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是不會法術,可不是誰都能用短短二十年成為鬼王的。”
“言歸正傳,尋常人施展法術留下的靈力是自身的屬性顏色,而這種純粹的黑色隻可能是鬼,有鬼在施法。”
喪屍加鬼可真是奇妙的組合,尤其在研究所有這樣的黑霧環繞,高文舉很難認為它和喪屍研究無關,這一發現倒是幫了他大忙了。
“沒想到你會突然對這個感興趣。”高文舉道。
“我是不感興趣啦。”衛玲玲撇過頭不看高文舉:“不過你要是不能完成任務死了,我豈不是也會留在這個世界。”
說完就回到高文舉身體內,她也是實在看不下才出來提醒的,
要不是她提醒還不知道這笨蛋要什麽時候才會發現這團異常氣息呢。 “那麽你現在要怎麽辦?”縮回身體內的衛玲玲問道。
“當然是去調查了。”高文舉本想等變異體出現再行動,可如今既然有了頭緒,也就等不及了。
“哦……”衛玲玲拖長了尾音,她沒想到高文舉這回的行動會這麽積極,畢竟和她戰鬥時都是鼓足耐心等待時機。
理由只有高文舉自己明白,這算是他從冷幽遇襲中得到的教訓,一味等待事件發生實在太被動了。
當高文舉再度打開房門時,所有人都望向他。
“我出去一趟。”他看向青蘭:“你這裡沒問題吧。”
“當然。”青蘭笑道,好歹是三千積分兌換的身體素質,盡管暫時不明白極限在哪裡,但她有自信普通喪屍對她再無威脅可言。
雖然很好奇青蘭現在的力量,但高文舉還是選擇了調查優先。
“你,現在要出去嗎?”李狗蛋和張茹月頓時慌了,孫有為也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外面可是爆發著喪屍危機呢。
“對。”高文舉沒有太多解釋便走到走廊關上門,留下的是頓時缺少了主心骨的三人組。
走到過道上按下電梯,他在考慮是自己開槍呢還是召喚惡魔大個,都是很方便的選項,不過後者最近越來越順手了。
不論如何,先回到惡魔狀態準沒錯。
至於要使用可能被喪屍佔據的電梯也是經過考慮的,一層一層下樓遇到的喪屍肯定不比電梯裡少,技多人膽大,他選擇一條方便的路線。
“叮”電梯到了。
電梯門打開,如同先前高文舉猜測的,電梯裡三隻喪屍正啃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可能是從酒店房間跑出來卻一頭扎進了電梯。
高文舉已經做好了攻擊打算,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當電梯門打開後喪屍僅僅向他看了一眼,又埋著頭大口大口地啃著。
被無視了,還是被喪屍無視的!
好在高文舉也不是個很在乎存在感的人,何況這種情況下存在感低反而是好事吧。
他謹慎走進電梯,袖口飄出了幾根白綾,他知道這是衛玲玲在幫他警戒,安心很多。
電梯啟動了,裡面的喪屍依然是自顧自地吃著大餐。
這樣看來之後的行程能簡單很多,高文舉滿意地點點頭。
此刻的總統套房中,李狗蛋蹲在地上:“完了,我們被拋棄了。”
孫有為皺眉道:“別亂說,我們現在能躲到這裡全靠他,而且他同伴還在這裡呢。”
李狗蛋望向窗邊坐在沙發上的青蘭,方才她拿起了酒店高級房間自帶的播放器放著音樂,不同文化的交流讓她很是享受,也很讓李狗蛋絕望。
“嘟嘟嘟……”
窗外一架直升機飛過, 房內眾人頓時看到了希望,李狗蛋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正要大聲呼救。
“你想死嗎?”坐在沙發上的青蘭問道,沒有威脅的意思,像是單純看到了一個不在乎命的家夥。
“誒?”李狗蛋頓時懵了,為什麽這樣說?
在他們下面約三層左右的房間發出了呼救:“救救我們,我們在這裡!”
直升機聽話地靠近了,懸停在房間旁邊,還有好心地穿著作戰服的人員跳入房間中幫忙。
“你看啊,我們差點錯過這麽好的營救機會!”李狗蛋指著直升機對青蘭說道。
“哦,是嗎?”青蘭玩味地看著他,這讓李狗蛋不由懷疑起自己。
他繼續看向直升機,只見人員回到直升機後再度起飛,而李狗蛋能看清裡面的人員被作戰服的家夥們用繩子綁住,套上類似病服的淺藍色衣服。
再望向飛機的標志,這不是軍隊!
李狗蛋後怕的吞了吞口水。
青蘭笑道:“怎麽,猜到對方圖謀不軌了?不如再猜猜為什麽軍隊遲遲不救援而由這些私人武裝先行動吧。”
李狗蛋不笨,無數關於大集團的陰謀論出現在腦海中。
“難道我們就只能留在這裡了嗎?”孫有為驚恐道,橋頭的同事們全軍覆沒尚且歷歷在目,他們若是出去也會面對這樣的危機,而如今又不能指望空中營救。
“不一定哦。”青蘭看向他,“不過,我們要等待一個機會。”
三人頓時看向青蘭,她運籌帷幄的態度讓他們重燃起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