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照耀著整個古堡,高文舉漸漸從白光中恢復了意識。
資料中的冷幽隊是在夜晚進入了封印的房間,然而被白光傳送的高文舉到來時卻是白天。
與料想一般的雄偉宏大的建築,還有著盎然的綠意。
綠色誇張地蔓延著,一直深入建築,甚至可以說是將古堡覆蓋了。
不過這很奇怪,高文舉敢肯定方才圖片中冷幽所在的古堡絕非這樣,那是一個打理精致的地方,如同主人還在一般。
若是自古堡出事之日起便無人打理,變成眼前這副殘垣斷壁的模樣倒不足為奇。
高文舉走進古堡中,視線出奇的開闊,毫無必要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樣。
僅剩一半的大門,肮髒陳舊的地毯,到處都是破洞的牆壁,與徹底開放的天花板……
別說遮風避雨了,連陽光都擋不住,與其用老舊形容,不如直接稱為廢墟更為合適。
走一步都是幾個回聲,還伴有木板的嘎吱聲。
提心吊膽走了幾步,什麽事都沒發生,高文舉從外向內把古堡各房間走了一遍。
家具早就被清空了,餐廳裡還有些餐具碎片和鏽蝕不堪的燭台,地下室更是成了老鼠窩。
雖然氛圍詭異得嚇人,然而出奇符合荒敗古堡這一特征,太普通了。
槽糕了!高文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所在了,他沒有進入冷幽她們所在的古堡!
如果這裡是古堡的真實模樣,那他必須進入冷幽所在的異空間才行!
且不論這裡有沒有“惡魔之心”存在,若是不能找到冷幽即使完成了任務也毫無意義。
一旦回到現實被現實警局扣留,他很確定酒吧老板會把他甩出去當替罪羊,那個毫無義氣良心可言膽小鬼會在警察調查之前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這樣一來完成任務還有什麽意義,上演現實版監獄風雲?
解法隻有一個,找到冷幽帶回現實,然後警察的注意力就會集中在冷幽身上,畢竟自己不過是他們用來找冷幽的過渡品。
一個人站在這座幾乎回歸自然的古堡中間,一籌莫展,靈異之類的東西高文舉了解甚少,頂多就是老家裡鬧鬼的一些傳說。
幾番探索毫無收獲,無奈,高文舉決定試試自己的能力,希望有些意外發現。
能力一出,一個隻有自己能看見的透明眼球浮在空中,腦中多出一個視野。
當高文舉聚神於新視野後他發現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入門的大廳處憑空出現一道五色斑斕的裂痕,仿佛連接著不同世界。
難以判斷裡面的危險,但當前別無選擇,高文舉邁出腳步。
透過裂痕進入後,眼前赫然是金碧輝煌的伯爵古堡,與圖片上如出一轍。
還沒來得及理解其中奇妙之處,高文舉又苦惱了,這裡還是白天。
在會議室的資料上可以看出,就算經過了24小時,冷幽隊所在的古堡並未經歷過晝夜更替,所以高文舉猜測冷幽所在古堡是沒有時間變換的。
有過一次搜尋經歷,高文舉嫻熟地釋放出探查眼四處觀察。
這個能力雖然不如強化四肢實在,但勝在消耗小,還能移動不短的距離,尤為安全,發現這個優勢的高文舉自然要活用。
這座古堡保持著伯爵還在時的完整性,富貴是整棟建築主色彩。
高文舉發現了地下室的木門,這與冷幽施展封印的木門一致的,眼睛觀察不出什麽。
於是他想起了探查手套,帶上探查手套,木門的信息反饋了回來。
木門成形十年,略有磨損,預計還能使用上百年,再普通不過。
帶著手套,高文舉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探查眼加探查手套,自己這個負責奪取任務的人反而像是搞調查的。
心思隨著視野繞著完整的古堡一圈,高文舉滿腦子集中在富貴二字上,貴族的生活實在精致到他難以想象的地步。
太完整了,所有東西似乎都維持在伯爵生前的模樣,卻又全無生活的痕跡,如同博物館中的展覽品。
不,有一處不同,記得在所有書本疊放整整齊齊的古堡裡,有一間臥室中的本子隨意的放在桌子上。
高文舉開門走進臥室,似乎是個少女的閨房,桌上有個斜放的記事本,旁邊有隻羽毛筆。
他打開記事本,這是伯爵女兒的日記,裡面記錄著她從記事起到伯爵出事的事情,最新的一頁上隻有一筆痕跡,似乎下筆者在下筆後又放棄了。
高文舉仔細地閱讀著,這裡很可能有破解怪象的關鍵。
在他合上時,他發現這個記事本很特別,厚重的書殼上繪有一對潔白的翅膀,顏色有些褪色,上面有摩挲的痕跡,似乎經常被人翻閱。
“這會是誰在翻閱呢?”高文舉喃喃道。
“有些東西要經常看看,免得忘記自己是誰。”突然從窗外傳來一個女聲。
高文舉走到窗台,這裡是一樓,窗台外直接是個花園,幾步外的亭內坐著一名貴族小姐。
“先生,你可以直呼我奧娜。”奧娜優雅地介紹道。
高文舉記得她的資料,伯爵的女兒,也就是日記的主人。
“能說明下情況嗎?”毫無翻閱人家日記這份自覺的高文舉主動提出了要求。
奧娜也不為男子的失禮而生氣,淡然一笑,道:“真是急性子呢。不過不用緊張,從大廳那個裂縫處就可以出去了。”
出去?高文舉可不是想出去:“我要找的不是出口,而是入口,能通向我……認識的人所在的地方。”
認識的人,高文舉自己隻能這樣形容連熟人都稱不上的冷幽。
奧娜的笑容消失了,嚴肅道“先生,離開吧,不管你是好奇心旺盛還是正義感膨脹,都不應該繼續下去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現在可不能走,高文舉道:“我要帶她回去,一個重要的人。”
奧娜一愣,又輕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可以告訴你怎麽進去。不過,請聽我說明再做決定。”
高文舉求之不得有人給他說明情況,尤其是伯爵千金這種知情人。
“我父親,原來是一個平民,後來,毫無背景的他飛速成為了帝國伯爵,顯赫無比。
怎麽想都是很傳奇的事情吧,事實更為誇張,他靠的是惡魔的力量。”
惡魔!高文舉想起了任務目標惡魔之心。
“那份力量本身就是詛咒,即使父親用於解決了晉升途中的重重阻礙,獲得了榮耀和富貴,但不幸如同命運注定般來臨了。
獲得力量的同時,正直的父親變得墮落,壓迫平民,收斂錢財……而出於對父親權勢的畏懼,百姓和貴族們敢怒不敢言。
國王駕崩了,聽說是疾疫,父親仗著功勳未做打算,這時,有人稟報新王父親擁有奇妙的力量,而新王信賴的主教也為此作證。
新登基的國王大怒,把父親剝去爵位,勒令父親搬出城堡,這裡是告密者的封地。父親仗著惡魔的力量不願聽從,將來使阻撓在城堡外,無人能不通過父親準許進入城堡。
告密者亨利和主教商議出了對策,帶著一群貴族來到這座城堡,父親自信地使用魔力讓他們找不著城堡入口,主教卻有對策。
主教讓每名貴族滴下一滴血,貴族照做,地上的血發出金色的光輝,破解了父親的魔法,貴族們進入了城堡。
亨利是個小人,手段狠辣不留後患,父親自知再無幸免的機會,與母親雙雙自殺了。
如願以償的新貴族亨利在城堡裡舉辦晚宴邀請協助自己的貴族們享受。”
高文舉猜想格林伯爵的魔法很可能與惡魔之心相關,可這不能解釋城堡的異狀。
奧娜看不到高文舉的退意,繼續道:“父親死後,詛咒才體現出它真正的可怕。
惡魔的力量將這裡變化出六個惡魔, 分別代表著傲慢、暴食、貪婪、憤怒、嫉妒、懶惰這六種罪狀。”
“六種?”高文舉疑惑道。
“沒錯,隻有六種,這是在惡魔力量搜集的罪行。惡魔不滿意這微薄的罪惡,製造新的惡魔來加深這些罪惡。
徹夜的腥風血雨,六個惡魔殺死了所有的貴族,但這片區域卻受到了新的詛咒。”
“新的詛咒?”高文舉發現事情更加複雜了。
“古堡被一個奇怪的空間所籠罩,想要解除則需要七名犧牲品!死掉七個人類,惡魔則會得到自由;死掉七個惡魔,詛咒則會解除,罪惡則會消散。”
高文舉明白自己要進去做什麽了,奧娜嚴肅地看著他:“誠然惡魔並非無敵的存在,但也遠勝過一般的人類,前方這路可能是有去無回。”
其實從接到任務就沒有了退路,高文舉暗自吐槽。
奧娜皺眉繼續道:“你真的明白你進去意味著要做什麽了嗎?裡面可是有六個惡魔,況且……”
高文舉重複了一遍:“裡面有個很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帶她出來。”
看見高文舉堅決不移的表現,奧娜無奈搖頭,又像松了一口氣,道:“一路順風……這話太假了,祝你死得其所吧。”
一道裂痕憑空出現,裂痕中透露的陰暗讓人不願靠近。
高文舉毫不猶豫邁出腳步踏入了裂痕,同時道:“我會回來,聽你講剩下的故事。”說完,裂痕合上了。
奧娜一驚,隨即苦笑道:“已經暴露了嗎……加油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