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周方正拿杯熱咖啡遞給葉雲煙,她坐在椅子上有些發抖,面色不太好。
葉雲煙接過咖啡,“沒事,只是有點冷。”自那天從拜訪刀疤哥妻子之後她一直感到渾身陰冷,可能是吹夜風受冷了吧。
“冷嗎?”吃著泡麵的方建伸出手感受一下警局內部的溫度,會不會是空調開的太冷了,不過他並不覺得。
“著涼了嗎?咱們城裡的氣候變化要比帝都大很多。”徐靖從辦公室出來,遞給周方正一個清單,全是在刀疤臉辦公室發現的東西。
“鋼筆收據?八千?”周方正皺起眉頭。
“據說是他送給女兒的禮物,宋玉純剛畢業,宋易刀送她這支筆作為祝賀,但是我們沒有在跳樓的宋玉純身上發現這東西,反而在李千芳的身上。”
“和宋玉純的死有關嗎?”
“筆身上有著很多泥印留下的指紋,但是李千芳的衣著非常乾淨,她同事表示這就是她前一天工作時的衣服,她沒有換過,甚至可能晚上沒有回家。我們查過她小區的進出記錄,確實如此。”
筆可能是很重要的線索,這讓事件離自殺的方向越來越遠了,周方正又看見另一個東西:“這是什麽信?”
徐靖嚴肅道:“這是我們一直也在查的事情,據說有一夥詐騙團夥借以賣神像的名義騙取大量金額,這是他們的邀請函,我想刀疤臉可能去參與過他們的聚會。”
“等等。”方建插話道,他接過照片仔細確認,又拿出手機和某張圖片做對比,驚訝道:“不會錯,這是李千芳的字跡!”
周方正眉頭緊湊,把照片遞給徐靖:“拿去鑒定,如果確認了,那這件事情可不簡單。”
徐靖也意識到事情重要性,小跑著前去找專家。
……
高文舉重新回到李千芳跳樓的地點,今天員工全部回去休息,只有外圍幾個保安打著撲克。
不過沒有人煙的大樓一點也不會寂寞,這裡的鬼可是擠滿了各個區域。
有些鬼魂圍在案發現場,憎惡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對李千芳吐口水,高文舉看向他們的衣著,也是這棟樓的工作服,看來他們對這個同事怨氣不小啊。
“怎麽發現我的?”高文舉掃視著現場問道。
背後的草叢冒出一人,青蘭大方走出來,拍拍身上的樹葉,笑道:“憑借你這二流的小偷手段,那房間可是留下不少外來人的證據。”
高文舉很是無語:“我對自己的小技巧還蠻自信的。”
“像金蟬脫殼之類的?”
“也算吧。”
“你還活著,真好。”
高文舉搖搖頭:“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鬼門關開至今日,人間處處都是鬼魂,活著和死了都沒有什麽區別了。”
青蘭望向滿大樓的鬼笑了:“你這就是鑽牛角尖了。算了,先恭喜你擺脫了特別失蹤案的重擔,至少能像個普通人一樣過日子。”
高文舉沉默下來。
青蘭歎口氣:“也是呢,和鬼怪打交道之後,哪能回去普通的生活啊。”
高文舉依舊沉默。
猜錯了?青蘭忽然震驚地張開嘴。
“唉。”這回輪到高文舉歎氣了。
“那你現在正做什麽?”青蘭問道。
高文舉指指李千芳畫著白線的身形,“查她的死因,我和當地土地做了一筆交易,要清理這裡的鬼魂。不過我擔心節外生枝,地下的雕像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真像你的作風,從不魯莽出手。白思憶也是你安排的?為了把周方正吸引過來?”
“如果草率定為自殺,那麽死者都不會瞑目吧,不過現在看來這女人本身問題就很大。那個家夥雖然令人討厭但是他認真的性格更適合這事件。”
青蘭罕見沒有追問案子的事情,反而好奇道:“我倒是想知道你怎麽說服那個女孩去冒充嫌疑人的,她不是你的傀偶,有自己的意志吧。”
高文舉頓了頓,有些小手段就算是他要說出來也會不好意思,“這個沒什麽特別的,告訴她只要讓警方關注到這起事件,這將是最後的犧牲者。結果來看,也沒錯。”
“卑鄙。”
高文舉跳過這個話題:“不過證據到此為止了,憑物證調查超自然力量實在太過局限,你有掌握什麽關於事件的東西嗎?”
青蘭聳聳肩,這算兩人的默契嗎?
她拿出一支被塑料袋密封的筆,鋼筆身上還有泥形成的指紋,“借出來的東西,要還哦。這筆來自宋玉純,卻從李千芳身上被發現。”
“正好。”高文舉接過筆。
“你打算怎麽用,查廠家?筆跡?磨損度?還是去詐其他涉案人員?”青蘭好奇看向高文舉。
高文舉的瞳孔慢慢變成漆黑,惡魔之心顯現在身邊飄浮,“給你看看我最近的成果,從某人遊戲中得到的一點體會。”
他手握鋼筆,兩人忽然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天色瞬間從白天來到黑夜,大樓中燈光亮起,似乎裡面還有人在上班。
青蘭看著周圍事物變得模糊,倒也不慌張,問高文舉:“這是什麽新能力嗎?”
“還是幻境,不過是對自己用的幻境,這個幻境雖然是我在維持,但是幻境的主人卻是這支筆,現在我們看到的是它的記憶,離它太遠的地方便會變得模糊。”
“這能力真是厲害啊。”青蘭驚歎道。
高文舉無奈看向自己雙手,都說高階惡魔便能作為一方巨頭,偏偏他作為五字名的高階惡魔卻始終感覺自己弱小,原來一直是他沒能掌握自己力量, 這便是古書一直強調的東西。
所以他的能力叫做“幻境”而不是“幻覺”,雖然幻境中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想象,對於受術者而言卻是真實的!
當然這些丟人的東西就沒必要對青蘭過多解釋了。
“對不起,李姐,我差點忘了今天的約定了!”匆匆跑來的是加班結束的宋玉純,一個剛畢業還帶著點青澀的姑娘,甜美的容貌讓人懷疑起她那個長相隨意的老爹怎麽能生出這麽可愛的女兒。
宋玉純的胸前撇著這支鋼筆,錚亮的外殼說明她很珍視它,不過卻因為胸前的渾圓而導致被擠到左側不起眼的角落,八千元的名筆在哭泣啊。
李千芳瞥了眼這個缺心眼又營養過剩的姑娘,挺挺自家飛機場,輕咳一聲:“算了,既然你來了,我們就走吧。”
“嗯。”宋玉純跟在李千芳身後蹦蹦跳跳,心情很是愉悅。
“至於這麽誇張嗎?”主動拉人的李千芳奇怪道。
“當然啦,李姐要帶我去拜一位很靈的神嘛。最近老爸一直愁眉苦臉的,總算有辦法能幫上他了!”
“對,恭喜你了。”背對宋玉純的李姐臉上露出意義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