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應良等人匆匆到來,也匆匆離去,他們似乎認定前往張屠夫的營地就能獲救,高文舉倒不願潑冷水,雖然他認為這群年輕人能活著走到終點可能很小。
但他也沒理由去阻止別人求生的欲望,留在這裡獲救機會也不大。
於是高文舉在他們離開後化作黑霧前往樓頂,新的移動能力讓他能自如穿梭在樓頂間不受限制。
雖然這個能力是有消耗的,但這片死城本就是惡魔與鬼物的主場,所以消耗就忽略不計了。
不過高文舉的行動很緩慢,這是因為地面上錢應良學生團夥移動很慢,他們行動很謹慎,這是活到現在的本錢。
畢竟吃了一頓飯,多多少少想幫幫別人的忙,尤其高文舉曾經每一頓飯都是靠命拚出來就更是如此了。
他現在完全不著急了,大腦裡沒有一點完成任務的頭緒。
力量變異體死在他手上。
速度變異體似乎死在青蘭手上。
最後智慧變異體被他轟得連渣都不剩。
盡管想問問把屍體收集起來能算完成任務不?但是智慧那水怪的屍體已經成灰了。
最糟糕的是它們的製作者蘇紅荷也死了,不知道秦姐會不會後悔把他們派來完成任務,從結果來看,簡直是來搗亂的。
拋開無奈不說,跟著錢應良等人還有一個好處是路上可以看看狀況。
聽說有直升機救援,但現在連直升機影子也沒見著,真想知道青蘭現在有什麽打算,他是束手無策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發消息,從廣場槍擊那件事就能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合之處。
青蘭什麽也沒說,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意見,是在不破壞表面關系下表達的方式,所以他什麽也不說就離開了。
就算意見不統一,但目的是一致的,沒必要鬧得僵硬,趕在矛盾爆發前分頭行動是最好的選擇,現在四十八小時也沒發生軍隊清場事件來看,他們行動的效果很顯著。
當然另一面殺變異體這件事也很默契……
先前還驚訝幾個學生敢在大街上移動,高文舉低頭看下去,道路上的喪屍數量少了很多。
這不對勁,如果這裡是西邊,那麽大部分喪屍都應該在爆發時向這邊移動而來,而現在看來喪屍數量還不如研究所一帶多。
很多建築之間的過道甚至出現了看不見喪屍的空白地帶,錢應良他們選擇較好的視野位置再決定移動路線,這可能是活到現在的法寶。
有趣的是路上還有很多幸存者隊伍,高文舉位於高處,下面的情況一覽無遺。
躲過兩次喪屍爆發的幸存者們似乎約定好一般向東移動,也不知張屠夫營地的事怎麽傳出的,他們有些選擇清理喪屍前行,有些像錢應良一般選擇安全路線移動。
有運氣好沒遇到喪屍的,也就有運氣壞不小心被圍住的。
偶爾能聽到慘叫聲,這是不小心被圍住的表現,因為被隊友刻意打死吸引喪屍的家夥是沒有機會發出慘叫的。
錢應良等人明顯一頓,臉色煞白地溜進附近的大樓裡歇腳,高文舉看著搖搖頭,不夠果斷,慘叫聲吸引周圍喪屍時是最好的移動時間。
“你有辦法制造變異體嗎?就像蘇紅荷那種。”高文舉問衛玲玲。
“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能,但概率比中彩票小,畢竟不知道她用的什麽法術,而且我對病毒一竅不通,就算你抓足夠的活人,我也不敢保證能做出來。
” 衛玲玲直接點破了高文舉跟蹤錢應良等人的意圖,高文舉遺憾地摸著下巴。
變異體全部沒了,現在就算轉移目標去找人家原先的研究記錄,這概率甚至比大海撈針小一點,畢竟世界比海大。
走到城中,高文舉卻發現這裡幸存者可不少,很多人及時把自己反鎖屋內,或者借用消防隔離門逃得一命。
甚至有些幸存者已經成了規模,小到十幾人,大到近百人的團體都有,他們也有向東移動的趨勢。
高文舉走到一夥團隊樓頂,惡魔之眼下探,這棟樓有些奇怪,大門打開卻沒有喪屍進去,而樓上的人也沒有下樓的意圖,甚至沒打算去關上門。
他要看看什麽情況。
寫字樓中間部分的某一層中,兩男兩女在這裡,他們面露驚恐看著過道。
惡魔之眼看過去,什麽也沒有,他們在害怕什麽?
好一陣沒有動靜。
“我們下去吧。”一個女人建議。
“嗯,好像那怪物離開了。”她旁邊男人回答道。
“誰看清之前隔壁的人怎麽死的嗎?”另一個帶耳環的女人問。
男人咽下口水:“沒有看清,就只有幾聲慘叫,人就不見了。”
“是喪屍做的吧?”然而眾人從沒聽過這麽奇怪的喪屍,一時間陷入沉默。
“那,走吧。”一個男人拿著消防斧帶隊走入過道,剩下三人跟緊他。
四人下樓時保持三步的距離,避免有喪屍突然衝出來咬死所有人,不過高文舉知道他們多慮了,這裡沒有見到喪屍。
可能是線路斷掉的緣故,整棟樓停電了,樓道光線不好,最前面的男子拿著手電筒,他有驚恐時晃動手電的習慣,不過後面的夥伴似乎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
眾人慢慢走入光線不明的樓梯中,只有每到一層樓的窗口能提供些光亮,勉強能看清路,但為了預防轉角處的喪屍,手電還是有必要的。
“說起來,我們是四個人吧。”戴耳環的女子一回頭髮現自己走到了最後,而前面只有另一女子和拿手電的男人。
“當然啊,兩男兩女很好數吧。”前面女子回道。
耳環女驚恐捂住嘴,低聲道:“我們只剩三個人了。”
手電男猛地頓住和女子一同回頭,“小劉呢?”
最後的耳環女帶著哭腔:“不知道。”她現在是最後一人,危險像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而高文舉也驚了,他視線一直跟著他們,就算牆壁也能透視,但在上一個轉角後,突然就少了一人。
他把視角移動到在最後面,打算看清怎麽回事。
“你們兩個把手牽著。”男人建議,兩女照辦,有人拉著自己感覺放心很多。
再過一個轉角,耳環女回頭看向後面,後面總給她一種危機感,不過直到過了轉角也什麽都沒發生,前面依然是手電男穩定的步伐聲。
突然她感覺自己被前面拉扯了一下,差點摔個踉蹌,勉強平穩身子抱怨道:“小雨,你……”怎麽不小心點,這句話沒能說完便戛然而止。
因為她手裡拉著的不是那個朝昔相處的同事了,只剩下一隻手,手還緊緊握著她,然後才慢慢松緩。
“啊!!”驚恐之下耳環女顧不得喪屍發出了尖叫,電筒男一回頭被手腕的血噴了一臉,也不顧後面大喊著向下跑去。
耳環女想追上他,但在下一個轉角的陰影裡消失了蹤跡。
電筒男一直跑,他有些驚奇為什麽沒有見到任何喪屍,不過現在沒時間思考了。
全力奔跑之下很快便接近了一樓,他再也不想回到這棟詭異的大樓了,前面是一樓側門露出下午的溫暖陽光,到那裡感覺自己就安全了。
他突然聽到身後發出指甲刮著黑板的響動,拿著電筒一回頭,手電照出了一個渾身油質般的黑色爬行怪物,和它的血盆大口。
在一樓側門前,風把沒有上鎖的門微微吹動,裡面沒有動靜傳到外面。
高文舉皺著眉頭前往下一個樓頂,這黑色的家夥他熟。
是實驗體2號,它居然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