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在巨嘯聲中崩潰了,同時崩潰的還有封鎖住實驗體7號的玻璃窗,它的容貌也出現在高文舉視野中。
微微蹲伏的四肢和光滑的鱗片讓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類,像個蜥蜴一樣的生物,偏偏那雙靈動的眼睛卻是人類所有之物。
喉嚨大約有腦袋般的粗細,也可以稱為沒有脖子,這與他纖細的四肢很違和。
震破限制住他自由的窗戶後,卻根本沒把高文舉放在眼中,徑直奔向最裡面的窗口。從7號房破碎的玻璃來看這是單面鏡,裡面是看不到外面的。
那隻普通喪屍失去了大門的阻擾後也隨著7號一同走了進去撲在1號的玻璃上抓撓著,裡面沒開燈,高文舉看不清1號實驗室的情景。
“看來裡面發生過什麽事呢。”衛玲玲興致來了,白綾不自覺的飄動起來。
“嗯。”高文舉很猶豫要不要打開裡面的燈,即使就在他手邊。
因為另外五個實驗室的玻璃都破碎了,1號實驗室裡面門上的緊急燈發著綠色的微光,看樣子門是打開的。
所以二號呢?它還活著?還是如同三號一般死了?
似乎也只有打開燈才能知道答案,高文舉按下開光。
7個實驗室瞬間被強光所籠罩,高文舉視覺不受影響倒是無妨,但普通喪屍和7號是有視覺的,它們下意識用手臂擋住自己眼睛。
裡面的場景這下清晰了,地上是滿是人類的屍體,很多人穿著白大褂,也有穿生化服,但無一幸免。
而另外五個變異體的屍體都在1號的實驗室中,乾癟的身體像是被抽了真空,同時還有其他變成喪屍的工作人員屍體,僅剩皮包著骨頭。
現在敲打著玻璃窗的兩隻喪屍如同進去大概也是同樣的下場,它們似乎著魔般想要進去。
作為1號實驗室主人的1號卻是被鎖在牆壁上,小臂粗的鎖鏈貫穿了她所有的關節讓她根本無法移動,但皮膚依然精致,相貌依然清秀,與蘇晨有幾分相像。
1號的玻璃窗上用簽字筆寫著蘇雪蓮,看來這就是她的名字,同時她也是黑霧的源頭。
“屍蠱……”衛玲玲靈體飄浮到玻璃旁,輕撫玻璃,觀察著裡面的1號,她雙眼失神的盯著地面,就算玻璃不斷傳來敲打也不聞不顧。
“那是什麽?”高文舉問。
“趕屍人聽說過吧,尋常而言,趕屍人也是陰陽之間的中間人,為了維護一定秩序而存在,但是不免有誤入歧途而走邪道的家夥。他們想出過一種辦法,讓聽令而行的僵屍相互戰鬥,活到最後的僵屍必然最為強大,而戰鬥之中的僵屍們也會不斷吸收對方陰氣而壯大自己。
這是個速成的邪道,背離天理,慘絕人性,冥冥之中以此煉屍之人必會失敗,唯有一種意外,亂世將至,這時天下什麽怪事都可能發生。”
衛玲玲頓了頓:“不過,她這並非人為煉屍,而是因為病毒造成的意外,喪屍不因陰氣而生,卻在她身上匯聚起陰氣,雖是人為也算天成,這是天災之物啊。”
天不天災高文舉不在乎,他知道這是蘇紅荷姐姐就行了,他要考慮下拿她和蘇紅荷換變異體的法子成功率的問題。
看高文舉似乎沒有放在心上,衛玲玲換了一種說法:“7號那種怪物只是病毒到一定程度的產物,蘇雪蓮的病毒量可比他多,威脅性不可能小。”
高文舉點點頭,走上去把普通喪屍和7號拉到1號實驗室背後,幫他們找到門,
於是兩隻喪屍乖乖進去了,他又回到玻璃前觀賞。 只見兩隻喪屍還未靠近蘇雪蓮便頓住了腳步,它們無數紅色顆粒從體內出現又飛入蘇雪蓮身體中,高文舉見過這是病毒顆粒,實驗台上也有。
然後兩隻喪屍的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仿佛他們的使命便是將病毒送給蘇雪蓮,而吸收完病毒的她雙目似乎有了點神采。
茫然地左右環視,像是在找什麽,高文舉用幻境傳音:“你,在找什麽?”
蘇雪蓮生疏地挪動下嘴唇,一開一合,又重複一次這個動作,第二聲聲音大點,可以聽到mei的發音。
“妹妹?”高文舉再度傳音,蘇雪蓮抬起頭,仿佛隔著單向玻璃看見了高文舉,卻沒有說話,只是機械地看著。
“你不會是打算把她放出來吧!這可是屍蠱,純陰靈體已經象征亂世將至了,她出去可就是一場災難,無論人鬼都難以幸免。”衛玲玲皺眉道。
“沒看出有什麽威脅吧,反而像是病毒專用吸塵器,既然她有找尋蘇紅荷的意圖,我們只要把她帶給蘇紅荷做筆交易,之後的事就和我們沒關系了。”
衛玲玲無言以對,兩個毫無正義感可言的家夥,在這方面達成一致。
高文舉謹慎走入房間,小心地探入喪屍被吸收的距離,沒事,接著他打開鎖鏈,放下蘇雪蓮,整個過程有驚無險地完成了。
蘇雪蓮似乎沒了走路的能力,盡管傷口立刻愈合了,只有頭不斷看著高文舉和化作靈體的衛玲玲,這也證明她是鬼怪之物的身份,明明也是個病毒喪屍。
哦不,還不能叫喪屍,根據記錄人員筆記,她還沒完全死掉呢。
高文舉不得不冒險抱起她,不重,比朱逸悅還輕點, 不過安全起見還是讓衛玲玲的白綾時刻戒備著。
“嘶。”被後傳來聲響,一個黑影迅速撲向高文舉手中的蘇雪蓮,似乎想吃掉她,不過被白綾打在頭上,吃痛退了兩步,暴露在光下不斷掙扎起來。
是2號!高文舉看向1號實驗室地上,那五具變異體居然不是所有實驗體,有一只是臨時突變的!
光芒使2號變得痛苦,而痛苦卻又使它強大,病毒在強光刺激中不斷增強它的體魄,短短呼吸間已經變成狼一般的姿態,血肉模糊的外觀毫無美感。
“他居然不被吸收?”高文舉驚疑道,2號的病毒量應該僅次於1號,如果是這個原因,說明病毒吸收是有一定規則。
惡魔之眼睜開,2號自如的移動著,幻境對喪屍無效可真是個麻煩。
2號不斷變換角度襲向高文舉,每每當它動手時都有白綾將它擊退,但一擊不成立刻撤離再準備下一擊,若是高文舉單獨面對這種耐心的刺客恐怕又是一場危機。
盡管白綾能成功防禦卻也無法有效反擊。
“走吧,上電梯。”衛玲玲建議道,2號的速度實在讓她頭疼,想殺它需要花不少功夫,但他們其實沒必要殺它。
高文舉也想到了,他直接走向電梯,2號雖然焦急起來,卻無力阻止,它不斷加快攻擊速度卻不斷被衛玲玲擋住,現在輪到它無奈了,衛玲玲殺傷力極大的白綾讓它不敢承受一擊,只能通過逃避再偷襲。
然後高文舉安安穩穩上了電梯,2號只能原地嘶嚎表達抗議,並在光芒下承受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