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的名聲已經很臭了,剿賊不行,禍害百姓一把好手,左軍去了哪裡,當地的文官都怕得要死,但又不敢把他拒之城外。現在不僅是老百姓叫平賊將軍左良玉為賊將軍,連一些地方官也背地裡叫他賊將軍。
朝中已有無數人彈劾左良玉,可是現在的左良玉已經成為一個尾大不掉的大軍閥,朝廷拿他根本就沒辦法。
“撫台,據探子來報,平賊將軍的大軍快到了!”一名弓兵前來稟報。
黃配玄連忙站起來,向李國棟告辭:“伯爺,左軍將至,下官得先回城內,讓軍民關閉城門,不許賊將軍入城。”
李國棟回禮道:“好,黃撫台您先回去吧,待到賊將軍抵達城下,本伯定會率本部兵馬支援安慶。”
“伯爺不帶兵入城協助本官防禦?”
“不必了,左軍若是膽敢攻城,我軍將直接出擊,擊潰左賊!”
“可是,伯爺您才多少人馬?加上水師,也不過才三萬多人吧?左賊可是有五、六十萬大軍啊。”黃配玄擔心的說道。
“兵不在多,在於精也!左賊號稱五、六十萬,真正能打的不過八、九萬人。當年赤壁大戰,周瑜還不是以三萬破曹操二十萬?更何況,左賊若是攻城,左軍將士要冒造反危險,必然心中害怕,軍心不穩,我軍一萬七千人破敵足矣!”
“那就拜托伯爺了!”黃配玄拱了一下手,走出中軍大營。
黃配玄剛剛回到安慶城內,左良玉的先頭騎兵就到了安慶城北。率軍的金聲桓策馬來到安慶城下,卻見城門緊閉。
“快開門!平賊將軍大軍至安慶,請開門放我軍入城!”金聲桓抬起頭衝著城頭大喊。
黃配玄向城下喊話:“獻賊已經西去,為何平賊將軍不尾隨追擊賊軍,反而來我安慶作甚?”
金聲桓大聲道:“我軍缺少糧草,若要剿賊,沒有糧草又如何剿賊?難道白白去送死嗎?所以大帥令末將來安慶取些糧草,取了糧草,我們自然就會離開!”
“下面的小將軍聽好了,這幾年收成不好,我們城內也無糧草啊。”黃配玄令人回話。
金聲桓手下都是騎兵,安慶守軍不願意開門,金聲桓無奈,隻好喊了一聲:“走,我們回去向大帥稟報。”
左良玉聽金聲桓說安廬巡撫不肯開門,勃然大怒:“老子和弟兄們為了朝廷剿滅賊寇,打生打死,這狗官竟然不開城門!簡直是豈有此理!弟兄們,我們走!去安慶城下叫門,若是這狗官還是不肯開門,我們就自己打進去!他們不給糧食,我們自己拿!不僅要糧食,銀子、女人我們都要!”
“大帥英明!”左良玉麾下的盧光祖、張應元、張應祥、徐恩盛、徐勇等人紛紛發出狂呼聲。
這時候,有夜不收來報:“大帥,安慶城南江邊發現有一座官軍大營!卑職看了旗號,是武威伯的旗號。”
左良玉大怒:“此賊殺害我軍將士,還敢來安慶駐扎?這安慶乃我左家軍的地盤,他竟敢來同老子搶奪地盤?待會兒若是城南守軍不肯開門的話,我們攻下安慶,再把李老二那狗賊也滅了!”
左良玉率軍抵達安慶城北,他讓兒子左夢庚親自去城下叫門。
“黃撫台在否?”左夢庚抬起頭大喊道。
黃配玄露出一點腦袋,向城下喊道:“本官在!這位小將軍可是左夢庚將軍吧?”
“正是!我軍剿賊歸來,糧草已消耗殆盡,還望黃撫台開門,讓我軍進入城內補充糧草。”
黃配玄面露難色:“可是朝廷有規定,客軍抵達,須駐扎城外。若要取糧草,須次日方可撥給。”
左夢庚大怒:“次日才撥給糧草?軍情緊急,我等還要追趕賊軍!怎麽可能等得到明日?等明日,我軍早開拔了!”
“左小將軍息怒,明日一早,本官自然會令人把糧食送出城去。”
後面中軍的左良玉見黃配玄不肯開門,勃然大怒。他策馬衝到城下,對著城頭大喊道:“黃撫台,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們舍不得給糧草,那老夫就自己進城去取!來人,準備打造攻城武器,老子要攻城!”
“左良玉,你這是要造反?”見左軍去準備攻城武器了,黃配玄喝問道。
左良玉抬頭大喊道:“什麽造反?老子只不過是進城拿點糧食,再要一些銀子罷了!你們不肯開門,老子只能讓弟兄們自己進城拿,這就說老子造反了?簡直就是血口噴人,誣陷老夫!”
“大帥,怎麽辦?我們攻城嗎?我們攻城了,那不是造反嗎?”李國英感覺有些不太放心,畢竟安慶是大明的城池,倘若攻城,若是攻下了還好,攻不下,對方給自己扣上一個造反罪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放屁!”左良玉大罵道,“我們只不過是來討些糧餉,黃配玄那狗官不給我們,我們自己進城去拿便是了!即便是文官彈劾我們造反,朝廷敢動我們?老夫知道,這幾年多少吃飽了沒事乾的文官彈劾我們,可是結果呢?彈劾我們的奏折還不是留中不發?”
“是!大帥英明!”李國英連忙恭維道。
左良玉又大聲喊道:“各位弟兄們,狗官不給我們糧餉,我們自己打進安慶城去拿!破了安慶,城內的銀子隨便搶,糧食隨便拿,看中哪個女人,直接帶走!”
黃配玄邊上一名小吏道:“撫台,難道我們真要把左良玉逼反了?朝廷若是怪罪下來,恐怕我們都逃不了乾系。”
“不用怕,有武威伯在外面,他會懂得處理此事。”黃配玄對李國棟還是很有信心。
在真實的歷史上, 左良玉到了安全,手中只有一個撫標營幾千人的黃配玄連個屁都不敢放,乖乖打開城門讓左賊進城。左良玉在安慶禍害了當地百姓兩個多月,聽說張獻忠的軍隊西進了,左良玉才離開安慶,遠遠的跟在張獻忠後面。打是不敢打的,只是跟在後面。被張獻忠禍害過的城池村莊,又被左良玉禍害了一遍。
那小吏又問:“可是武威伯只有三萬余人,其中一萬多是水師,陸師不足兩萬,怎能擋得住左賊五十萬大軍?”
“本官見過武威伯的大軍,軍紀嚴明,裝備精良,都是同建奴屍山血海殺出來的精銳,豈能懼怕左賊?”黃配玄信心滿滿的說道。
左良玉開始攻城了,他以招降的流民放在前面當炮灰,扛著簡易壕橋和簡易雲梯,後面跟著左軍的精銳老兵。
戰鼓隆隆,左軍前面的流民亂哄哄的往前衝,後面的左軍老兵排列著還算整齊的隊形,向安慶城湧去。左軍聲勢浩大,而城內只有黃配玄的撫標營三千人,加上城內的白役民壯,能守城的不到一萬人。
“放箭!”黃配玄見到流民已經衝入弓箭射程內,大吼一聲。
城頭箭如雨下,亂箭扎入了左軍流民人群中,鮮血狂飆,慘呼連連,成排的左軍流民慘叫著倒下。
“轟”架在城頭的虎蹲炮噴出火光,碎石鐵砂鑽入左軍人群中,一下就撂倒了一大片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