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算好的,真是厲害啊,”波浪卷大嬸的業務員小夥興趣頗濃的研究著女鬼的斷臂傷口,用欣賞的語氣說道:“這小子不錯,”頓了頓,接著說道:“他的朋友也還可以。”
女鬼翻了個白眼,說道:“得了,快把你這具肉體讓出來吧,免得讓他們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打算用拳頭讓我們加入組織。”
小夥點點頭。
一張與小夥長相不同的臉慢慢浮現,一如“靈魂出竅”的模樣。
“哎,還是寄生舒服。“
是個男鬼,長相俊美,身形修長,容貌與女鬼有八分相似,左眼下方有一個小小的胎記。
“嗝,”男鬼打了個飽嗝,他看著僵直倒在地上的小夥說道:“你的了。”
女鬼飄到小夥的身邊,她的魂體與小夥的身體融在一起,眨眼的功夫,小夥的身體便實現了從有到無的過程。
他的身上不停的冒出氣泡,流出膿液,碳化後搖身一變變為了女鬼的模樣,同發生在業務員身上的情況一致。
再出現時,女鬼的手臂已經長了回來。
她歎了口氣,說道:“魏源……我剛才,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女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即使沒有眼淚流出,但她仍然止不住的用手去抹。
魏源(男鬼)笑笑,用憐惜的神情瞧著她,一把將她撈在懷裡,用手掌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傻妹妹,我會保護你的。”
女鬼嗚咽的說了聲嗯,聽著不清不楚,但絲毫不影響魏源繼續安撫她恐懼的情緒。
俞父公司樓下,花壇。
“你別這麽盯著我了,怪瘮人的。”俞亮朝石崇善說道。
從俞父公司出來,石崇善就一直看著他,好像他身上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他倆走了一路,石崇善就看了一路,俞亮實在忍不住叫停,並說道:“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石崇善張張嘴,隨即又閉上,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黑氣是人負面情緒的表現,且只有極惡的心思才會讓黑氣出現在人的氣場裡,這說明俞亮具備“傷害他人、殺害他人”的可能性。
可俞亮從小與他一同長大,毫不誇張的說,石崇善見證了他的成長,兩人無話不談……不,俞亮對石崇善知無不言,石崇善可以負責任的說,俞亮是個好人,比他好,他不可能去傷害人。
石崇善歎了口氣,難道讓他開口問俞亮,你怎麽了,你想殺誰?他瞥了一眼那絲在空氣中飄揚的黑氣,“哎……”
俞亮被他這一聲歎息弄得發毛,說道:“你到底怎麽了,你幹嘛對著我歎氣?”
石崇善用一種俞亮看不懂的眼神又看了他一眼,這一眼似乎飽含了很多信息,奈何沒一樣是俞亮看得明白的。
他想了想,氣鼓鼓的說道:“我知道了,你是嫌棄我這次沒幫上你忙對吧?”
石崇善搖搖頭,俞亮猛追著問道:“那你到底怎麽回事?”
石崇善再張張嘴,又閉上嘴,又張開嘴,緩了緩說道:“亮子。”
俞亮一愣,這是他們倆小時候的稱呼,也不知道是從那部電視劇裡學的。聽見這個久違的昵稱,俞亮的神色正經起來,等待石崇善的下文。
石崇善想了想,決定跳過黑氣的部分,坦誠的說道:“如果你有什麽煩心的事情,或者情緒不好的時候,記得找我聊聊,要記住,你是個好人。”
俞亮點點頭,繼續嚴肅的瞧著石崇善,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
俞亮才問道:“沒了?” 石崇善茫然的點點頭。
俞亮控制不住的又生氣起來,“你是不是有病?”
石崇善:“???”
“對了,你說你和那個小夥聊天,你們倆聊了什麽?”
將心中憋了許久的話說出來以後,石崇善終於有精力注意旁的事情,他頓時想到此前俞亮所說的話,也許那會是俞亮黑氣由來的原因。
俞亮的神色很奇怪,他說道:“他……給我講了個故事。”
俞亮首先向石崇善解釋了一番為什麽他會和那小夥聊起來。是因為隱身符失去效用時,他正準備找個角落繼續貼符,可此時小夥正好從他面前走過,見俞亮蹲在角落裡,就上前詢問了一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俞亮隻好假裝自己是這個公司的客戶之一,父母有文件要交給負責他們的業務員。
接著小夥問東西送了嗎,俞亮回答說送了,他準備借著離開的理由出去公司門口,貼了符後在溜進來。
可小夥卻沒那麽簡單的放過他,他就像是一個垂頭喪氣的失敗者,找尋不認識的人訴說心中的難受,他問俞亮道:“你們城裡的年輕人,是不是都過得特別好啊?”
俞亮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思, 他敷衍的說道:“就那樣吧。”
小夥慫著腦袋,好像烏龜把脖子縮進了殼裡,他低聲喃喃道:“那肯定也過的比我們好多了。”
俞亮見他那樣子實在難受,便說:“你怎麽了?”
小夥見俞亮願意和他說話,便表現出了一幅很高興的樣子,他朝俞亮說道:“我以為你會和我客戶的孩子一樣,奚落我。”
什麽鬼……俞亮聽不出來小夥想說什麽,便準備走人。
但小夥攔住了他,說道:“我在這個城市裡沒有朋友,你願意給我一些建議嗎?”
俞亮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奇怪,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但直覺告訴俞亮,離這個人遠一點。
於是他回答道:“我還是個學生呢,對你們這些事也不懂啊,你問問別人吧。”
說完,俞亮抬腳就走,但小夥的速度更快,他拉住俞亮的手腕,說道:”求你了。“
俞亮本想甩開他手時聽見這話,頓了一下,他看向小夥的臉,上面有著絕望的五官。
俞亮心一軟,便應了他的要求。
小夥帶著俞亮走到公司的陽台,那裡零散的放著幾張藤木椅子,他殷勤的搬到俞亮的身邊,見他忙活,反而讓俞亮產生了一種不好意思的愧疚。
小夥摸了摸兜,沒有紙巾,索性將袖子拉長,五指捏著衣角,用另一邊抹乾淨凳子與桌子。
俞亮張張口,他說不出讓對方停止的話來。
兩人坐下後,小夥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就向俞亮說的,他說了一個故事。
“我有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