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善隊伍中的鬼怪實力極強,最弱的黃大也是一隻即將成精的狗妖。所以與俞亮的對話被他們聽了去,且聽得一清二楚。
去往小區門口的途中,隊伍裡沉默得詭異。
氣氛像是凝固在石崇善的身上,即使他的面色一如往常,但誰都感覺得出來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白澤沒了骨頭一般的趴在憐瘦的腦袋上,它自然也感覺到了這股氣氛,但它內心對此毫無所謂,最多默默的感慨了一句,年少真好啊……
黃大可憐巴巴的用爪子撓了撓臉瘦,憐瘦低著頭看它。
憐瘦低頭影響了白澤的休息,它不得不睜開雙眼。
獸與獸之間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系,當它們眼神交錯時,白澤跳到了黃大的身上,繼續閉著眼睛假寐。
人間的靈力實在太少,空氣也汙濁,對它這等神獸而言恍若行走在貧瘠的沙漠般令獸不適。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度,黃大咧嘴一笑,屁顛屁顛的跟上石崇善的腳步。
憐瘦在兩獸身後撓了撓下巴,神情促狹。
一路無聲的走到小區門口,黃大與白澤自覺的隱去了身形。
石崇善抬頭看了看今晚皎潔月光的月亮,俞亮那副強顏歡笑的樣子浮現在腦海,他微微眯起眼睛。
“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石崇善低聲說道。
憐瘦疑問的嗯了一聲。
“沒事。”石崇啥攔下來一輛出租,司機師傅很奇怪為什麽兩人開著門不進,還以為是上一個醉酒的乘客在車上留下了什麽東西。
“額,不好意思啊,是不是車上味大了一些?剛送了一個喝醉的乘客回家。”師傅道歉道。
見黃大與白澤上了車,縮在角落裡蜷著。石崇善走進去坐好,“沒事,師傅開車吧。”
“誒,好叻!”師傅應了一聲,朝石崇善等人的目的地行駛而去。
石崇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車子略微顫抖的感覺讓他漸漸有了困意。
“醒醒!”憐瘦搖醒了石崇善。
腦袋一個猛點,石崇善清醒過來,瞧見窗外熟悉的街道,他打起精神下了車。
黃大與白澤解除了隱身,與前面的一人一鬼並肩而行。
打開門後,家中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轉移了石崇善的注意力。
只見尹君站在房子中間,指使著家中包括小青在內,小菊除外的所有人乾活。掃地的掃地,擦桌子的擦桌子。
石崇善走進家裡,走過藍卜的身邊,對尹君說:“這個地方就那麽大點,不至於這麽多人都用上吧?”
原來黃二自己一手遙控掃把一手遙控拖把,二十分鍾不到就能把屋裡打掃乾淨,更何況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黃二並沒有偷懶。
尹君笑笑,“原來我們人少,只能就打掃打掃面上露出來的地方,現在人多了,自然可以大掃除一遍,比如暖氣的夾縫,桌子角,能搬開的地方都搬開,仔細打掃過。”
石崇善點點頭,尹君說的確實不錯,忽的反應過來,“暖氣片?這東西挪不開吧。”
“讓小青卷著抹布在裡面遊了一圈,實在擦不到的地方,靳牟他們會縮小,縮小了去擦。”
憐瘦站在門口隱晦的朝尹君丟去了一個“你是惡魔嗎?”的眼神。他是鬼神,尹君也是鬼神,這樣的小動作自然沒有瞞過她的感官。瞪了一眼遊手好閑的憐瘦後,尹君繼續指揮起其他人打掃衛生。
黃大自然的踩進家裡,尹君大喊了一聲:“站住!”
黃大被這一聲嚇得站在原地,渾身的毛炸起。“怎……怎麽了?”
尹君清清嗓子說道:“先別往裡邊走,把爪子擦擦在進去。”
黃大聳拉著腦袋應是。尹君溫柔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從身後變魔術般摸出了一塊帕子,給黃大細心的擦著腳。
黃大咯咯咯的笑著,尹君的力道太輕了些,輕到像是在給它撓癢癢。
“好了,進去吧。”黃大正準備抬腳,尹君的視線內晃過了一個輪廓,“等等!”
黃二止住腳步,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石崇善自然知道白澤與黃二在一塊,可現在進來的只有黃大自己,憐瘦的身上沒有白澤的影子,由此可以猜測出白澤也許正隱身著。
“你背上是什麽東西?”尹君小步走到黃大的身邊,這幅樣子活像惡毒的後媽。
黃大的身子驟然僵硬,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什麽啊。”
“???”尹君懷疑的眼神從黃大腦袋掃到它的尾巴,再從它的身上掃到肚子。尹君的視線太過“熱情”,讓黃大緊張得全身繃緊。“不對。你背上肯定有東西。”
“沒有……真的沒有,尹君阿姨,你放過我吧。”黃大從沒這麽稱呼過尹君,讓尹君不由得一愣,差點因為這個給它開了後門。
她的手一把抓向黃大的後背,想象中應該摸到什麽東西的觸感並沒有出現,而是直接摸到了黃大柔軟的毛。
“看吧……我都說了沒有。”黃大嘟著嘴委屈的抱怨道。
尹君輕柔的撓了撓黃大的耳後,安慰道:“乖啦乖啦,明天給你做點內髒吃。”
“嗯。”黃大心虛的看了一眼憐瘦,見白澤正在對方的懷裡打著哈欠,心裡松了一口氣。
尹君不喜歡欺騙,不管是小事還是大事。
“你要麽用靈體進來,要麽換鞋。”尹君對憐瘦說道,“還有白澤,必須擦腳。”
“哦。 麻煩你給本神獸擦的乾淨一點,要是連菊花也能擦擦當然最好了。”
黃大大聲的喊道:“我!我可以幫你舔乾淨!”
白澤給了黃大一個大大的白眼,“咱倆關系還沒那麽好。”
黃大傷心的垂下腦袋,石崇善摸了摸它的頭,黃大的尾巴勉強的擺了兩擺,石崇善失笑。
尹君遞給白澤一個旁人看起來意味莫名的眼神,但小白澤看懂了,她在說,“你是不是又皮癢癢了?”
治療皮癢的方式十分直接,尹君一般用揍的。想當年它的屁股那就那麽紅的。
“不給擦就不給擦,不過既然要擦腳,那就把每個縫都擦乾淨了。”白澤傲嬌的說道。
憐瘦一臉同情的將還在提出要求的白澤遞給了尹君。
下一刻,淒厲的慘叫聲與瘋狂的笑聲參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