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石塊的用處的確找見了,在池子的底部邊緣,有一處方形的空隙。如果石崇善想將石頭嵌入那縫隙裡,就需要下水。
下水其實沒什麽難度,有難度的是在這個時間點下水,石崇善敢肯定,這個池子一定會發生什麽變化。
看出石崇善的猶豫,尹君自告奮勇的道:“石郎,讓妾身來吧。”
站在池子邊緣的石崇善心裡想著,如果不是了解尹君的為人,他興許都要以為這是她用的激將法。
輕輕的歎了口氣,他這才說,“還是我去吧。”
尹君來不及再次提議,石崇善褲子也不挽的翻身下了池子裡。池子雖然只有一米高,但石崇善還想仔細看看池子邊有沒有類似方塊上的句子,所以他只能蹲在池子裡,忍著清水刺激眼睛的不適感,把眼睛湊到邊緣上仔細觀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石崇善稍微想了想,暫時想不到這句話的意思。以防萬一他決定先從池子裡站起來,把這句話告訴了憐瘦與尹君後在將黑色方塊放到該放的地方去。
可沒等他稍微起來一點,池子中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石崇善手中的黑色方塊吸了過去。完美的嵌合在一起,池子,與池子中的水開始產生變化。
“石郎!快出來!”尹君大喊,她在轉眼之間就到了石崇善的面前,企圖將他拉出來。
從池子中奇怪的吸力開始,石崇善滿腦子想的都是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池子,但他的雙腳卻偏偏死死的固定在原定,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沒有反應。
“石郎!”尹君驚訝的看著池子裡的水從清變濁。
“這邊!”憐瘦也喊了一聲,石崇善與尹君看過去,一張熟悉的臉從池子底部漸漸漂浮上來——陰險小人。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比例不再“小”,反而如正常人一般大。
咯咯咯。
咯咯咯。
嘩啦。
陰險小人從水裡拿出來一根木棍。
石崇善情不自禁的舉起他手中的黃銅劍。
兩人各持武器面對對方,石崇善此刻就像個玩偶一樣任由這池子裡詭異的力量操控著。
“有字!”憐瘦喊,因為離了石崇善與尹君有三四十米遠的距離,所以他將這段文字念出來道:“殺人者,恆人殺之。”
“什麽意思?”尹君的表情焦急中混雜著迷茫。
“冷靜。”石崇善喊了一聲,尹君猛的轉過頭看著他,對方眼裡的情緒此時的石崇善還不明白,因為他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對方正埋怨自己,他冷冷的說:“看看我這邊有字嗎?”
尹君很聽話,她後退兩步方便自己看清池子的邊緣。
“有。上面寫著,殺,還是不殺?”
這似乎是想讓石崇善做個選擇。尹君將耳旁的碎發撩到耳後,看著石崇善。她知道,從現在開始,這恐怕是獨屬於石崇善自己的戰鬥了,因為他不會允許別人替他做這樣的決定。
尹君想的沒錯,此刻的石崇善是專製的石崇善。關山的這個設定無疑是串聯了前兩段木偶戲,現在自己要根據那木偶戲的內容回答問題,涉及了雙方不同理念的問題。
“殺。”
陰險木偶人與石崇善各自前進一步。這一步有半米的距離。
憐瘦在念:“我若為鬼,再害人,再殺人,再殺鬼。”
尹君念,“殺,還是不殺?”
石崇善眯了眯眼睛,他的答案似乎只有兩個選擇,但如果事情真的這樣發生,他其實還有其他許多種方法可選,殺來殺去的,不見得是最好的方法。
“不殺。”這個回答,完全是石崇善起了試探的意思,
他想看那個陰險木偶人的反應,或者說,他想看關山的反應。咯咯咯。木偶人的身體抖了幾抖,它猛的向前躥了很長的距離,至少有十米。
“軟弱會招來更大的惡意嗎?”石崇善自言自語。
憐瘦向石崇善的方向飄了十米,再念道:“弱哉,強者可殺之。”
“殺,還是不殺?”
石崇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個木偶人的五官比他初次從水池裡鑽出來時,要精細了不少。他打量了一會,心中有了猜測。
“殺。”
石崇善向前行了半米。
憐瘦念:“晚矣。你躊躇間,我已殺了不下二十名廣風縣縣民。”
憐瘦與尹君頓時目露凶光。
“沒事,不是真的。”石崇善說。
“為什麽?”憐瘦問。
“如果是真的,他就不會刻意說出廣風縣的名字來,他是在故意激怒我們。”實際上石崇善也不能確定,因為如果要解釋這木偶的面龐為何精細起來,奪人靈氣,確實是個法子。
憐瘦信了石崇善的話,但尹君的眉頭蹙得厲害。她不明白為什麽石崇善要撒謊。
石崇善撇了一眼尹君,在心裡想到,關山與弄筆善於挑撥人心, 從進入廣風縣開始,他們的情緒時常外露,這不是鬼神的表現,也不是石崇善平日的表現。所以他以為,這時候保持一顆平常心十分重要。
然而尹君看起來似乎已經入了對方的陷阱。
“殺,還是不殺。”尹君的聲音中似乎帶了殺氣。
“殺。”石崇善沒有猶豫。他此番前進了五米,對方也前進了相同的距離。
憐瘦繼續念,“螳臂當車。”
這次不用尹君念字,石崇善自覺的回答,“殺。”
腳下的力量使他飛速滑動,兩人在石崇善落音前便已面對面。
憐瘦看了眼尹君,見尹君沒有要念字的意思,便念道:“我不殺你。”
石崇善這邊無字可念。他主動說:“為什麽?”
陰險木偶人的臉越發陰沉,他另一隻沒拿著木棍的手從池子裡出來,僵硬的摸上石崇善的臉。
憐瘦的聲音響起,“人類的皮膚,要活的才最真實。”
石崇善的瞳孔一縮,“羅琳……的事情和你有關系?”
憐瘦念,“呵呵,你猜呢?”
石崇善的腦子裡回憶起當初趙玥那件事的細節,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怎麽會和這件事扯上關系。
憐瘦再念,“張銘的木偶,是我教他做的啊。”
張銘……這個名字很久遠了,久到石崇善一時間沒想起來。當他回憶起來時,瞳孔不由得收縮,“是你讓趙玥的父親陷入了瘋狂。”
“他是個有本事的,只是沒想到他最後竟然選擇用女兒的皮做了那個玩偶,真是可惜……”百鍍一下“嫌命長嗎爪機書屋”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