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相安無事,沒有犬吠,沒有突然出現人聲,也沒有男人揮刀砍人的事情發生。
石崇善等人下了出租。車子停在俞亮家小區門口。
憐瘦一路看了太多“異常”的風景,以至於抵達目的地後反而失去了本來的興趣。
“你那朋友在哪,我們趕緊解決完了回去。”憐瘦不耐煩的說道。
白澤悄悄的接了話,“你幫我問問石崇善能不能解除隱身了。”
“……我聽見了。你們找個沒人沒監控的地方解除吧。”石崇善環視了四周一圈,“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憐瘦很隨意的伸手一指,“如果你指的是鬼怪的問題的話,那就是那個方向了吧。”那有一處很明顯的鬼氣,對鬼神的自己來說,但對石崇善而言,那鬼氣也許太過細小,不易察覺。
石崇善盯著憐瘦指向的位置,費了很大的勁感應,堪堪察覺了一絲氣息。
“不出意外那地方就是你朋友的住所吧。怎麽著,我們直接上去還是你先通知一下對方?用那個叫電話還是什麽其他名字的玩意。”憐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時代雖然比自己所處的時代要安全不少,但空氣卻反而渾濁的多。
石崇善拿出手機,找到俞亮的號碼,但手指卻停留在那一頁不動。他似乎在思考,跟來的人沒有打擾他。
黃大倒是躍躍欲試的想帶著白澤去聞聞路邊的花香。
石崇善關了手機,他說道:“直接上去吧。不打草驚蛇了。”
很多電視劇或電影裡都會有這麽些個場景,在最危險的時候,倒霉主角的電話響了,被敵人發現,最後慘遭不測。
憐瘦點點頭,跟著石崇善走進了居民樓。
俞亮家的家門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漏著條縫。
石崇善輕輕的推開門,屋裡一片散亂,俞母側著身子倒在地上。心急的石崇善趕忙快步走到俞母的身邊,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沒事。
俞母的身子被石崇善晃了晃,他加大力氣再次搖動,但俞母仍然沒有反應。
“掐她人中。”憐瘦說道。
小白澤跳到俞母的身邊,嗅了嗅。“這味道似乎不完全是鬼,好像還有妖?”
石崇善用力掐了俞母的人中,她從昏迷中緩緩蘇醒。迷茫的眼神在一瞬間恢復了清明,她也許不知道自己身前的人究竟是誰,但仍然用力的抓住這人的衣袖,艱難的說道:“救救他們,救救他們!”話音剛落,俞母再次陷入了昏迷。
石崇善沉默著將俞母抱上了沙發,讓她的身子保持平躺。
妖……嗎?石崇善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好聽的女聲從電話中傳出來,“他們沒事,暫時。”
“你在哪?他們在哪?”石崇善問道。
“……”女聲那邊沒了聲音,石崇善很有耐心的舉著手機,一陣風聲從電話裡傳出來,風聲裡帶著隱隱約約的啜泣聲。石崇善的眉頭擠在一起,他握著手機的五指情不自禁的更用力了些。
好一會後,電話裡重新傳來聲音,“這事很棘手,你趕緊想辦法幫忙吧!”電話掛斷後的嘟嘟聲終結了本次通話。
憐瘦的嘴角勾起,“我說錯了,這裡還是有那麽點意思的。”他兩手合在一起飛速的捏了個讓人眼花繚亂的訣,紅色的發絲在空中飄揚。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漂浮在空中,一分鍾後,他的手裡拽著一條黑色的線回歸原地。
“這個是……”石崇善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千防萬防,最後還是沒防住嗎?
憐瘦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石崇善,本以為他會生氣,
會驚恐,但沒想到竟然是一副早有所料的凝重表情。憐瘦沒有深究這件事,而是說道:“順著它走吧,應該能找到罪魁禍首。”
石崇善點點頭,但沒有緊跟上憐瘦的步伐,而是轉頭朝黃大說道,“出門前對可能發生的情況有一些估計,但很明顯眼下要比預估的更為危險,我希望你留在這裡的同時幫我照顧一下俞亮的媽媽。”
黃大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石崇善,它說道:“我知道崇善是擔心我,但你不可能一直保護我和小菊,也許現在正是鍛煉我的好機會。”
石崇善的頭微微歪了一個角度,他很想問清楚是誰這個告訴它的,但他忍了下來,而是換了一個問題,“你和小菊是一定要接受鍛煉的,但現在看起來不是最合適你的時機,也許我們可以一步一步的慢慢來?”
黃大用舌頭舔了舔石崇善的手背, 他乖巧的說道:“我願意留下來照顧俞亮媽媽,畢竟總是要有一個人留下來的吧。但是我還是認為,鍛煉沒有合適的時機這一說法。”
黃大沒有給石崇善留下繼續說話的機會,它隻留個瀟灑的後腦杓給他。
石崇善站在原地看著為俞母披上毯子的身影,內心感慨。
憐瘦催到:“快走吧。”
石崇善跟上憐瘦的腳步,他的肩上站著白澤。
這跟黑線順著過道向上,貼著樓梯一直到了天台。
憐瘦本想直接踹門,但被石崇善攔住,他輕輕搖頭後越過憐瘦的位置,推開門。
盡管天色正在逐漸變暗,但天台卻仿佛凌晨三點般漆黑。
遠處的欄杆處站了兩人,俞亮的背影石崇善一眼就認了出來,另外的一位想必是俞父了。他們倆似乎正在爭執,面色猙獰,這讓石崇善想起了以前與俞亮一同去密室逃脫時,他被瘴氣影響的樣子。
石崇善呼出一口氣,再猛的深吸一大口氣,憋著這口氣,逐漸靠近俞亮父子。步子剛邁過天台的門時,他似有所感,回頭一看。
門的上方,正站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的頭髮很長,長得從門上拖到了地下,有一根發絲就在憐瘦的手裡抓著。她的頭髮也很多,多到沒有一絲縫隙能夠讓石崇善一窺她的面目。
石崇善憋著氣,她似乎沒有發現。他朝憐瘦指了指上邊,憐瘦歪著頭不太理解。石崇善又比劃了一遍,甚至翻了個白眼。
白澤看不下去了,跳到憐瘦的腦袋上抓著他的頭髮向上提。
一團黑色的……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