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裡等我。”石崇善進入幽深的小巷,留下一群人像好奇寶寶一樣偷偷摸摸的打量這塊地方。
“咚咚。”厚重的木門自動打開,門口站著身姿妖嬈的董姨。
“董姨。”石崇善微微欠身。董姨呵呵一笑,手指對著門輕點,兩扇朱紅的格扇門緩緩合上。
“跟我來吧,你董叔可等了你有一段時間了呢。”董姨帶著石崇善進入店的裡間,董叔正坐在藤木椅子上喝茶。
“這茶是你婆婆送我的,可謂是百年好茶,喝一杯不僅能解乏還能舒緩靈力暴躁。我可一直沒舍得喝啊。”董叔拿著茶蓋,在茶杯裡撫了撫。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石崇善,“怎麽不進來坐?”
石崇善恭敬的站在原地不動彈,“崇善不敢。”
“呵,”董叔將茶放在一旁的紅木方桌上,響起一聲屬於瓷器獨有的脆響。茶杯沒碎,只是蓋子歪了點方向。“難道你認為董叔會吃了你不成?”
石崇善搖搖頭,“坊間都傳這地方是個死人窩,如果董叔不高興,有的是讓我比死還痛苦的方法。”
董叔愣住。
“哈哈,”他伸出一隻手,手指指向石崇善上下晃動,“好,你小子有種。沒丟你婆婆的臉。”董叔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你可知道我為什麽生氣?”
石崇善再次搖頭,“我不知道。”
“哼”,董叔的眼神像利劍一般刺向石崇善,“地府出現漏洞,這事情現在舉世皆知,你惹上了大鬼我沒辦法說你什麽,但鬼門洞這種地方,是你能去的?”
“董叔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董叔的身子一僵,“你管我怎麽知道。你能活著回來算你命大,現在新聞滿天飛,想不知道都難。”
石崇善投去兩道疑問的目光。
董姨輕輕一揮手,一台電視從外面飄進來。她隨手一揮,電視屏幕上出現了黑白色雪花,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電視中傳出,幾秒後畫面恢復正常。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但是我們村裡有個說法,每逢月圓不準接近這地方!”
屏幕裡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顴骨突出,他誇張的比劃著牙子山崩塌當天的見聞。
“人不都是有一顆好奇的心嘛,我就想月圓都過去一周了,過來看看應該沒啥事,又是大白天的,結果沒想到啊!我剛一接近這山,就發出了轟隆轟隆的響聲,我那會還沒反應過來呢,這山就塌啦!大塊大塊的石頭從山頂往下掉,你們知道那有多可怕嗎?哎喲真的嚇死我咯!還好我跑得快,不然早就死啦!”
男人的話大約是被剪輯過,鏡頭很快轉到一名女子的身上。
“我和朋友們是來這地方旅遊的,嶺仙鄉的夜景不是號稱千年一遇嘛,就來看看。我們請了一位當地的人做導遊,導遊安排我們早上出發,晚上在垮塌的那座山隔壁扎營,結果剛到地方,就聽見了異常的聲音,還好當時我們都沒人下車,不然肯定要出人命。那時候我機智啊,就拍了視頻和照片發到網上,你們看。”
女子拿出手機,在屏幕上戳了好幾下後,將手機放在鏡頭面前。
垮塌的牙子山如洪水猛獸般向他們的麵包車席卷而來,手機裡傳出的是眾人的尖叫聲和沙塵滾滾的聲響。
麵包車顛簸,令女子的手機晃蕩。她沒有抓穩手機,所以屏幕隨機的轉了幾圈,也正巧,拍到了一個畫面。
“根據小李小姐提供的照片,我們能明顯的發現這座山上有很多道人影,但因為沙塵的原因,視野並不清晰,但我們有理由猜測,這極有可能是一起人為的災難,
而非天災。”電視中一位幹練的短發記者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照片被放大,上面映出了一個身形。
“熟悉嗎?這個側影?”董叔問道。
這個側影確實模糊,但石崇善敢肯定這個影子一定是他本人無疑。雖然心中確定,但他仍然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這如何分辨是誰?”
董叔撇了一眼石崇善,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裝,你繼續裝。
電視繼續播放,畫面中出現了一對男女。是石崇善的熟人,付東向與玫玫。他們坐在褐色的皮質沙發上,正在接受電視台的采訪。
“你們兩位是從牙子山上下來的對嗎?”一身淡雅長裙的主持人發問道。
“是的。”付東向回答。
“能麻煩你們在說一遍在山上的見聞嗎?相信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都十分關心這次山體垮塌的事件。”
付東向與玫玫對視一眼,玫玫微微點頭。
主持人曲解了他們的動作含義,向鏡頭說道:“看樣子這次的經歷對二位確實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不過請放心,我們只是希望盡可能的還原現場而已。”主持人朝它們倆展露出一副溫和的笑容。
付東向說話了,“在這次事件以後,我與我的同伴受到了社會的廣泛關注。正因為此,我們選擇了接受這個節目的采訪, 希望在本次以後,不再有新聞媒體的朋友繼續采訪我們。非常感謝。”
主持人依舊保持著職業微笑,“感謝兩位的支持與理解。”
付東向點點頭,繼續說道:“牙子山的事情我們說了很多,沒有隱瞞,更沒有編造,所以無論采訪多少次,媒體得到的都將是一樣的回答,而這份回答,也在相關部門備了案。
我們一行六人前往牙子山度假,很幸運也很不幸,牙子山上的風景確實美不勝收,但我們卻遭遇了最為可怕的災難——山體垮塌。我想與我們一樣不幸的還有山上的動物們,我們與他們一起逃難,在碎石與沙塵中尋求出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的這位同伴也喪失了她的愛人。能夠逃出來算是老天眷顧吧。”
主持人露出驚訝的表情,“真是沒想到你們還經歷了這樣痛苦的事,真是非常抱歉。”
付東向的表情突然厭惡起來,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是的,確實非常痛苦。”
工作人員走上台,遞給主持人幾張卡片,“這裡有一位網友想知道,你們當時是在牙子山的什麽位置露營的,現在相關部門是否找尋找到了你們朋友的屍體呢?”
“實話是我也不能確定我們露營的位置,畢竟那是一座我們從未去過的山。現在整座山體垮塌,相信是一個非常大而複雜工程,如果他們找到了我們的同伴,一定會通知我們的。”
“另一位網友想問這位女士,您丈夫的死因是因為落石嗎?還是您丟下……”支持人的瞳孔收縮,呵呵一笑,“我們還是看下一位的問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