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梓梓跟著俞亮離開了,石崇善通過眼神示的意。
最後留在廣風縣的人只有石崇善,尹君與憐瘦。
回去的的路上憐瘦將收集來的情報共享給石崇善,石崇善聽得認真,時不時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三人返回的速度很快。比憐瘦帶著俞亮等人時節省了近一半的時間。
石崇善剛到廣風縣,就皺著眉頭吸了吸鼻子。
空氣裡彌漫著濃鬱的鬼氣還有薄薄一層的瘴氣。瘴氣對鬼而言最是營養,但瘴氣產生的條件卻有些嚴苛。它需要鬼怪身上極濃的怨氣,而怨氣過重則會導致神志減弱,如同之前在第八號密室逃脫裡的徐海。
能夠覆蓋一座縣城的瘴氣,石崇善的眉頭快能夾死一隻蒼蠅,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被瘴氣圍繞的憐瘦與尹君身輕如燕,隱隱有些享受其中的意思。
憐瘦想的沒錯,他們確實需要先把“人質”解救出來,否則將會陷入足以要命的被動。但考慮到目前的人員配置,石崇善認為不需要將力量集中在一塊,他和尹君去救人質,憐瘦去打探關山與弄筆的進度就好了。
若有若無的瘴氣正在影響自己,石崇善甩甩腦袋。
這瘴氣有問題,雖然面積很大,但含量卻十分微薄。這點稀薄的瘴氣按理不該對他產生影響才是。
“石郎。”
石崇善下意識的回頭,尹君吹了一口氣在他的臉上。
被瘴氣影響的感覺瞬間消失。
“謝謝。”
尹君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石崇善將他的想法說出來,尹君自然沒問題,反正她和石崇善是一組。憐瘦則在思考些別的東西,“關山與弄筆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石崇善露出不解的表情,“怎麽說?”
憐瘦長長的嗯了一聲,“在我來之前,俞亮和他身邊的人正在遭受大鬼的追殺吧,聽他們說過除了那個李進的家人,黃粒的親人外,還有一個附身在診所大夫身體裡的鬼。
所以他們是受到這個縣城重點關注的一批人,我們出現在他們身邊的時候,會不會就已經被關山手下的鬼發現了,於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陷阱等我們踏進去?”
“的確。”石崇善閉上眼睛,認真感知四周的氣息。“雖然分布的很散亂,但能感覺出來他們是在刻意的全角度監視我們。”
這些鬼的氣息很不好辨認,因為他們全藏在人類的身體裡,如果不仔細感知的話,就像是普通人類罷了。
想到這,石崇善奇怪的問道:“你們倆不應該一直都知道?”憐瘦與尹君是鬼神,論感知,石崇善認為自己拍馬都趕不上兩人。
憐瘦與尹君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在目光交錯的瞬間憐瘦慌忙的挪開視線,他說道:“我感知不到。”
“我也是。”
石崇善歪著腦袋,“為什麽?”
憐瘦聳聳肩,“弄筆本來就是個心思複雜的人,且他自己就是大鬼,說不定摸索出了些門道。”
“也許是為了防止被地府的人感知到,所以刻意做了研究。”尹君開口道。
石崇善點點頭,他認為尹君的猜測不離十了。
“那我們去還是不去,分開去還是一起去?”石崇善問。
憐瘦與尹君分別沉吟片刻,憐瘦率先說道:“他們這擺明了是陽謀,我們不得不去。”
尹君讚同憐瘦的看法,並補充說,“我認為還是分開來得保險。第一次碰面不求擊垮他們,但求阻止進度就好,無論他們在做什麽。我和石郎盡全力加快速度,然後去支援憐瘦,如若有必要的話。”
石崇善看向憐瘦,憐瘦點頭。他便說道:“好,那就這麽決定了。還是按之前那個分組吧。”
“嗯。”
話音落下後,三人一同朝著吳修指的那座山快速奔跑而去。尹君用自己的鬼氣罩著石崇善,隱去身形,他們鬼神可以將自己的氣息完美隱藏,不會被關山麾下的小鬼們發現。
看著突然原地消失的三人,附近的小鬼在短暫的愣神後炸鍋,他們朝身邊的眾人大喊,“快!通知弄筆大人!”
山內。
人工開鑿的洞穴頂上吊著一盞白熾燈。燈下是亂七八糟的看不出什麽材質的器具,無數器具中有一張一米長的木桌,桌旁站了一個人。
一身黑袍的弄筆正在擺弄一堆機器,他的兜帽放了下來,但臉上卻帶著一副黑色的面具。
“喂?”弄筆給自己弄了部手機,這個東西非常好使,他們鬼不用按鍵就能操作。
“弄筆大人,您讓我們監視的那群人不見了。”
弄筆放下手中的鐵片,“慢慢說。”
電話對面的人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哦……來了一個年輕的男孩和一個白衣女人。”弄筆的手指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行,我知道了,你們四處遊蕩看看能不能碰上他們。就這樣。”
放下電話的弄筆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仰著頭無奈的說道:“怎麽又是你們。”
弄筆理了理頭髮,刻意清了清嗓子,走了兩步打開他房間的門,來到隔壁。
“咚咚。”弄筆叩門。
“進。”磁性的聲音。
弄筆打開門, 輕手輕腳的進去屋內。
一頭長發如瀑,衣領開了一半。關山斜躺在他的木質大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腦袋下方放著他的紙扇。
合上書本,關山問道,“怎麽了。”
弄筆摘下自己的面具,耳邊的碎頭髮落下來擋住他的半邊臉。“鬼門洞裡我們遇見的那三個又來了。”
書掉在地上,正巧打開在此前關山閱讀的那一頁。
“那個邪門的小子?”關山問道。
弄筆點頭。“先來的是憐瘦。剛才下面的小鬼給我來了電話,說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和一個白衣女人過來了。雖然沒有見到面,但我直覺就是他倆。”
關山揉了揉眉心,“我也覺得是他們,真是陰魂不散啊。那東西怎麽樣?”
弄筆的手指摩擦過他的面具,他輕聲說道:“還差一點,還差帶著怨氣和恨意的人血。”
關山呼出一口氣,“那個男孩調教的怎麽樣了?”
“還沒崩潰。他倒是比他老子堅強。”
關山嗯了一聲,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弄筆自覺的背過身。
“我親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