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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鑫年不懂石崇善這句話的意思,憐瘦卻心有所感。
只見石崇善右手輕抬,李鑫年的腳下便出現無數金光,看見這些金光,李鑫年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上了石崇善的當。那些朝他射過去的靈線,全是衝著腳底下這陣圖而來,可惜他平日裡對這門功夫毫不在意,現在竟然連這幅圖是什麽功效都辨別不出。
但有一點,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陣圖是張圖,你只要人不在這圖中,這圖就不能拿你怎樣。
李鑫年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出去,卻還是棋差一招,半邊身子被禁錮在圈內。現在的情況,要麽掙脫出去,要麽舍棄肉身。
可這小子的靈力不弱,這陣圖也是個厲害的,李鑫年臉色陰沉,可見他的確掙扎過了,卻掙扎無用。想想手中還能用的東西,這才又多出不少底氣來。
憐瘦也不懂陣圖,但他認為能抓到老鼠的貓就是好貓,所以石崇善鼓搗出的這張圖自然是張好圖。他擺出一副惡人的嘴臉,手裡的長矛矛尖戳在李鑫年的臉頰上,惡狠狠的問道:“是我們逼你出來,還是你自己出來?”
李鑫年朝憐瘦呸了一口口水,這口水帶著濃烈的腥臭味。離憐瘦還有幾厘米時就被他的火焰燒成了水汽。
他瞪了一眼李鑫年,叫囂道:“石崇善,給他來點狠的。”
石崇善一臉黑線,這圖不過是張禁足圖罷了,專門用來定人身形的,經過和魏馨的一戰後他稍稍做了些改良,以達到更好的控制住大鬼的效果。憐瘦卻似乎誤以為它還能電擊對方還是怎麽的,喊出了一股在牢房裡讓牢頭上刑具的氣勢來。
身後久久不見動靜,憐瘦尷尬的轉過腦袋:“你這圖,不能就是這麽定住他吧?”
石崇善沒好氣的回答,“不然你以為呢?你手上的長矛是拿來看的不成?”
憐瘦一臉委屈,“我這矛下去他還能有活路嗎?”
石崇善一臉氣憤,想起當初在鬼門洞初識憐瘦時,認為他是林中好漢,怎麽著也是一方豪傑的人物,怎麽時間長了,實力強了,反而身形還沒當年那般高大威猛了?
在心裡隱晦的歎了口氣,他說:“你難道就沒有傷魂不傷體的法子?這種方法鬼不都挺拿手的麽?”
憐瘦撓撓頭,神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都幫別人打下手,也沒乾過害人的事,你讓我打架還行,這種陰人的路子實在是……”難為我了。
石崇善操持著法陣,那些靈線是接收了他的靈氣才能起作用,而且還有死氣在不停的腐蝕他的靈氣與靈線,所以他要輸出的量較之於以往多出了兩三倍,所以眼下無暇分身。
李鑫年的詭異之處石崇善心裡有些想法,但還不能確定。他的手臂上出現幾條靈線,晃晃悠悠的朝李鑫年摸索過去。
憐瘦雖然不知道石崇善想做什麽,但他看得明白這靈線是要放在李鑫年的身上,所以他用鬼氣開了道,替石崇善清出一條通道來。有了憐瘦的幫助,靈線的行進無疑輕松許多。
靈線順著李鑫年的臉爬上他的七竅後鑽進去。
李鑫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顯然不好受。但他的眼睛卻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來,顯然的不適,並不能影響他這個假魂體的感受。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石崇善的靈線順著他的七竅,遊走在他的各大經脈之間,將關山的布置毀得亂七八糟。
“果然。”石崇善說道。
憐瘦見石崇善一臉不忍的表情,忙問道:“怎麽,發現什麽了?”
石崇善道出真相來,“李鑫年的早就死了,他經脈殘存的靈氣被死氣替代,又被死氣淬煉過,這些死氣滲入他的身體,將這具屍體簡直改造成了武器。”
利於他們和任何人戰鬥的武器,死氣的存在特殊,靈氣鬼氣仙氣都受限制,憐瘦縱使有鬼神之力,可打在李鑫年的身上少不得要被卸掉五分。
憐瘦的眉頭緊湊在一起,這個結果他也想到了,只是萬萬沒想到關山這幫人竟然真的敢這麽做,這是百分之千要遭報應的大事!隨後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他們乾的哪件事不糟報應?還不如說現在這個做法就是在逃避天譴……
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憐瘦與石崇善無話可說。
“關山是條大魚,我們動不得。”憐瘦說。
石崇善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關山動不得,這個李鑫年,他們卻是動得了。此時他不禁感歎李鑫年倒還算幸運,若是他在這體內,這輩子是休想投胎了。
毀了肉身,殺了李鑫年體內的鬼魂,目標明朗,兩人也不致於束手束腳。憐瘦抬起他的長矛就要往李鑫年身上桶,李鑫年雙眼閉上,好似認栽。
但不管是他,還是弄筆,石崇善認為能活到現在的大鬼都是心眼極多的,他們一定不會那麽簡單的受死。
“小心有詐。”石崇善提醒道。
憐瘦不以為意,“死到臨頭,他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不成?”
“嘿嘿嘿。 ”李鑫年笑出聲,他在陣外的半截身體終究是比陣內的好操控些,死氣真是個好東西,只要調轉起來,用體內的死氣就能不斷將石崇善內外布置的靈力逐漸侵蝕,再將全身的死氣一邊倒的掉配至這一側,他的胳膊與手掌就能逃離束縛,活動自如了。
他掌心的肉不斷向外拱,拱出一根黑色的小刺,這是關山藏在他體內的東西,除了死氣以外似乎還參雜了別的驚喜。囑咐他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用,可見這東西的威力之大。
早就等著憐瘦靠近自己的這一刻,李鑫年右手發勁,趁憐瘦說話之際,將黑刺扎入他的胳膊。
這黑刺好生詭異,盡管憐瘦已經感應到了李鑫年手中有暗器,憑他眼下的實力卻感應不到他的位置,只能憑借自己多年的經驗,用胳膊抵擋。
他這身體雖是肉軀,但那也是鬼神的肉軀,別說這根看起來不起眼的小黑針了,就是開山斧拿過來都不見得能傷他,可現在這玩意就是扎進了他的肉裡,且自動的就尋著他的經脈一頭扎了進去,根本不給憐瘦反應的機會。
石崇善見到了兩人電光火石一般的動作,盡管他不斷往法陣裡增添靈力,可就是沒法阻止李鑫年。
當憐瘦轉過身時,他那兩片嘴唇已漆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