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山。
“這次挑的地方實在太偏僻了吧。”
“就是要偏僻才刺激啊。”
“我們是來玩的,萬一最後整的人家搜救隊來救人怎麽辦。”
“呸呸呸,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山的深處有一支六人小團隊嘻嘻哈哈的走在雨後有些泥濘的土地上,雨後泥土與雜草的味道混淆在一起,這股自然的清香驅散了一絲登山的疲憊。
“我覺得這裡可以了。”一名男子脖子上掛著略有重量的相機,他扶著身邊的大樹朝前方的四人喊道。
“你行不行啊,連曉寧都比你厲害。”帶著大圓眼鏡的女孩子痞氣的一笑,轉頭看那男人時順手將黏糊在臉頰的發絲捋到脖子後邊。
女人身邊的短發女孩眯著眼睛笑了笑,瞧著年紀不大,一頭碎碎的劉海,像個可愛的男孩子。
“你拿我和曉寧比?”男人站起身,喘了幾口大氣,“人家曉寧可是練跆拳道的。”
“那怎麽了,練跆拳道的女孩子就不是女孩子了?而且曉寧才19歲,你都快24了!”
男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女子,“我不和你說話。濘海,等我會!”
被叫到名字的濘海朝身旁的女人聳聳肩,看向身後的男人,“東向,你這身體確實缺乏鍛煉了。”
呼呼喘氣的東向一路小跑到濘海的身邊,翻了個白眼,“你有個做健身教練的老婆我知道,別在這跟兄弟炫耀了。”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湊到東向的身邊,陰測測的說道:“怎麽?又想埋汰我健身卡打折的時候沒叫你?”
東向咕咚咽了口口水,想起眼前這女人的肱二頭肌,有些怯怯,忙說道:“哪,哪敢啊。”
“嗷……說不敢不代表沒那麽想唄。”
兩人追著跑著去了前邊,濘海大聲喊了一句:“別跑太遠了!”
濘海看向身邊的另一位朋友,薄薄的寸頭,堅毅的五官,他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說道:“賢哥,還在想那事?”
賢哥抬起頭,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
“行了,笑不出來就別笑了,笑得跟哭似的。這事你隊裡領導怎麽說?”濘海踩了踩腳下的土地,希望將它踩得實一點,不然心裡總是不太安心。
賢哥歎了口氣,“停職兩周,不然哪來的時間和你們出來。”
濘海笑了一聲,用力在賢哥的背上拍了一把,“別那麽愁眉苦臉的,出來玩還不好麽,你們這工作一忙起來就是要命,你看你每次出警,嫂子那個擔心的樣子。”
賢哥點點頭,不接話,瞧他這樣,濘海就知道他還在鑽自己的牛角尖,這種事誰也幫不上忙,只能靠他自己想明白。
“喂!你們快來看啊!”山的上邊傳來東向的嚎叫聲和濘海老婆的呼喚聲。
“走吧,玫玫在叫你了。”
濘海朝蹲在地上撿東西的兩個姑娘喊了一聲,讓他們快些跟上。
往前走了一兩分鍾,到了一處天然的平台,平地兩邊是兩塊巨石,聳立在山間,抬頭看時甚至讓人產生了這石頭高不見頂的錯覺。在往前看,是白色的霧氣包裹著層疊的山脈,青山之間好像有仙鶴飛過般充滿詩一樣的意境。
五人被眼前的場景震撼,良久才有人感歎一聲,“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啊。”
雖然沒有人附和,但余下的四人全在心底裡讚歎了這句爛大街的點評。
看了會風景,陶冶了會情操,濘海退後了幾步說道:“我覺得在這露營就行。
” “必須在這,我哪也不去了!”大圓眼鏡的姑娘興奮的拿出手機自拍。
濘海笑笑沒有說話,濘海的妻子玫玫走上前幫他卸下登山包裡的東西,準備將他們接下來兩天三夜的小屋搭好。
“咦?你們重新買了帳篷?”大圓眼鏡的女子從手機的屏幕裡瞧見了濘海小兩口的橙色帳篷,走上前好奇的問道。
“嗯,那頂送我小妹了。”濘海回答道。
“哦……那你們繼續,我去找東向幫我搭帳篷。”濘海朝她揮揮手。
半小時後,三頂顏色各異的帳篷圍著中間的篝火而立。六人忙活了小半天,濘海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五點多的時間,考慮到他們幾人又是登山又是搭帳篷的,於是建議道:“咱們準備開吃?”
五人附和。
十八歲的曉寧向大圓眼鏡的姑娘喊道:“alley姐,我們去找找水?”
alley點點頭,“那我和曉寧去找水了,你們先弄著。”說完,不等其他人的回復,alley就勾著曉寧的胳膊,快速的走進森林。
丟了一包煙給濘海,賢哥說道:“那我順便再去找點木頭吧,那倆丫頭膽子太大了,這深山裡要是蹦出點什麽,他們一個都走不掉。”
濘海認可的點點頭,像個老大哥一樣的向賢哥道了聲謝。
賢哥擺擺手,朝著那倆姑娘的方向走去。
東向將自己包裡的鍋碗瓢盆放在篝火的旁邊,“看賢哥那樣子,還沒想通呢吧?”
濘海嗯了一聲,“這事咱就別管了,他要是願意和我們說最好,要是不願意說咱也別強求。”
東向哼著歌,低垂著的眸子突然張大,啊了一聲,嚇得濘海與玫玫手一抖,剛撕開包裝的肉掉了兩片在地上,東向忙解釋道:“他們仨去找水,沒一個帶著家夥的,拿什麽裝回來?”
濘海的嘴微張,玫玫噗嗤笑了一聲,“那乾脆我們都去好了。”
“哎……”濘海拍拍自己的褲子,指使著東向拿起他的折疊桶,自己將登山斧、繩索與熒光棒綁在腰後,走進了山林。
一個小時後。
“是他們迷路還是我們迷路了?”向東的嘴唇有些乾,悶熱的天氣與空腹的不適感讓他煩躁不安。
濘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不行,還是沒有信號。”
“哧,”向東不耐煩的舔了舔嘴,大聲喊道:“賢哥!曉寧!all……”剩下的音還沒喊出來,就被身後的濘海捂住了嘴,“你不要命了?!”
向東這才想起來,他們來的這座山沒有官方記錄,誰也不知道山裡會不會有危險的野獸。
向東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拍拍濘海的胳膊,示意他可以放手了。
“那現在怎麽辦。”向東問道。
向東看了眼時間,“往回走吧,也許他們已經在營地了。”玫玫迫不及待的轉頭就走,她總覺得走得越深,天黑得越快。
而且有一股讓人心慌的感覺徘徊在胸腔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