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者?

　　趁著陳昊愣神的功夫，懲罰者弗蘭克轉身便走。

　　“站住！”

　　且不論他殺了克裡斯是什麽緣由。

　　在線索中斷的情況下，陳昊沒道理放他安然離開。

　　鐵質的樓梯被弗蘭克踩出當當的聲響，調轉的槍口迸濺出火花。

　　砰！砰！砰！

　　子彈的動能吸收，反而助長了陳昊的速度，很快和弗蘭克拉近距離。

　　眼見快到甬道拐角，剛一轉彎，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傳來。

　　從視野盲區裡，突然爆發出手雷的烈焰。

　　轟鳴之後，火光濺起，稍微阻礙了陳昊的步伐。

　　來不及把烈焰吸盡，陳昊直接衝出球狀的火焰。

　　迎接他的，是M16步槍的火舌噴吐。

　　噠噠噠！

　　彈殼接連落地，子彈狂風驟雨般地劈頭打來，又叮叮當當的跌落在陳昊身前的過道上。

　　彈夾掃空，弗蘭克看也不看，轉身就走。

　　工廠的吊燈受到熱浪的影響搖搖晃晃，有些接觸不良。

　　再度加速，陳昊一記膝撞和對方短兵相接。

　　隻防守了三四個回合，弗蘭克就開始反擊了。

　　這個帶面具的人，渾身都是破綻。

　　左手揮出一記迅猛的刺拳，擊向太陽穴，可這拳不知道為什麽，使不上力。

　　弗蘭克經驗老道，立馬借著回旋腿的動作拉開了腰部掛著的閃光彈。

　　扭頭避過白光，弗蘭克轉身用手槍近距離瞄準陳昊的腦門又開了兩槍。

　　沒聽見腦瓜碎裂的聲音，弗蘭克心頭一顫，好不拖泥帶水，直接開溜。

　　“媽的。”

　　就算吸掉光能，也讓陳昊的雙眼酸脹無比。

　　他怒罵一聲，從二樓一躍而下，利用落地的動能再次加速，在工廠大門口堵截到弗蘭克。

　　布滿傷疤的老臉，純黑的戰衣，還有上面的白色骷髏。

　　兩人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對峙。

　　弗蘭克盯著帶著面具的陳昊，右手從兜裡摸出一個引爆器。

　　“再見，傻逼。”

　　話音方落，門口擺放的闊劍地雷被遙控炸彈引爆，灼熱的火焰從陳昊身後湧來。

　　陳昊吸收著動能，朝懲罰者跳下的下水道追去。

　　炸藥的布置，很明顯是在他來之前就弄好的。

　　這家夥，事前做了多少準備呀?

　　踹開井蓋，陳昊一躍而下。

　　下水道埋設好的傳感炸彈久候多時。

　　乾脆，直接，不留情面。

　　轟然爆炸的動能，再次助長了陳昊的爆發速度。

　　在陰冷黑暗的下水道裡，狠狠的撞到弗蘭克的腰上。

　　吸收的熱能，被沒轉化成冰能量。

　　控制熱能大小，他的手指上彈出火焰，照亮了下水道。

　　為防止弗蘭克逃走，陳昊不惜自曝身份，用堅硬的冰牆堵住他的退路。

　　“呵。”看到突兀出現的冰牆，弗蘭克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冰人?”

　　不難聽出這句話中的輕蔑意味。

　　兩堵冰牆，一前一後。

　　弗蘭克見無退路，放棄槍械，摸出了軍刀。

　　他的眼裡看不出一絲恐懼，好像這個詞從他的字典裡刪除了一樣。

　　“為什麽殺他?”陳昊問道。

　　弗蘭克不會沒來由的殺一個快遞公司老板，這其中一定有隱情和線索。

　　“要打就打，別特麽廢話。”

　　看到弗蘭克手中的另一個引爆器，

陳昊眉頭一皺。　　這家夥是瘋子嗎，為了殺一個快遞公司老板，做了這麽多手撤離準備?

　　“有人想要殺復仇者聯盟的成員，這個克裡斯是神秘組織的關鍵線索，但卻被你給殺了。怎麽，難道你想乾掉我們?”

　　弗蘭克冷哼一聲，用軍刀在冰牆上敲了敲:“有機會的話，我倒挺想殺你們的，不過有更多的罪惡還等著我。”

　　陳昊話鋒一轉:“既然我們都追查到他，說明我們的目的是相似的。不如交換一下情報，怎麽樣?”

　　“別癡心妄想了，我不跟任何人合作。”弗蘭克用軍刀重重地插了一下冰牆，像是在測試硬度。在被困死的當下，他依舊沒有束手就擒的意思。

　　陳昊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來回打量，脫下面具罵道:“我特麽最後一個線索被你給弄沒了，怎麽也得交換下情報，補償補償我吧。”

　　弗蘭克冷笑一聲，掛有傷疤的嘴角抽動，態度十分強硬:“草尼瑪，你線索沒了管老子什麽事兒?”

　　陳昊盯著陰暗光線下的弗蘭克:“我們這不是合作，是交易。你查你的，我查我的，互換一下情報，大家都省事兒一點，多好?”

　　“如果複聯真受到重創，下一次外星人入侵，請問是你出面來保護那些婦女和孩子們嗎?”

　　聽到最後一句，弗蘭克的眼睛眨了眨。

　　他自認為已經足夠冷血無情，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凝視著沉默的弗蘭克，陳昊進一步引誘:“搞那麽嚴肅做什麽?我可是受害者之一，又沒逼供你。身為受害者，難道就沒有知道真相的權利麽?”

　　“真相，從來都不忍直視。”

　　“瞧瞧你，簡直不像刀口舔血的傭兵，反倒像個愛好健身的哲學家。”陳昊聽出了松口的意味，伸出手指頭對著虛空點了點:“我逮住了斯塔克大樓爆炸案的疑犯，順著他的公司查到這兒，想要揪出幕後組織，你的目的呢?”

　　“我的東西被偷了，正在追查下落。”弗蘭克眯起眼睛，像一頭吃人的餓狼:“跟我合作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所以呢，你想說自己是天煞孤星?”

　　弗蘭克琢磨了一下這個詞的寓意，點了點頭:“是的。”

　　“好吧。”陳昊抿了抿嘴唇，又拋出一個情報，他感覺弗蘭克比他掌握的更多:“我還查到一個叫做冰山的論壇，但是沒法繼續追查了， 對方在這方面有高手。”

　　“論壇只是個幌子。”弗蘭克猛砸了一下冰牆，對厚度做最後評估:“在論壇下，有一個叫冰山之下的暗網。”

　　暗網?

　　陳昊蹙眉，他在美劇紙牌屋裡，聽過這個詞。

　　用冰山來形容整個互聯網，實在是再恰當不過。

　　我們日常所能瀏覽的所有網站，其實隻佔據互聯網整個冰山的4%。

　　剩余的96%，屬於冰山下面的內容，被叫做‘深網’，是無法通過標準搜索引擎訪問的。

　　拋開大量無用的信息，在互聯網整個冰山的最底部1%的網絡，被稱為暗網。

　　暗，自然代表的是黑暗。

　　在暗網中，有一切擺不上台面的東西。

　　兒童販賣，洗錢，致幻劑，du品，，黑幕……

　　你腦海中能想象到的所有肮髒交易，在暗網中都能實現。

　　“你的意思，是論壇下還有一個暗網?”

　　弗蘭克沒有正面回答:“冰人。你的確很棘手，可我沒時間跟你耗下去。”

　　伴隨著下水道裡劇烈的轟鳴，洪水猛獸般的熱浪從下水道一端湧來，劇烈的高溫差點把厚實的冰牆溶化。

　　用力撞破冰牆，弗蘭克很快消失於下水道的通道中。

　　他到底做了多少撤退準備呀?

　　陳昊放棄了追逐，帶上面具，很快離開了工廠。

　　他隱隱感覺自己捕捉到了某個關鍵線索，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今夜無月，看不見星光點點。

　　那無盡的夜色，顯得格外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