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鬧出人命,否則這種地方一般不管客人私下怎麽打架,頂多打到外面妨礙了大家走路或是引起圍觀時候,才有人象征性在外圍口頭勸說一下。
畢竟大家都知道,和醉鬼是沒法講道理的,更別說還是一群醉鬼。在這種地方要是每天每件事都管的話,就算保安再有幾條命也不夠大家隨便玩的。
於是嚴衡就這麽以自己身為“重罪犯現役異能恐怖分子”的優勢,同時也是因為沒有遇到有力阻攔的情況下,很輕松把那幾個非主流小年輕給揍成抹布。別說是動用異能,他甚至連搏擊技巧都沒用上,單憑力氣就把人給碾壓服氣了。
而等到嚴衡最後帶著救出來的女孩子光明正大離開夜場的時候,身後居然沒有追上任何人找他麻煩。
“謝、謝謝。”
救出來的女孩子依舊有些驚魂未定,從被嚴衡拽起來開始,她一直就保持著這麽一副魂不守舍狀態,直到兩人離開夜場到了外面,被晚上的夜風一吹,女孩子的腦子似乎才被吹得冷靜了下來,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得救後忙不迭道謝。
嚴衡漫不經心應了聲,帶著人又走出一段距離後才停下,站在街道拐角從兜裡抽出手來,捏著煙盒湊近嘴邊咬了一支香煙出來……女孩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過恍惚以致於出現了錯覺,她似乎並沒有看到身邊這男人手上拿著打火機一類的東西,後者就像只是將香煙叼進了嘴裡,然後並沒有多余的動作,它就已經自己點燃了。
吐出一口煙霧,嚴衡沒在意身邊女生走神的小動作,徑自望著街邊似乎是出了會兒神,接著好一會兒後他才想起來自己旁邊還有一個人,眼角隨意瞟過去看了看,又吸進一口煙霧才低沉著嗓音問:“要我送你回去?”
女孩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忙搖頭道謝:“不用了,今天已經夠麻煩你了,十分感謝,真的。”
雖然語無倫次,但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的話,遇上今天晚上這麽倒霉的事情,劫後余生還能保持冷靜禮貌就已經很不錯了,實在不能苛求人家淡定得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嚴衡又“嗯”了聲,叼著煙頭十分的懶散和漫不經心樣子,目光投向遠處而沒有落在女孩子身上:“女孩子晚上就不要出來得這麽晚,真遇上什麽事情你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女孩子正在遲疑要不要告辭,聽見這話怔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種類似關心的話來,她勉強笑了笑,回想剛才遭遇不自覺帶出一絲哽咽,覺得丟臉又趕緊忍下,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鎮定的樣子:“我們都是同學,本來今天是大家說好久不見了,出來聚個會。而且叫我的又是以前同寢室女生,所以我以為……”結果沒想到聚會一半就場面失控,從回憶校園歲月變成集體起哄,再從起哄變成強勢告白,接著她拒絕告白,再再接著對方借酒裝瘋……
組織人原本在學校就追求她許久,只是女孩子不喜歡此人及其狐朋狗友們招搖過市的混混風格,身為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女孩子覺得自己和這些人畫風實在差別太大,所以也就一直沒有接受。
等到畢業之後,她以為這種玩笑般的把妹事件應該就算過去了,以後再回憶起來也只不過是彼此的青春插曲。哪曉得人家想法和她不一樣,與其說是愛到無法自拔,不如說那人更加耿耿於懷的是他追求失敗的記錄。
於是如此這般,最後就有了對女孩子來說如同天降狗shi般的這場災難遭遇。
“同學?”嚴衡低低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匯,幾秒鍾後冷笑:“越是幼稚的雄性動物越缺乏自控力,這種人就跟禽獸一個水準,你居然敢相信他們的人品?”
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嚴衡臉色也難看幾分,哼了聲不再有心情繼續囉嗦,丟掉煙頭一腳碾滅:“算了,還是我送你去打車吧。”
“不用了,我……”女孩子想拒絕。
嚴衡直接打斷:“還是說你想等他們緩過來後再回來拉你繼續?”
“……那就謝謝了。”
在假設畫面的威脅下,女孩子終於妥協,何況就只是送上車而已嘛,又不是送回家。
乖乖讓嚴衡領著走出街口,女孩子硬著頭皮在對方陪伴下站了幾分鍾,中間果然從夜場裡面探頭探腦出來一個之前同伴看了眼,瞄到嚴衡後又嚇得趕緊縮了回去。
女孩子後怕得嚇出一頭冷汗,嚴衡倒是叼著支煙目不斜視,讓她醞釀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麽道謝。
終於攔下一部出租車後,女孩子顧不得其他就忙不迭跳了上去,等坐在上面才真正松了口氣,從車窗探出腦袋來道謝:“我回家了,今天真的很感謝你。”
“呵。”嚴衡扯扯嘴角哼笑聲:“不必,下次自己長點腦子,你那室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女孩子:“……哦。”
原地目送出租車離開,嚴衡又站幾分鍾才轉身回去。
回到ktv包房那一層的時候,之前的服務生正好在前台幫客人加單,看見嚴衡的時候還愣了下:“唱歌還有續攤的?你不會是把這裡當賓館用了吧。”
嚴衡之前包間一直沒有其他人進去,最低包廂消費下點的酒水小吃也沒動多少,點歌台裡更是一支點歌的記錄都沒有,綜合之前的情景想了想,服務生覺得他大概也就是吃點東西然後就睡覺了,有這錢還不如直接找個酒店開間房,至少有床睡得肯定會舒服些。
嚴衡懶洋洋的隨意應了聲,也不知道是肯定他的說法還是懶得想答覆,頓了頓後腳步轉過去,敲敲櫃台問了句:“之前那些人還在原來包房?”
服務生知道他問的是哪些人,驚訝:“還沒打爽?”
嚴衡斜了他一眼。
服務生無語了:“要不你等五分鍾吧,我馬上要換班了,不然在我站班負責區域裡有同一撥人一天之內被打兩次的話,老板肯定要有意見的。”
嚴衡忍不住再斜眼——這廝的自來熟簡直已經有相當境界。
前台正填單的另個服務生聞言好奇抬頭,笑嘻嘻看嚴衡和同事:“又有人要倒霉了?”
自來熟服務生一臉嚴肅:“別管閑事,一會兒這哥兒們進去後你最好找機會躲躲麻煩,比如上個廁所什麽的。”
“也是。”前台想了想:“雖然這種事情一般跟我們扯不上關系,但萬一有不懂事的非要來鬧就煩人了,磨磨唧唧的還喝了酒,特別不好應付。”
沒想到夜場也會有這麽逗比的二貨,本想直奔主題的嚴衡居然真的硬是被兩人拖住了五分鍾。而且這兩人還不是想趁機找保安什麽的,等到一個飛快下班交班,另外一個捂著肚子演技逼真的去了廁所,兩人就這麽痛快歡樂的放下嚴衡撒手走了。
……他們還真是去躲麻煩的。
被關押五年後感覺自己世界觀有點脫節的嚴衡:“……”
一臉無語的回到之前包間門口,換班的人還留在前台核對剛才流水,於是嚴衡暢通無阻的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包間裡面的情緒依舊高漲,只不過氣氛與之前有所不同,一幫人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傷,正在操著酒瓶子破口大罵,齊聲討伐嚴衡這個“鬧事的”,並且信誓旦旦大家要出去揍他一頓。可惜這也就是過個嘴癮,最起碼到嚴衡自己走回來之前,這些人可是一點動作的意思都沒有,明顯被打疼了隻敢口頭叫囂兩下。
嚴衡的突然闖入讓在場人也都愣了下,反應不過來這是個什麽情況。而嚴衡則是反手帶關上房門,單手插兜掃視了一圈:“除了一個女生,其他人倒是挺齊的嘛。”說完點起支煙吸了一口,半眯起眼睛吐出煙霧又慢吞吞接著開口:“正好我也不想打女人……我說。”
嚴衡抬起頭來,重新睜開的眼睛裡一絲亮眼的冶豔赤紅跳躍起來,他勾起唇角,用那雙漸漸變成火紅色的瞳孔看著眾人:“你們喜歡燒烤嗎?”
……
“……現在播報一則新聞, 昨夜我市一家夜場發生火情,由於服務人員及時趕到,火勢並沒有造成大面積蔓延,但是有一間包房卻被徹底燒毀,在場消費的客人因為醉酒關系未能及時逃出,除一女性僥幸不在現場外,其余四人全部當場死亡……”
正要調台的遙控器頓了頓,容昭叼著牛奶盒皺了下眉:“火情?”
小手機收進一條短信,自己就讀了出來:“昭昭,這邊基地調查說,昨天那場火可能就是嚴衡弄的哦。”
“為什麽?”容昭扭頭看書桌方向:“他現在應該會盡量低調才對。”
小手機哼哼唧唧:“他們說嚴衡好像是救了一個差點被強暴的女生,然後特別生氣才回去殺人滅口的樣子。”
“被強暴……”容昭大概有些明白了:“那女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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