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縣再也沒有以往那麽平靜了。 吳氏家族的吳帆徽,不僅成為米脂縣縣試案首,還成為了延安府府試案首,在縣城內引發了巨大的反響,這是米脂縣開天辟地第一人,想不引發注意都難。
吳氏家族的族長吳緬清是非常高興的,此次李氏家族、劉氏家族和王氏家族是真心實意前來祝賀的,送來了賀禮,吳緬清也親自出面,招待這些家族的族長,賀氏家族也派了賀泯宣代表家族前來祝賀。
真正的主角吳帆徽,此刻卻非常的低調,他給母親和兩個妹妹帶回來不少的禮物,包括絲綢的料子,這種絲綢做成的衣服,適合在夏季的時候穿著,拿著粗布的衣服實在有些熱,此外就是一些描紅的飾品了,這些飾品都是女孩子學習化妝用的,要知道這個時代,大戶人家的女孩子,幾乎沒有不化妝的,而且以淡妝最為盛行。
吳帆徽能夠在家裡的時間不是很長,回到米脂縣已經是七月初,八月上旬他就要再次出發,前往西安府城,參加九月初五進行的院試。
除開回到家的當天,吳帆徽參加了族長親自主持的慶賀酒宴,之後都是以加緊學習推辭了所有的宴請,吳緬清當然是支持的,要知道參加院試的童生,接近千人,想要脫穎而出,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就算是吳帆徽是縣試和府試的案首,那也要加緊複習,準備院試。
所以後面的諸多宴請,都是吳緬清和吳慶超出面應對。
此時的吳帆徽,可不會完全的看書,他正在籌謀一件事情。
成為府試案首,拜見知府大人的時候,吳帆徽很想提及賀氏家族的事情,不過知府大人沒有主動提出來,他也就不會多嘴,後來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既然能夠成為府試案首,就說明知府大人的態度是明確的,人家不需要當著自己的面說,有些話真的完全說透,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吳帆徽倒沒有想著馬上扳倒賀氏家族,這不現實,賀氏家族有三名舉人,其中賀方振年老致仕,是家族的族長,其五弟賀方魁是京城鴻臚寺從八品的主薄,六弟賀方炳也是在山西某縣擔任縣丞,雖說在京城的賀方魁,擔任的職務不顯眼,不過京官總是有些關系的,遠不是現如今的吳氏家族可以對付的。
怕是知縣盧為標,也不會真正想著徹底打垮賀氏家族。
不過逐漸剪除賀氏家族在米脂縣的勢力,擴展吳氏家族的勢力,這是可以著手做的事情,而且必須做的徹底,讓賀氏家族有苦說不出。
七月初,酷暑季節雖已經過去,可是秋老虎更甚,乾燥悶熱的氣候,讓人很不舒服。
吳氏家族的祠堂,廂房。
馬鞍山村裡正吳慶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嘴裡不斷的哀求。
事情已經非常清楚,賀氏家族派人到了馬鞍山村,找到了耆老王振貴和裡正吳慶雄,策劃了誣陷吳帆徽的事宜,而且此次的誣陷是致命的,居然說吳帆徽勾結土匪和造反的農民,妄圖謀反,這個罪名要是坐實了,吳帆徽就死定了。
所有的細節,吳慶雄都仔細說了。
吳慶雄是吳氏家族的成員,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明顯是得不到原諒的,不過吳帆徽的想法不一樣,他的目標是削弱賀氏家族的力量,至於說王振貴與吳慶雄等人,不過是小嘍囉。
當然,吳慶雄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吳緬清的臉色鐵青,所有的經過他都知曉了,賀氏家族果真下了狠手,
要不是吳帆徽敏銳的分析,事情真的無法收拾,怕是他吳緬清都要跟著搭進去。 吳緬清已經和吳帆徽仔細的商議,他早就不將吳帆徽看作是少年,家族遇見的這麽多的事情,若不是吳帆徽的籌謀,根本無法收拾。
吳緬清讚同吳帆徽的想法,暫時不要與賀氏家族對著乾,首要的任務是削弱賀氏家族在米脂縣的根基,而且讓賀氏家族無可奈何。
“吳慶雄,你身為吳氏家族之人,更是馬鞍山村的裡正,做出這等欺師滅祖的事情,不僅要接受家法的懲治,還要被扭送到官府去。”
“我錯了,族長,我接受家法處置,您千萬不要將我送到官府啊。。。”
吳慶雄看見族長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連忙對著旁邊的吳慶超和吳帆徽開口了。
“慶超兄弟,帆徽小哥,你們在馬鞍山村這麽多年,我對你們怎麽樣,你們都是知道的,看在這麽多年的份上,你們就饒了我。。。”
還沒有等到其他人開口,吳帆徽就開口了。
“吳慶雄,你本是我的長輩,不過你做的事情,難以理解,當初你和王振貴指使吳寶貴等人捉我,可曾想過吳氏家族,後來你誣陷我私通土匪、勾結農民暴亂,可曾想過吳氏家族,你可曾想過這任何的一件事情,若是得逞了,我的性命早就不存在了。”
吳帆徽說出這些話語,讓跪在地上的吳慶雄身體顫抖,讓吳緬清的臉色更加的鐵青。
“吳慶雄,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我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了。”
這個時候,吳慶雄就知道磕頭,已經無法開口說話。
吳帆徽看了看族長吳緬清,吳緬清也微微點頭。
“吳慶雄,事到如今,你只有一條出路了,或許能夠保住性命。”
吳慶雄猛地抬頭,來不及用衣袖采取臉上的眼淚鼻涕。
“帆徽小哥,你說,不管是什麽事情,我都照做。”
“那好,你去做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主動到官府告發王振貴,事由就是王振貴勾結土匪,謀取私利,且身為耆老,有造反的嫌疑,你不過是受到王振貴的蠱惑,參與其中,事到如今,願意主動告發,第二件事情,你主動向官府告發王振貴與賀氏家族勾結,意圖誣陷吳氏家族子弟,你可以說受到了王振貴的脅迫,以及賀氏家族之中某人的蠱惑,見錢眼開,誣陷本家族的子弟,差點釀成大禍。。。”
吳慶雄連連點頭,現如今要他做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還有一件事情,你身為馬鞍山村的裡正,這些年搜刮了不少的錢財,我看你最好將大部分的錢財拿出來,交給家族,無此吳氏家族還可以為你在官府轉圜,否則依照你犯下的事情,不僅你本人保不住性命,家人都要遭受牽連。”
吳慶雄臉如死灰,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按照吳帆徽說的做,還有可能保住性命,否則被砍頭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吳慶雄被押走之後,吳慶超開口了。
“謙玨,賀氏家族都這樣做了,我們怎麽能夠忍受,吳慶雄和王振貴完全可以證明,賀氏家族根本就無法反駁,還有吳慶曇的事情,此時家族出面,向縣衙狀告賀氏家族,他們是一定會遭受懲戒的。”
吳緬清微微搖頭,沒有開口,看向了吳帆徽。
“爹,這樣做不行,賀氏家族家大業大,內外的勢力都很強,僅僅憑著這些事情,根本扳不倒,所以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直接針對賀氏家族,吳慶雄和王振貴的事情,不過是一個突破口,賀氏家族在縣衙有勢力,在村鎮的耆老和裡正中間,也有勢力,此番吳慶雄狀告賀氏家族,王振貴也不可能忍住,會開口說話,但賀氏家族是絕不會承認的,他們會百般的推脫,死不認帳,畢竟吳慶雄和王振貴的手中沒有證據,空口無憑,賀方振做事情很是老辣,絕不會留下任何證據的。”
“那吳慶雄就算是向官府告發賀氏家族,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啊。”
“怎麽會沒有作用,賀氏家族百般推脫,不願意為王振貴和吳慶雄出頭,這就是機會,我們要牢牢抓住,大肆宣揚,如此賀氏家族的聲譽將遭受到沉重的打擊,他們就算是巧舌如簧,也無法為自身辯解,畢竟事情很清楚,傻子都能夠想明白其中的緣由,如此情況之下,賀氏家族是有苦說不出,我想知縣大人也會暗地裡推波助瀾的,做人最令人憎惡的就是過河拆橋,什麽都不願意承擔,這樣的人,或者是家族,誰還願意與其交往。”
吳慶超想了想,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這個辦法好,以前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吳帆徽有些哭笑不得。
“爹,以前沒有機會,賀氏家族要是穩穩當當做事情,不露出任何的破綻,短時間之內,沒有誰能夠對付他們,可惜他們心急了,可能是賀方振老了,有些糊塗了,居然出現如此之多的破綻,做事情也不考慮後果,讓知縣大人都惱怒了,他們這是在為自己挖坑,我們只要抓住機會,將他們推到坑裡去。。。”
吳緬清站起身來。
“謙玨說的很對,不管怎麽說,我們吳氏家族的力量,還是比不上賀氏家族的,就算是知縣大人,也是有些顧忌的,我們不著急,賀方振真的是老了,越來越昏聵了,水滴石穿,我們慢慢來,等著賀方振出現更多的問題,最終我們會扳倒賀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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