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遠處的天際晚霞似錦,絢爛奪目,無數的雲霞如魚鱗片一般延伸至遠方,蔚為奇觀,太陽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下。在茫茫的大平原上,虞縣前線陣地,氣氛寧靜祥和,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晚風獵獵,吹動玉米稈和高粱,迎風飛舞,在一個小小的土坡上,樹林蔥蔥鬱鬱,一個身穿紅色軍服的年輕人身前掛著一支美國春田狙擊槍,略顯稚嫩的臉上充滿了警惕,機警的凝視著前方。
在大樹底下,一個同樣著裝的軍人濃眉大眼,懶洋洋的躺在地上,翹起二郎腿,不停的晃悠,嘴裡咬著一個不知名的野草,斜斜的瞥了一眼樹上的軍人,道;‘’小寶,有沒有什麽發現?‘’
‘’哥,沒有,一切正常。‘’樹上的軍人認真的回答道。
兩人正是秦氏雙雄,秦四海,秦小寶兄弟,兩人正在執行警戒任務,兩人獵戶出身,經歷了幾個月的軍旅生涯,可謂是出死入生,兩人已經迅速成長為一名出色的軍人,無論是軍事素質和見識,都出類拔萃,和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在雷霆抗日先鋒隊的特種部隊裡面,兩人無論是能力,還是素質都是佼佼者,分別擔任了特種部隊裡的小隊長職務,兩人一母同胞,兄弟情深,在不是太重大的行動中,兩人經常是焦不離孟,形影不離。
‘’哥,你說爹現在在幹什麽?‘’在樹上的秦小寶問道。
秦四海沉默了一會,道;‘’不知道,也許,爹正在吃晚飯吧,小寶,你是不是想爹了?‘’
秦小寶輕輕點了點頭,他還不到二十歲,就是一個大孩子,離開了父母,時隔數月,想念親人在所難免。
夜幕低垂,夜色如葛,遠處的天空變成了藏青色,能見度越來越低,秦小寶忽然眉頭一皺,銳利的目光鎖定在遠處的一片青紗帳裡。
‘’哥,有人來了。‘’秦小寶向秦四海示警,同時快速的取下身上的狙擊槍,嚴密戒備。
秦四海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三下五除二爬到樹上,敏捷的像一隻猴子,目光閃動,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只見在遠處的青紗帳裡,高粱杆的擺動有異,和晚風吹拂的自然方向明顯不同。
兄弟倆心生警惕,但是遠處的動靜不代表是敵情,也有可能是老百姓,因此兩人只是緊盯目標,並沒有別的動作。夜色越來越濃,遠處的景物逐漸模糊,兄弟倆努力的適應環境的變化,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方。
青紗帳突然分開,鑽出兩個衣衫襤褸的年輕男子,兩人東張西望,遲疑了一會,竟然向著秦氏兄弟的方向走了過來。
秦氏兄弟對望了一眼,輕輕松了口氣,原來是兩個逃難的老鄉,兄弟倆並不打算理會這兩個人,他們的特種部隊隊員就埋伏在附近,沒有他倆的命令就不會行動。
不一會,那兩個人慢慢的來到了秦氏兄弟警戒的小山坡,秦氏兄弟不想打擾他們,屏住氣息,一動不動。不料那兩個衣衫襤褸的難民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一棵大樹休息起來。
秦四海和秦小寶眉頭皺了起來,看這兩人累的夠嗆的樣子,可不知道要休息到什麽時候,正在尋思著,兄弟倆忽然警惕起來,他們驚訝的發現,其中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男子,居然不安的四處張望,忽然間目光鎖定了秦氏兄弟藏身的大樹,秦四海瞳孔收縮,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有著如此敏銳的第六感和出色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在頃刻之間就鎖定了自己藏身的位置,兩人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在戰場上被敵人鎖定,很可能意味著死亡。
秦四海不知道對方是否有敵意,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面,他不露面是不行的了,向秦小寶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從大樹上快速的滑下來,端著槍對準那兩個難民,迅速的逼近,秦小寶厲聲喝道;‘’別動,舉起手來。‘’
這兩個難民正是日前在湯山遭遇了巨大變故的孫寧和‘’小五‘’孫浦,兩人僥幸拾回一條性命,淒淒惶惶的逃命,逃了兩天才來到這裡,不料兩人剛剛坐下來休息,孫寧就敏感的感覺到了隱隱約約的不安,這時候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兩人大驚,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乖乖的舉起手來。
秦四海仔細的打量著兩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孫寧的臉上,冷冷的說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到這裡來?‘’
是中國軍隊,孫寧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來一半,連忙說道;‘’兩位軍爺,別誤會,我們是老百姓。‘’
‘’是嗎?‘’秦四海上上下下打量著孫寧,冷笑道;‘’你說你是老百姓就老百姓啊?快點老實交代,小心我斃了你。‘’
孫寧和孫浦大呼冤枉,只是由於孫寧敏銳的第六感惹下了麻煩,無論他如何辯解,秦四海說什麽也不相信,就在這個時候,阿林帶著一隊特種部隊隊員來到,他們是來接班的,秦氏兄弟大聲呼哨,在周圍的玉米地和高粱地裡鑽出來二十多人,押著孫寧和孫浦回到了虞縣前沿陣地,秦四海示意秦小寶和其他隊員先去吃飯,自己獨自押著孫寧和孫浦來到了前線指揮部。
指揮部裡燈火通明,劉長風,司徒明和卓薇,張松等人都在,秦四海仔細的向劉長風匯報了事情的始末,劉長風點了點頭,讓秦四海先去吃飯,隨即認真的打量著孫寧和孫浦。所謂居移氣,養移體,劉長風身居高位,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你是怎麽樣發現他們倆的?‘’劉長風單刀直入的問道。
孫寧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知道眼前的軍官非同小可,猶豫了一會,吞吞吐吐的道;‘’長官,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就是感覺到不對勁,好像、、、、好像那裡會出現什麽危險似的,我就多看了兩眼。‘’
劉長風眼前一亮,不由得對孫寧刮目相看,暗暗點了點頭,道;‘’好,我相信你,那你告訴我,你們是誰,為什麽到這裡來?‘’
孫寧頓了一頓,臉上神情黯然,道;‘’長官,我們是湯山的孫家灣人,就在前兩天,我們村上上下下六百多口人,無論男女老幼,全部被殺害,房子也被燒毀,絕大部分的女人們,還有我的未婚妻,都被那些****的日本鬼子糟蹋了,我、、、、、、‘’
孫寧說到這裡,眼眶通紅,緊緊的咬著嘴唇,沒有再說下去,他的眼神裡帶著一股深深的痛苦,絕望,憤怒,屈辱和不甘,劉長風等人聳然動容,但是沒有人說話,指揮部裡的空氣仿佛一瞬間被凝滯了,沉悶而又壓抑。
‘’砰‘’的一聲巨響,劉長風狠狠的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禁受不起劉長風憤怒的力量,嘩啦一聲倒塌,劉長風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
孫寧和孫浦被劉長風的舉動嚇了一跳,兩人深深的感受到了劉長風的憤怒,好像怒濤巨浪一般,席卷了一切,,兩人暗暗驚訝,不知道他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