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佳人現在已經好多了。”薛青山擺著明白裝糊塗,他是不會讓佳人踏進東宮的大門的,不說別的,光是太子殿下的秉性就過不了他這關。 佳人也是他的孫女,雖自小不愛與他親近,他卻不想她行差踏錯,毀了自己一生。隻是她這個孫女,到底懂不懂他這份苦心。
這老貨明知道他是為了給佳人撐腰而來,居然敢給他裝糊塗。
姬禮卻不便發作,畢竟和佳人的事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不過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他輕咳了聲,道:“兩位妹妹無恙,本宮這就放心了。
既是無事,那本宮就先行告辭了。”說完,帶著四個侍衛恨恨而去。
薛青山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搖頭,陛下昏聵無能,太子殿又如此好色,這天下危矣。看著窗外的落日,薛青山歎了口氣,再去看看青兒吧,這孩子還真是讓人擔心。
一出定國公府的大門,薛青衣就戴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紫色帷帽,紫色的薄紗隱隱讓人產生神秘之感。
簡秋白湊到她的身邊,好奇地道:“小姑子,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般。特別是對定國公很是親近敬愛,我從來不曉得原來你也可以這麽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簡秋白在心中道,你可知這樣的你有多麽的光采照人麽?
“難道你就不喜定國公?”即使隔著帷幕,簡秋白也能感覺到薛青衣的眼神有多麽銳利。好像隻要他說一句不喜定國公,她就能用冰冷的眼神滅了他。
“我當然也是敬愛定國公的。”簡秋白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最好如此,定國公是我最敬愛的人。”這句話已經是赤裸裸的警告了,她可還沒和他計較他耍的那些小把戲呢,敢欺騙他阿祖,就算她已把他當成她的好友,也不能如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她的底線就是她的阿祖,就是定國公府,一切危害到阿祖、危害到定國公府的人她都會親手把他鏟除,誰也不能例外。薛青衣整個人神情一肅,眼神出透露出堅定冷冽的光芒。
簡秋白就算再笨也能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了,再說他也不笨。
“我保證我是真心實意敬重定國公的,這下你可放心了。”簡秋白抬起頭,笑嘻嘻地看著薛青衣。
接著又委屈道“小姑子,可不可以不要用刀子般的眼神看我,滲的慌啊。”說完,簡秋白縮了縮脖子,他也弄不明白,明明她隻是一個纖弱的女子,自己為什麽這麽怕她?
看著簡秋白一副小孩心性,薛青衣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道:“走吧,前面街角巷子裡有一家不錯的小吃店。”薛青衣目視著前方,神色黯淡了下來,隻不知,它現在還會不會在那裡?胡伯胡嫂可還安好?前世今生她不知道那些人那些事是否有所改變?畢竟她都已經成了蕭玉了,這世間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呢?
“小姑子,你莫不是經常偷溜出來,不然你怎麽就不知道這長街上有好吃的小吃呢?”他的師兄們可也是有名的吃貨,這金陵長街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地?他很是驚訝,這越是與這小姑子接近,怎麽就越覺得她身上有許許多未知的謎團,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你不覺得你的問題特別多,你到底吃還是不吃?”薛青衣停下腳步,訝異地看著他。這真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好奇寶寶,從認識他的那一刻起,就沒見他停過嘴,他不累?
‘吃,吃,當然吃啊,你推薦的為何不吃呢?”簡秋白心道不吃的是傻瓜。
“那你不走?”
“走了,走了。”簡秋白感覺被薛青衣這麽一說,怎麽他好像有點變笨了,不過小姑子對自己的態度好像越來越“隨便”了,他心裡一樂,他喜歡被她這麽“隨便”地對待。誰來告訴他一下,他怎麽會有那麽變態的愛好呢!簡秋白在心中那個樂啊。
黃昏的街頭,長街上有神色匆匆的行人,也有賣力吆喝的攤販,落日的余輝照在街角的屋簷上,給整個長街增添了一股詩意和朦朧。
薛青衣和簡秋白一個在前,一個緊隨其後。薛青衣領頭穿過街角,東拐右拐的拐進了一條幽深的小巷裡,小巷裡的盡頭,有一戶人家,紅磚綠瓦,鳥語花香。一切和薛青衣記憶當中的一模一樣。
院子的正門口有一塊大大的空地,空地上擺了四頂木桌,木桌四周各放著一個圓圓周木頭樁子,做為待客之用。
而院子周圍滿滿的爬山虎高高掛了整個牆壁,綠意盎然,像是給這個院子穿上了一個綠色的衣裳,牆壁下方的園子裡則種著各色時令蔬菜瓜果。綠的青菜、四季豆,紅的西紅柿、小番茄。顏色鮮豔、亮澤,引人垂涎。
牆角根還種著一顆綠綠的高高的柚子樹,一顆顆青綠色的柚子高高掛在空中,散發出陣陣清新誘人的香氣。
這一方小天地,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離了開來,一派生氣盎然。
“小姑子, 你是緣何找到這麽一片人間寶地?”簡秋白真真是開了眼界。
薛青衣淡淡笑了笑,並未回答。前世時,這裡是她心靈的淨土,德泰十六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救了一對老夫婦,就是胡伯和胡嫂。
當時倆夫妻就住在這裡,這裡還是貧脊一片,隻有一間破瓦房。她出錢出物布置了一番,才有了今日的格局。
胡伯胡嫂燒飯燒菜的手藝不錯,薛青衣就想出開這麽一家面館的主意,讓老夫妻能有生存的手段,閑暇時她帶著二三好友閑來坐坐,吃吃麵,喝喝茶。
那段回憶是多麽快樂,如此沒有那件禍事,她的人生也許就這麽安安逸逸的過下去,可很多事往往事與願違。
一旁的簡秋白脫下背上的箱籠放在木桌上,來到了柚子樹下,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陣清涼的香氣入鼻,一時間頓覺全身舒爽。
他閉起眼,默念了一遍“禦靈訣”,全身的靈脈在運轉了一個小周天以後,隱隱有拓寬的跡象,簡秋白大喜,忙一把掀開道袍,席地而坐,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他們修道中人機遇和心境尤為重要,一個偶然的頓悟,就有可能突破瓶頸,一飛衝天,今天簡秋白隱隱有了突破瓶頸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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