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蕭明珠在這些奴仆的心中變得很不一樣,這人比人啊,真是沒法比,肖老夫人把蕭蓉蓉當成寶似的一直護在手心裡,含在口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愛護得不得了。
她對肖老夫人卻是如此無情冷漠,連老夫人死了也不來看她一眼,更不用說守靈了。
這無疑坐實了蕭炎的話,蕭蓉蓉果真如他所說是一個人面獸心,心如蛇蠍的女人。
反觀蕭明珠,對肖老夫人以德報怨,在肖老夫人走時還能來給她盡忠,在這麽奴婢們心中儼然是一個守禮、懂孝道,心存大義的人。
只有蕭明珠心中知道她今天是為什麽而來的,她就是來看看老毒婦死的淒慘樣子的。
蕭明珠從一開始的哽咽,到最後的泣不成聲,博取了府中奴婢一大片人的同情與好感,這個從前一直驕橫無禮的小娘子在這一刻在寧國公府的奴婢們的心中是完完全全改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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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老夫人死的消息薛青衣很快就通過蕭明珠叫人遞來的口信當中知曉了,對於肖老夫人的死薛青衣沒有半分的同情,多行不義必自斃,肖老夫人死得其所。
包括蕭炎和蕭明珠她們都不會有什麽好的下場,薛青衣始終相信善惡到頭終是有報的。
她們兩個現在根本已經不用她動手,她們自己就恨不得把對方撥皮拆骨。
大年三十定國公體恤下人,給奴仆們放了七天假期,定國公府則顯得有點冷冷清清,只有少數沒有親人沒有家的仆從留了下來。
薛青衣親自剪了剪紙貼在了窗上,又下廚包了芹菜餃子,黃昏時分,薛青衣到了薛青山的屋子,開了一瓶果子酒,為薛青山倒了一杯,自己也斟上了一杯,祖孫兩個邊喝邊聊。
定國公薛青山今天的興致很高,一喝了好幾杯,果酒下肚之後,還吃了不少的小菜。
薛青衣看著祖父耳鬢越來越多的白發,心中一陣酸澀。
記憶中前世裡每一年的除夕都只有她和薛青山兩個人,那個時候她總會親自下廚為祖父做幾道小菜,祖孫兩個也像現在一樣圍坐在幾前,她為祖父倒酒,祖父則笑眯眯地看著她。
薛佳人二叔一家子卻從未想到過來陪陪祖父,敬敬孝心。
在她們眼中只有利益和權勢,根本不知道什麽是親情,更不要說親情的可貴了。
看著祖父和藹的笑容,薛青衣笑著挾了菜放到薛青山的碗中,又放下筷子,自己也端起酒杯淺嘗了起來。
屋子裡的暖爐燒得正旺,一口果子酒下肚,薛青衣覺得胃裡暖洋洋的,很久沒有這樣坐下來陪著祖父安安靜靜地喝上這麽一杯了,重生過後薛青衣和蕭玉兩個人一直不停地換身,每每都是提著心過日子,
根本沒有功夫閑下來過,好在這樣的日子沒有多久便會結束了,只要她和蕭玉不再換身,其它的問題來年就會有一個徹底的解決。
薛青衣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夜空,她堅定再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帶著祖父歸隱山田了。
今天她派人支會了端木情,讓她把薛佳人懷了崔源的孩子的事情捅給了鎮北王,依太子的心性,這兩個人有什麽下場可想而知。
現在讓她放不下的除了薛青山之外還有靈兒和盧氏,包括那個妖孽蕭玉。
靈兒一直是她以蕭玉的身份陪在身邊的,現在她回了定國公府,就一直托著蕭玉照看她。
如果她走了,那靈兒怎麽辦?盧氏和蕭玉她又有點放心不下,這麽久的日子相處下來,在薛青衣心中已經將這些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她怎麽忍心拋下這些親人,和祖父遠離避世呢。所以薛青衣思來想去,就是帶著她們一起找一處山青水秀的居處,遠離這繁華喧囂的帝都,去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青兒,在想什麽?”薛青山見薛青衣怔怔地出神,笑著問道。
“祖父,我在想等祖父告老還鄉後,找一處清幽之地,和祖父定居下來。”薛青衣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渴望,微笑著說道,“從此天高皇帝遠,我們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到時我們可以種點蔬菜,養幾隻老母雞,過一下悠然的田園生活,祖父呢每天早上可以練練字,打打拳,爬爬山,閑瑕時我們也可以一起踏遍德泰的大好河山,青兒覺得人生的樂事也不過如此。 ”
薛青衣的藍圖規劃的很美,薛青山忍不住笑著逗她,“青兒會種蔬菜嗎?會養老母雞嗎?”
薛青衣粉臉一紅,嬌憨地撒嬌,“我不會不是可以學嗎?到時祖父教我種菜,養雞就行了。”
“那如果祖父也不會,咱祖孫倆是不是得喝西北風了。”薛青山哈哈大笑了起來。
“祖父,你就別再取笑我了,孫女再不濟,也不可能讓祖父餓肚子呀。”說完,調皮地吐了吐舌,道,“要餓也是我先餓肚子。”
薛青衣看著薛青衣眼神越發地清亮了,他忽然問道,“大過年的,銳兒怎麽離開金陵城了,此事你可知曉?”
銳兒,薛青衣怔了一下,好一會才回味過來,祖父說的銳兒到底說的是誰。
薛青衣怔怔地望著薛青山,苦笑了一下。
蕭銳這廝居然這麽快在祖父心中就能和她一樣平起平坐了。
“怎麽,他沒有告訴你?”見薛青衣臉色不對勁,定國公詫異地說道,“這臭小子,昨天夜裡急匆匆地托人給我帶了口信過來,說是要離開金陵幾日,要我多多保重身體。我還以為他已經見過你了,沒想到他居然沒告訴你。”
薛青山安慰薛青衣,“你放心,等他回來了,祖父一定好好說說他。”
說完,還夾了一塊魚肉放到薛青衣的碗裡。
薛青衣嘴角翕了翕,不知道怎麽和薛青山說他和蕭銳的事情。
祖父儼然已經把蕭銳當成了一家人,薛青衣這心裡亂哄哄的,她和蕭銳就如同一團亂麻,越扯越亂,她揮刀想要砍掉這團亂麻,才發現越砍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