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日本人也好，喜歡日本人也好，此時非彼時，此時人也亦非彼時人。

　那一段歷史，已經成為過去。

　一個人軟弱被人揍很正常，一個民族軟弱被人揍也很正常。

　弱肉強食，這是自然之道。

　如果當初中華文明毀滅，人類文明照樣前行，對於地球來說，對於太陽系來說，對於宇宙來說，一切照舊，直至人類文明飄到某個盡頭消亡。

　所以對於楊凌來說，如今對於織田雪子的身份，已經不那麽在意。

　棍子曾經說過，小小的地球卻這麽多相互敵對的國家，本來就是一個奇跡和笑話，按照他的推測，如果地球人類在哲學領域沒有突破的話，隨著科技的進一步發展，也許幾百年後人類文明就會終結。

　而哲學，楊凌的理解就是一個智慧文明對於道的理解，是對於人類自身的思考，對於文明方向的思考，對於生命秘密的思考，對於宇宙奧秘的思考，這些哲學觀念突破的越遠，文明種族就會延續的越遠。

　這和自己修真修道沒什麽區別，一個修士對於道理解的越是透徹，那麽他就會修煉的越快，修煉之道，就是不斷的挖掘體悟自己的身體，理解它，透徹它，把它和自然、和宇宙、和萬事萬物聯系起來，理解的越是透徹，那麽達到的高度就會越高。

　科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或許就是神。

　當文明發展到一定的階段，哲學也會不斷的修正文明發展的方向，蜘蛛老頭兒感覺到人類科技已經無法繼續去理解和探求宇宙真相的時候，他就啟動了造神計劃，可惜科技水平超越了哲學引領的范疇，最終導致文明崩潰。

　客廳裡極其安靜，楊凌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雙眼在黑暗之中散發著灼灼光芒。

　這兩姐弟的出現本來就是一個極其違背人倫的產物，他們沒有體味過父母的親情，沒有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家庭，從孕育開始他們的道就不符合人類發展的規律和方向。

　倫理也是道，這是自然賦予每一種生物的自然之道，因為近親結合可能會導致基因缺陷重疊放大，會產生可怕的遺傳病變，即便是在沒有任何科學支撐的遠古時期，從地球上有生物開始，這條規律或者說是道就在發揮作用。

　正是因為他們的道有缺陷，楊凌頗為擔心，道不圓滿，這就是隱患。

　和冼老頭兒呆了那麽久，聽了那麽多，加上如今自己的境界不斷的提升，關於道這個字，體悟的是越來越深，那是一種玄之又玄，不可言說的奧義，只能自己慢慢的去體會和理解，別人說出來的都是別人的道，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一個文明種族不斷摸索和探求出來的方向，或正確，或不正確，但自己已經踏了這條道，已經開始，無法回頭，包括自己的這些親戚朋友都會跟著自己慢慢踏進來，是福是禍目前都無法預料。

　而且，華夏也在他有意或者無意或者其他因素的干擾下，慢慢的接受這種道的存在。

　他作為一個曾經的普通人，對於國家，對於政府不管認不認同，但這都是中華文明發展的過程中的一種不同的思考，進而也可能影響到整個人類文明的發展方向。

　那麽，人類文明發展的方向到底是什麽?

　地球文明的道是什麽?

　丁聰他們的道是什麽?

　織田雪子的道是什麽?

　自己的道又是什麽?

　寂靜之中，一股神秘的氣息從楊凌的身體裡面散發出來，然後如同一道漣漪蕩漾出去，瞬息萬裡，頓時天地萬物，山川大海，日月星辰，都被這股奇異的氣息籠罩，天地為之一頓，仿佛憑空被掩蓋了一層奇異的能量。

　一念天地遠，無妄神魂定，體悟自然道，靈台方寸寬。

　絲絲縷縷的光影忽聚忽散，在他腦海裡呈現出來，神念之中，世間萬物不再是山川河嶽，日月星辰也化作一團團光芒閃爍，寂靜的夜空，深邃的宇宙，這一刻都仿佛化作他身體的一部分。

　神海穴中，神泉井口白光噴濺，化作澎湃的靈氣潮水激蕩不休，然後如同龍卷長河匯入懸在神泉之上的白色玉珠之中，而玉珠仿佛心臟一般開始不斷鼓脹跳動，每跳動一次，神念之中的宇宙便擴大一分。

　神識隨著神念的擴張往四面八方呼嘯遠去，一團團光芒從眼前劃過，遙遙渺渺似乎無窮無盡，同時，一點一點的彩色光芒在他眼眸深處不斷的凝聚，又化作一道道流光消散，許久之後，他的神識開始沉淪，神魂開始疲倦，但飛速擴張的神念並沒有停下來。

　“轟~”

　一陣天搖地動的搖晃，他感覺神念撞在了一堵厚厚的牆上面，整個宇宙似乎都跟著震顫了一下。

　“噗~~”

　靜坐的楊凌突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他感覺自己就像在黑夜中高速奔跑，然後閉著眼睛撞上了一顆大樹，頓時眼前一黑差點兒栽倒地上。

　一點星光，仿似穿透無盡虛空而來，流星一般穿透神念砸在他神海之中然後炸開，頓時神海之中青光大盛，雪白的玉珠在青光之中一吸一漲，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青光吞噬的乾乾淨淨， 隨即一道青色花紋慢慢在玉珠之上顯現出來。

　幾乎同時，一道青色光影浮現在楊凌的頭頂直衝天際。

　冬夜凝霜，寒氣逼人。

　寂靜的夜，長安西山之上，一道普通人根本看不見的青光乍然浮現，頓時攪動低垂的雲層，霎時雲開月現，星耀天宇。

　這道青光刺入深邃的宇宙深處後，如幻如霧，翻騰許久之後慢慢消散。

　“呼~~”

　很久之後，楊凌才慢慢睜開眼睛，用手抹乾淨嘴巴上的血跡之後開始發呆。

　他搞不清楚，自己這到底是修煉到了什麽境界?

　自從在小魔界吞下那顆即將達到真靈境元蠍的腦核之後，自己修煉的狀況便和九玄真訣上描述的開始不一樣了，如今玉珠之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青色的花紋，這又是個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