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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軍》第194章 急行軍
孫美瑤看著外面,思忖半晌“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這天氣裡,就算是綠林,也不大做生意。這麽冷的天,人在外頭待的時間長了,就容易凍傷,搞不好就要落殘廢。再危險一點,直接凍死也有可能,所以大家都會躲開這天氣。拳民總不至於比綠林禁凍,一幫老農,一冷,自己就散了。再說,夫人的車上,有上百的大兵護衛,這在道上就肉少骨頭硬的活,沒人愛乾,不大可能去動她們。”

 “話是這麽說,事情未必這麽簡單。”趙冠侯從電報房子回來,神色依舊緊張。曹仲英喝了點熱茶,氣色也好了些,他跟孫美瑤也算認識,倒也不見外。“弟妹,你是不知道,那些拳民湊了小一萬人,這是多大的隊伍啊,這次是破釜沉舟,慢說下雪,就算下刀子,也攔不住他們。一百多護兵,實在太少了。”

 趙冠侯一拍桌子“說不起,隻好咱們自己上了,光指望段香岩不行,我們不行,就得自己去劉家台,解決掉這些拳匪。”

 孫美瑤心裡微微有點泛酸,暗自盤算,若是今天自己和蘇氏易地而處,他會不會也對自己那麽用心。但終究還是提了手槍在後面跟上“我去集合騎兵哨,如果真有什麽事,我的人有馬,還快一點。”

 曹仲英道:“你們一個哨去了跟沒去一樣,得多帶人,我大哥那有一個營,肯定會派人去,冠侯,你自己看著派多少兵。”

 趙冠侯點頭道:“集合各營管帶,告訴部下,準備開拔。美瑤,借我一筆錢,給兒郎們發一個月餉,將來我想法還你。”

 “什麽還不還,我的人都是你的,何況是錢。”孫美瑤掃蕩綠林,身家極厚,萬把兩銀子開拔費倒不至於為難,但是她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眼下咱們未奉大帥軍令,擅自移防到德州,這是不是不大好?萬一大帥怪罪怎麽是好?再說,到了德州,我們住哪裡啊。房子都被段標佔據,咱們怕是沒地方可去,總不能讓部下睡在露天裡。四哥的消息萬一不準呢?如果那些拳民只是吹牛,不等真打火車,這烏龍一鬧,可是要吃官司的。”

 “寧信有不信無,集合隊伍,先去了再說。。”

 各營管帶中,絕大多數都是趙冠侯在炮營時,培訓出來的學員,另外像霍虯等幾個,則是實權幫帶,兼任哨官,在部隊裡影響也很大。等到趙冠侯說完了電報的事,副標統商全略一沉吟

 “大人,香岩這個人,我略有了解,這種天氣沒有軍情,他多半是在和幾個熟人,雀戰怡情。您拍去的電報,他未必看,所以,他那裡沒有消息,倒也不為怪。我想這位曹四爺說的,也只是從下層拳民那聽來的消息,未必可信。再說,香岩手上有一個標,只要派點人去看看,應該可以報信。我們這麽冒失帶著兵過去,我怕太保臉上不好看。再說,眼看要變天,一旦部隊迷了路,或是凍死凍傷人員馬匹,總是不好交代。”

 段香岩出身皂隸之家,後投軍伍,於巴結差事上格外有能,居然死皮賴臉認了袁慰亭為乾爹。軍中多稱其為太保,亦知其背後有袁慰亭撐腰。如果跟他鬧了什麽齟齬,大帥那裡,未必會支持自己。擅自行動造成人力物力損失,也很難交代。

 大金官場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作風,大家都不想給自己找事,就算真出了問題,也是段香岩的責任。可是擅自出兵,無功有過,有了損失,那怕是要摘自己頂戴。

 趙冠侯道:“商兄,你說的是有道理,可問題是,現在的局勢是拳匪被咱們趕到直隸,萬一他們真的對大太太不利,我們誰擔的起這個責任。何況,車上也有這麽多同僚的家眷,嫂子也在車上。這個責任太過重大,可是馬虎不得。今天,就當是我們炮標來一次越野行軍,出了問題,我負責。損失多少騾馬人員器械,拿我是問,絕不牽連眾位。但是,這個兵,必須得出。我來想辦法籌款,給弟兄們發開拔銀,告訴下面,到了德州,只要平安無事,就讓他們好好樂一樂。”

 商全見他兩眼發紅,就知道肯定勸不住,自己的老婆也在車上,被這麽一說,也有點發毛。隻好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令而行,至於開拔費,我管的那一營就不必了。炮兵左營是模范營,不用開拔銀,一樣可以行軍。惡劣天氣行軍,確實也是部隊應該掌握的技能。”

 另一邊的張懷之聽這話,冷笑一聲“商大人,您是模范營,我們炮兵右營比不了。但是我來之前,全營弟兄都在房裡沒動窩,這我敢保,只要大人說一聲開拔,炮兵右營包準不掉隊。至於開拔費,大人先記著吧,等到了德州再說。”

 趙冠侯點點頭“那既然如此,咱就這樣,誰先到德州,且建制完整的發雙餉,最後一個到德州,或是掉隊人員多的,就一個子別拿。”

 孫美瑤咳嗽一聲“既然如此,那我就代騎營的人說聲謝謝了,這雙餉我們拿了。”

 等到各營去集合部隊時,商全叫住張懷之“這土匪的話,你聽見了吧?他敢說這錢他拿了?合著他沒把咱們放在眼裡。一共才來幾天啊,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要是讓個佔山的爬到咱頭上,我不知道你什麽脾氣,反正我今後可是沒臉出去見人了。”

 “商大人,你這話說的,就跟我不要臉是的。她的騎營,實際騎兵就一個哨,剩下都是步隊。咱的炮營,可是騎乘炮營,大人給起的名字叫飛騎炮兵。要是四條腿跑不過她兩條腿的兵,沒別的,從我往下,全都找根繩把自己勒死算了。”

 此時的武衛右軍,尚無湘淮之暮氣,被孫美瑤這激將法一激,幾個管帶都來了脾氣。乃至步兵營管帶田中玉都吩咐著部下哨官道:“我不求你們給我跑個第一,只求你們爭個前三。醜話說在前面,咱步營要是拿了最後一名,對不起,這個年誰他娘也別過,都給我去練跑步。”

 趙冠侯這一標的紀律向來良好,雖然沒有作戰任務,但部隊並沒有放羊,全都在營房裡待命。加之糧豐餉足,服從性好,聽到******後,很快便列好陣勢,等待出發。

 原本存放於小站的重裝備,已經陸續運來,只是掃蕩拳民,重炮既拖慢行程,也沒太大意義。大部分重火炮都存放在濟南,炮營隨軍攜帶的是六門兩磅炮,以及兩門十二磅野戰榴彈炮。這種炮分量相對較輕,火力又猛,乃是當前世界上威力最好的火炮,亦是各國炮兵的最愛。

 平日裡炮兵的訓練度就高,尤其趙冠侯素來推崇打完人就逃的思路,這支炮兵標的騾馬配備比例高,部隊身體素質好,至少在跑步上不吃虧。

 到了這個時候,訓練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大隊人馬擺開隊型前進,在寒冷的冬日裡,長官與士兵一起長途奔波,呼出一團團白氣。雖然身上帶著槍彈,還有的要推車,可是隊型依舊保持良好,士兵也沒什麽怨言。

 這支部隊裡,山東人不少。抵達山東後,初時發生過小規模逃跑事件,趙冠侯親手殺了十幾個,將頭掛在高杆上,又發了餉,把部隊安頓了下來。其中有一些就是這一帶的人,此時都能擔任向導,為大家指導路徑,不用擔心迷路,甚至還能在一些村莊裡,聯系到鄉親提供補給。

 炮標出動是帶了乾糧的,可是在這種長途奔行走,有熱水可喝,長官有熱飯可吃,對於疲勞是極大的緩解。孫美瑤不用吩咐,就命令軍需拿了銀子出來付款。

 這些百姓多是窮人,臨近年關見到這白花花的銀子,不少人就能還清欠債,償還虧空,不少人樂的嘴都合不上,支應軍需也就更為賣力。而且這些人中,也有人去拳民有聯系,一有銀子二有鄉誼,很快,幾條消息就反饋到了軍官的耳朵裡。

 “趙老祝在劉家台聚兵,說是要做一件大事,說此事要是做成,咱們山東就又可以練拳傳法打洋鬼子打教民。具體做啥,我們不知道。家裡實在太窮,離不開勞力,加上官府殺的狠,就隻好回家來,所以他們要做什麽,我們也不清楚,但是這事,確實是有。”

 幾條類似的信息反饋上來之後,與曹仲英的消息印證,連原本對於出兵有抵觸情緒的人,這回都沒了話說。商全道:

 “段太保這麻將打的,是要打出大禍了。劉家台聚兵,最大的可能就是打鐵路,那要打的,就是大太太的車!這……這是要出大事的啊。可惜這鄉野之地,沒辦法發報,否則一定要讓段香岩立刻與直隸那邊聯絡,務必保證火車安全。”

 霍虯級別雖低,但是因為是趙冠侯心腹,也得以列席會議,他此時搓著手道:“大人,現在是下決斷的時候了。依卑職之見,您帶著所有騎兵先走,早點趕過去為好。不管能不能把火車救下來,只要咱們炮標有部隊參與營救夫人,這就是大功。”

 趙冠侯面色陰沉“我要的不是功,是要的家眷沒事。我的女人就在那車上,我得去把她帶回來。商大人,這支人馬,從現在開始就由你指揮,我讓美瑤留一部分款給你,騎隊我要帶走,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要把人救下來。”

 商全點點頭“標統放心,商某一定帶領部隊及時趕到。不過您聽我一句,稍安勿躁。劉家台地處直隸,我們的兵不能衝到直隸殺人,那樣的話,是犯了官場大忌的,說不定連大帥都要被牽連進去。可以先行到德州,行文公事發給河間,想來他們也不敢怠惰。款我就不要了,咱們標裡有經費,足夠應付沿途的開支。彈藥多帶一些,另外帶上炮。”

 袁保山也道:“聽說趙老祝是拳匪總頭目,素有人望,一聲令下,可以聚集成千上萬的部下。咱們騎兵太少,就算是加上騎馬步兵,人數也極有限,千萬不可冒失。還是穩妥些好。”

 趙冠侯點點頭,沒再說話,而是帶了孫美瑤來到外面“美瑤,我現在要去把寒芝接回來。這種事,我做丈夫的責無旁貸,但是你卻沒有這種義務。所以我不會勉強你什麽,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在這裡幫我掌握部隊,兩者之間,難處不分上下,也沒有哪個重於哪個的事。”

 孫美瑤哼了一聲“哪那麽多說的,那是我大姐,現在遇到危險,自然就要把人弄出來。自己家裡怎麽鬥是自己家的事,但是外人,誰也別想碰她一下。你放心,我抱犢崮的人馬,雖然玩什麽牆式衝鋒不成,打夜戰卻都是好手,連夜趕路,不在話下。我這就去點隊,咱們馬上出發。”

 霍虯帶了幾個馬弁先行出發,趕往德州去報信,又與沿途的幾個教堂去通消息,請教堂代為接濟馬乾,幫助帶路。

 孫美瑤集合起來的騎兵既有抱犢崮的老班底,也有招安的強人中,素以夜戰為能的,大約兩百出頭,加上趙冠侯在炮營時的基本騎兵部隊,接近兩百五十人,離開臨時歇息的村莊,向德州疾行。

 此時天空雪已飄落,雪片從衣服的縫隙鑽到脖子裡,凍的人直打哆嗦。只是這一支騎兵連人帶馬都快要跑的冒了汗,竟是絲毫覺不出寒冷。

 行了不久,就有教堂的人提了馬燈,在路邊等候,提供幫助。山東一帶的教堂與教民與百姓相仇,多有凌虐生民不法之舉。

 直至神拳大興之後,複遭報復,死傷亦重。自袁慰亭治魯以來,大力剿殺拳民,算是給他們報了仇,也保障了安全。等聽說他們此去,是去對付趙老祝,整個教堂都沸騰起來,幾乎是拿出全部力量,進行協助。

 這乾人對於趙老祝再熟悉不過,知道他是拳民總頭領,威望武藝均高,還有人傳說此人精通千般法術萬種神通,只要念一念咒,就能把教堂化為齏粉。聽到是去對付他,幾個教士親自出來騎著馬帶路。本地的教民,亦是地理精熟,為他們指引方向,又提燈照明。

 他們手裡的地圖,比金國官方地圖更為準確,帶的路也更正確。部分教堂儲存的槍支彈藥也拿出來,贈送官軍,只求早日擊斃趙老祝。

 等到他們趕到德州時,天色已經大黑,德州的城門,早早就關了。等他們到了門外,卻見到了正在門口催著馬來回徘徊的霍虯。他的馬跑的急,在路上累死了。隻好騎了個部下的馬,四名部下只剩兩個,一個沒了馬,在教堂裡等著,另一個卻是掉了隊,不見蹤跡。

 趙冠侯這邊, 好在有沿途教堂幫著收容部隊指引方向,加上孫美瑤約束人馬,到達時,騎兵還有兩百出頭,只有不到五十人掉隊。不論人和馬,都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有的馬已經嘴裡出了白沫。鵝毛大雪此時已經落下來,將整個天地變成一片白色,霍虯在城下指天畫地的罵著,城頭上卻沒反應。

 “霍虯,怎麽回事?”

 “別提了,德州關城門了,卑職進不去。給他們看了公事,他們說要請示段香岩,結果一去不回頭。我叫城,他們死活不開,初時說是奉命令,關城之後只有白天能開,後來索性不理我了。”

 與趙冠侯同來的傳教士一提韁繩“趙大人,我是外國人,在這件事上,或許我的口音比你們的官話管用。”隨後,就見他朝著城頭喊道:“上面的人聽著,我是普魯士傳教士薛福爾,有緊急情況,向德州的約翰主教匯報,如果你們不開城門的話,所引發的一切後果,你們將承擔全部責任。我保證,你們將見識到上帝的怒火!”

 就在這個傳教士用生硬的漢語,連喊了三次之後,城門處傳來一陣軋軋之聲,緊閉的城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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