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蛇牙的心直接沉到了底。
“放開”恐懼捏住了他的喉嚨,他張了張嘴,聲音卻生澀無比。
“你是想說放開她嗎?好啊,”一人提掉了葵腳下的凳子,她的身體立刻繃緊起來。繩索勒進了葵的頸脖裡,她的雙腳慌亂蹬踏,反綁的雙手握緊又松開,但一切掙扎都無濟於事。
虎爪衝了上去,結果被人用棍子狠狠地砸在後腦杓上,整個人頓時僵倒在地。
“如果不是為了等你們回來,她早死了,”喀納什的親信冷笑道,“多好的借口啊,拉肚子?你大概不知道老大特意安排了人手專門盯著你吧,他就知道你們這群流浪狗難以管教,不給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血手幫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我錯了,”蛇牙跪下道,“求你放過她!她一步都沒有走出這間屋子!”
“但這小婊子騙了我,”對方聳肩道,“她還一口咬定你們正在找避風處呢,打掉兩顆牙齒還不承認,這種人留著有什麽用?給機會給你們報復嗎?”
他要自己這夥人的命,蛇牙意識到。他艱難地抬起頭,葵的掙扎已逐漸減弱,身體開始痙攣起來。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將注意力放到親信腰間的短劍上兩人之間只有五六步距離,如果衝上去能搶到那把劍的話
就在這時,繩子斷了。
葵一聲不吭地摔了下去。
“什麽鬼”親信皺眉道,只是話還未說完,一道血線就從脖子一側噴射而出,將最近的老鼠噴了個滿臉。
蛇牙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景象,腦中一片茫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與此同時,屋外也響起了打鬥聲。
“停下!這裡是血手幫的地盤!”
“有有人闖進來了!”
“啊,我的手!”
“該死的,都給我出來乾她!”
“怪、怪物!救命”
喀納什的手下對視了一眼,紛紛拔出武器,不過還未衝出屋子,一具只剩半截的屍體就從大門口飛了進來,直接撞翻了兩個站在最前面的家夥。
這時蛇牙才看到襲擊者的真身那是一名容貌出眾的女子,黑色的馬尾隨意的束在身後,全身包裹在一襲黑袍之下,眼睛竟是罕見的金色,僅僅是掃過自己一眼,便讓他覺得渾身血液都快要凍結了一般。
“現在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跪下,你們還有一條活路。”女子伸出三根指頭,“我數三聲,沒有照著做的人,死。”
“三”
現場隻安靜了數息時間,很快便有人大喊起來,“天哪,這等貨色絕對值一百枚金龍!”
“所有人一起上啊!”
“抓住她,老大必然重重有賞!”
“挑斷她的手筋,要活的!”
“算了,你們還是死了的好,”她舉起一把尺寸驚人,造型奇特的花俏巨劍,朝人群衝去。蛇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把劍居然是用鐵鑄成的,無論什麽兵器,碰在上面都會應聲而斷。就連石灰粉和暗弩也失去了作用,她的速度快到如同旋風一般,這些往日裡十分有效的暗器根本無法命中目標,一群人別說抵抗了,連從她手中逃跑都做不到。
“保護好你的人,小鬼。”蛇牙忽然聽到耳旁傳來說話的聲音,但左顧右盼之下,周邊明明空無一物。
他咽了口口水,手忙腳亂地爬到葵身邊,將手輕輕放在她的鼻子上。
溫熱的氣息緩緩流出她還活著。
蛇牙隻感到鼻子一酸,劫後余生的感覺讓他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宣告裡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人是王子殿下派來清剿幫派組織者的!他們都能夠活下來!
他趴在葵身上,放聲大聲哭了起來。
隨著更多身穿褐色製服的戰士衝入屋內,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所有還活著的老鼠都被勒令站成一列,挨個走出房屋大門。
“呃頭好痛,”虎爪摸著腦袋咂舌道,“居然腫這麽高。”
“沒被一棒子敲死就不錯了,”蛇牙瞪了他一眼,直到現在,他的眼眶裡仍留有淚水。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葵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上面青色的勒痕清晰可見,“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出去再跟你們說,”蛇牙搖頭道。他怕現在說的話,自己又會哭出聲來。
“下一個,到你了。”門口的侍衛將他的胳膊扭到身後。
蛇牙沒有抵抗,跟著對方走出大門,只見院子外面站著一名白袍女子,簡直就像是那位黑衣殺神的另一面一般。她的面容籠罩在兜帽下,只能看到垂下來的一縷縷金色卷發。
“回答完這位大人的問題,你就可以走了。”
“是,”蛇牙老老實實地應道,這夥人展現出來的實力完全震懾了他。
“你殺過人嗎?”她的聲音清脆悅耳,恍如來自另一個世界,“強奸呢?搶劫呢?”
他猛得想起來,對方就是提醒他的那位無形之人。
“都沒有。”
“可以了,”她點點頭,“去廣場等著殿下發放晚餐吧。”
蛇牙邁出兩步後又停了下來,鼓起勇氣問,“您是女巫嗎?”
“沒錯。”原以為不會得到回答,沒想到對方毫不掩飾地作出了肯定。
“這、這些人都只是喀納什的手下,”他咬咬嘴唇,一口氣說道,“他已經四天沒有回到這裡,肯定是和血手躲起來了!血手才是此地真正的頭目,你們千萬別放走了他!”
“放心, 他們逃不了的。”對方輕笑道,語氣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你是說王子殿下派來獵殺老鼠頭目的人是女巫?”虎爪瞪大了眼睛。
“不止是女巫,還有許多普通人,”蛇牙將自己目睹的離奇之事整個講述了一遍,“我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殿下的領地已經接受了女巫存在,她們就跟普通領民一樣,完全可以毫無顧慮的公開露面,甚至同大家並肩戰鬥!”他頓了頓,振奮地說道,“白紙如果真的被送到了那裡,現在過得肯定不會太差。”
“怎麽,你還想去見她不成?”葵撇撇嘴,“按你的說法,女巫可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你去找她只會讓她難堪。”
“呃”蛇牙不禁一窒,他知道葵說得沒錯,自己只是一名老鼠,就算能活過冬天,身份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而白紙此刻恐怕已經過上了截然不同的生活,和自己已不在一個層次上。
“想那麽多乾嗎,”虎爪拍了拍他的肩膀,“看,開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