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到東方墨的話,嶽老三狐疑的看著他。
“恭喜恭喜了。”但東方墨卻對著嶽老三一拱手,而後他一甩拂塵,臉上露出一抹追憶。
剛才他靠近陣法之後,以他如今修為施展起嗅覺神通,聞到了一絲淡的幾乎消失的氣味。
雖然數十年過去了,可這一絲氣味讓他頓時就想起了一個身著皂袍的童子。
心思轉動間,在他看來能有辦法布置這種星域傳送陣的,應該非那小子莫屬了,畢竟姑蘇慈可一身都是寶貝。
加上這座傳送陣要求煉氣期修士才能使用,而當年的姑蘇慈,正好就是煉氣期修為。
之前嶽老三還說,傳送陣是在虛空當中漂流被他無意間發現的,這也符合當年姑蘇慈和他在血族大地分道揚鑣。
在他來看,當年姑蘇慈和他分手後,應該是在血族大地上空布置的傳送陣,經過這麽多年後,這傳送陣多半是隨波逐流,漂到此地來的。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為何那小子布置了陣法,又不用呢?這麽多布置陣法的材料可都珍貴無比呐。
想不出個所以然,東方墨就搖了搖頭。隻要這傳送陣要是那小子布置的,那陣法本身就不會有什麽問題,是以他剛才才會對嶽老三拱手說出恭喜的話來。
這時,看到迷惑不解的嶽老三,就聽他開口解釋道:
“若是小道所料不錯的話,這陣法其實是我一個朋友布置的,而小道那朋友大有來歷,乃是域外之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布置下這麽一座陣法,可按照他的手段,這陣法本身絕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你的朋友?”嶽老三將信將疑的看著他。
更是心道要是你有這種朋友,隻要投奔他,這些年還用東奔西逃被人殺到四處跑嗎。隻是這種話嶽老三當然不會說出來。
轉而就聽他看向東方墨開口道:
“既然陣法沒問題那就好,其實貧道之前算過了,如果將陣法加以改造一番,添加一些其他材料,應該能夠傳送兩個人。不過那樣的話傳送距離可能會變短一些。但你我二人同門一場,貧道原意冒些風險,你可願將修為打落,跟貧道一同離去。”
“這……”
聞言,東方墨遲疑了起來。
因為嶽老三對他所說的,誘惑力實在太大。
要是能夠離開這片星域,即便他修為大降,但以他的資質和手段,想來要恢復實力並不難。而且最主要的是,離開了這片星域之後,將來突破到神遊境難度將更會小,甚至根本不需要渡劫。
念及此處,東方墨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
三年後,在西域太乙道宮的萬靈山脈范圍一條地底溶洞當中。一個身著道袍的人影,正盤坐在一顆翡翠般的玉石上。
那玉石醞釀出一股股濃鬱的乳白色靈氣,盡數沒入這人影的體內,被他瘋狂的吸收。
值得一提的是,在溶洞四周的石壁上,白花花的一片,遍布一顆顆靈石,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距離嶽老三離開已經有三年之久了,三年前東方墨思量再三後,最終還是打消了和嶽老三一同離開的念頭。
那傳送陣本來就隻能傳送一個人,即便嶽老三揚言能改造一番,但要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不說傳送會不會出問題,即便傳送成功,可傳送距離變短的話,誰知道他們會被傳送到哪裡去。
試想兩個煉氣期修士在虛空中漂流,想想都覺得可怕。
當然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將嶽老三給滅了,他就能獨自享用傳送陣。而以他凝丹境中期的修為,要殺了隻有煉氣期的嶽老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這個念頭隻是剛剛升起,就被他掐滅。即便他再陰險狡詐,但該有的原則和底線還是會堅持。
而嶽老三離去後,東方墨曾告訴過他,他傳送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一處叫“紫來”的星域。
到了紫來星域後,可以去姑蘇家找一個叫姑蘇慈,或者姑蘇婉兒的人,報上他東方墨的大名就能夠得到盛情款待。
對於他的話,嶽老三口中連連稱謝,但內心卻異常鄙夷,暗道當真是吹牛皮不要本錢。
而作為對東方墨的“報答”,嶽老三便將他那間白寶齋送給了他。對了,另外還有一隻無法管教的潑猴,也一並扔給了東方墨。
東方墨“再三推辭”,但最終還是“盛情難卻”的收下了。卻不知扔下那隻白色小猴後,嶽老三暗中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仿佛送走了一尊瘟神。
至於他當初被嶽老三搶走的那隻傳送羅盤,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提起。因為他知道嶽老三即便能傳送成功,以他煉氣期的修為到了高法則星域,多半也是凶險異常。那傳送羅盤說不定在關鍵時刻,就能救下他的小命。
不止如此,東方墨還特意將自己身上幾件適合煉氣期修士使用的東西給了他。
其中包括幾顆高階雷震子,以及一些隨手就能激發且威力奇大的符。甚至還有風落葉給他的那張風行符符寶,也一並送了給嶽老三。
修行近百年,他見過太多為一己之私而不擇手段的人。而修行之路漫漫,能有三兩知己,實屬不易,是以東方墨難得的大方了一會。
對於他的舉動,尤其是看到那張風行符符寶,嶽老三先是一怔,隨即便伸手笑納了。不過這一次,他卻沒有說出一句感謝的話來。
東方墨對此不以為然,送走了嶽老三之後,他便將白寶齋處理了一下。
當然,所謂的處理,就是將其中的東西風卷殘雲全部收走。畢竟白寶齋內的物品,以煉器材料居多,他能夠用來融入本命石,增加本命石的重量。
至於那隻白色小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地方去了。
東方墨原本以為那隻潑猴是嶽老三的靈寵,後來才知道二者根本沒有定下任何契約。
他對那隻潑猴有些興趣,本來還想抓住研究一番,奈何天知道那潑猴現在在哪兒。
做完這一切後,接下來東方墨就直接來到了地底靈脈,並取出了靈台,開始專心的修煉起來。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這一次閉關一定要突破到化嬰境。那時以他的手段,能夠撕開虛空的話,即便是面對化嬰境大圓滿修士,他也有自保之力。
在這片星域上不說橫著走,可再也沒有人能將他殺的東奔西逃。
而相信有靈台這種寶物,以及他能壓縮體內法力的秘術在手。加上培嬰丹,還有他肉身的強悍,甚至結成的是法丹等諸多條件,他突破到化嬰境是遲早的事情。
修行無歲月,而東方墨這一閉關,就是六十年之久。
……
在這數十年中,人族和妖族在東海的大戰,隻能用慘烈來形容。
雖然人族修士人數眾多、源源不斷,可妖族謀劃了無數年的計劃,必然有他們的獨到之處。
這些年間,妖族修士死守東海諸島,讓人族修士無法逾越雷池一步。
這讓諸多的人族高層,為當初放任這些妖族修士佔據島嶼的決定,感到有些悔意。
當初妖族擊潰,甚至屠戮東海諸多的散修時,他們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因為這樣做的話,第一可以讓那些散修試試妖族的實力。第二,妖族修士登島之後,也能利於人族修士的作戰,不然在海面上鬥法,人族修士還真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隻是數十年過去了,東海諸多島嶼他們雖然攻下了一部分,可更多的卻久攻不下。
這讓人族修士想要將妖族全滅,而後心無旁騖的殺到封妖門,去探究封妖門中秘密的打算,被一拖再拖。
近些年來,人族修士根據攻下的那些島嶼,劃地為營,和妖族對峙著。
而經過了這數十年,兩族的大戰已經從當初頻繁,慢慢的變成了這些年數日一小戰,一月一大戰的局勢。
但殊不知,一股暗流已經悄然在妖族修士當中湧動起來。
……
就在兩族大戰如火如荼之際,數十年前還發生了一件與二族大戰相比,微不足道的小事。
數十年前,一個身形魁梧,皮膚黝黑,耳垂上還帶著兩隻碩大骨環的魁梧男子,邁動著咚咚的步伐,向著東域大地天壇山脈而去。
當此人來到天壇山脈頂峰後,便就此盤膝坐下,好似在靜等著什麽人的到來。
這魁梧男子身上,沒有任何法力波動,仿佛他體內沒有絲毫法力的存在。
不過一股含而不放的氣勢,卻在他身上流轉。使他僅僅是盤坐在那兒,在他皮膚三寸之處的空氣,都會扭曲起來。
由此足以能看出他的實力,有多麽的恐怖。
而這魁梧男子在天壇山脈一坐,就是兩年之久。在這兩年的等待中,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前來。
苦等兩年後,魁梧男子終於失去了耐心,只見他呼啦一聲站起來,而後神色惱怒道:“你們兩個不守信用的撇人,讓得灑家好等,待來日相見灑家定然要打的你們滿地找牙,哼!”
話語落下,他對著腳下一跺。
“轟隆”一聲,天壇山脈直接被他踏的晃動起來,地面龜裂了無數的裂縫。
而他的身形爆射而起,沒有借助任何法器,也沒有運轉絲毫法力,就這麽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遠處天邊。
……
六十年後,原本風平浪靜,隻有一些低階靈獸生存的萬靈山脈,忽然間一股威壓開始緩緩的凝聚。
萬靈山脈范圍的空氣,好似被某種力量不斷的擠壓,震顫中發出嗡嗡的聲響。
“嘶!”
緊接著,一股澎湃的吸力忽然傳來,使得方圓上百裡的靈氣全部洶湧而至,沒入了山脈深處地底某個地方。
這番景象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後。
“轟!”
山脈深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地動山搖之下,一道青虹從大地深處衝天而起,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方圓數百丈,深不見底的巨坑。
青虹眨眼就出現在了高空千丈的位置,並遙遙而立。
仔細一看,那是一個被青光包裹的人影,讓人難以看清他的真容。
“哈哈哈……”
一陣起先低沉,而後越發洪亮的狂笑之聲波及而出,回蕩在整個萬靈山脈,使得所有的低階靈獸身軀顫抖,眼中露出一抹恐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