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隕之石,顧名思義,乃是外域隕落之石,並非這片天地所孕育而生。 此石沒有生命,星域結界對它的排斥就不會像修士那般強烈。
但即使如此,它能夠穿過厚厚的規則之網降臨此域,也足以看的出其自身的堅固程度,是多麽的令人驚歎。
原本天隕之石,應該為許多精通煉器的高人所青睞。
但是這種石頭本身雜質太多,而且極難祛除乾淨,是以許多人又望而卻步。
除了那種本身雜質含量就極少的天隕之石外,少有人對此感興趣。
而觀台上那顆巨大的天隕之石,表面顏色雜駁,且坑坑窪窪,一看就是下品中的下品,雜質多的不能再多。
雖然其質地堅硬,但根本無法用來煉器。
這也難怪,若是本身精純度就極高的天隕之石,又怎會出現在這裡。恐怕會直接出現在最後一場拍賣會,甚至作為壓軸之物都不為過。
在座的所有人大都見識不凡,心思轉動間,就將台上那顆天隕之石的虛實,分析的清清楚楚。
如此巨大的天隕之石,若是精純度還能高的話,那就奇了怪了。
不少人更是毫不掩飾眼中的失望之色。
然而台下的東方墨,在看向此物時,非但沒有任何失望的樣子,眼中甚至滿是驚喜。
他當然知道天隕之石的諸多弊端,但這些他根本不在意。
當年在洞天福地,他從那顆擁有靈智的不死根體內,得到了疑似三清老祖的傳承“三石術”,而此術描述的就是如何祭煉自己的本命法器。
但此術極為古怪,講究的是將三顆石頭煉化,來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器。
東方墨修行多年,對於各種法器,也有了一個廣闊的認知,但以石頭作為法器的,簡直聞所未聞。
然而那可是三清老祖的傳承,因此絕對不會簡單。
祖念琪的黃銅小鍾,薑子虛的子母飛劍,莫千離的飛針,以及南宮雨柔的絲巾。這些人尚在煉氣期就開始將自己的本命法器祭煉。
而東方墨也全部見識過它們的威力。
雖然依照他目前的實力來看,早已達到了能夠祭煉本命法器的地步,但這些年來他亡命天涯,一直將此事延緩。
直到遇到姑蘇婉兒,得到長生須後,他原本就打算將不死根以及長生須融合而成的拂塵,祭煉成自己的本命法器。
但後來一想,此物和他的木靈根本就契合,甚至無需溫養煉化,就能夠發揮出巨大的威力,簡言之就是不必多此一舉。
此時再看到這顆天隕之石,他忽的就想起了三石術。
仔細回想此術,當中就曾提到,要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器,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要求,就是石頭本身要極為堅硬。
雖然還未驗證過,但東方墨知道能夠穿過星域結界,台上那顆天隕之石的堅固程度,顯然遠遠的達到了三石術的要求。
至於此石當中雜質,或許對那些煉器的能人而言,都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但他的嘴角卻翹起了一絲自信的弧度。
“此石重有五萬斤,降落時曾砸出了一個方圓數十裡范圍的隕坑。而且此石天生就帶著一絲淡淡的吸附力,隻要靠近此石,承受的重力便會逐步的增加……”
華服老者圍繞著這顆天隕之石介紹起來。
而聽到老者的話,不僅東方墨,在座的所有人都極為訝然,似乎此石本身就帶了一種神通。
“若是感興趣的道友,
可以上台親自驗證一番。” 最後,老者如此說道。
其話語落下後,不少人便紛紛站起,向著台上走去。
東方墨神色一動,過了約莫盞茶的功夫,眼看台上的人漸漸稀少,他同樣邁動腳步,準備親自去查看一番。
姑蘇婉兒和徐陽對他這幅舉動,具是一副奇怪的神情。
尤其是姑蘇婉兒,不知道這道士又在搞什麽鬼。她甚至暗中猜測,莫不是東方墨還想讓她用這顆天隕之石,為他煉製某件法器不成。
想到此處,此女美眸一凌,極為惱怒。
別說她拿這顆下下品的天隕之石沒有絲毫辦法,即使有,她也決計不會再做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
而東方墨此刻已經站在了台上,並且緩緩向著那顆天隕之石走去。
只見他越是靠近此石,神色就越發的凝重。直到最後,這股凝重,反而化作了狂喜。
華服老者果然沒有說假,越靠近此石,重力果然在逐步的增加。當來到距離此石三尺左右,重力幾乎增加了一倍。
東方墨肉身何等強悍,自然不會受到半分影響,他開始圍繞著此石打量起來。
小片刻後,他就沒有絲毫異色的回到了姑蘇婉兒二人身邊。
“好了,想來諸位也應該看清楚了,我鬼魔宗從不弄虛作假。這顆天隕之石,底價三萬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三千,開始……”
待得人群全都走下了石台,華服老者才朗聲說道。
隻是剛才上台之人本就不多,在看過此石之後,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人,更是大都搖頭歎息的樣子。盡管這顆天隕之石有一種古怪的重力,但其本身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差得多。
因此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開口,場上一度陷入了冷清。
石台上的華服老者,古井無波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尷尬。
“三萬靈石。”
就在他準備再次出聲,將此石吹噓一番之際。忽然間,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大殿當中。
聞言,眾人紛紛轉身,就見一個身形修長,手持拂塵的道士,正一副雙目微閉,老神叨叨的樣子。
而此人正是東方墨了。
對這些人而言,這顆天隕之石的價值應該不大,否則早就像之前那般開始競價了。
而這也正好合他的意,他才有機會以最低的價格將此石拿到手。
徐陽手中不斷轉動的核桃,聽聞此聲,動作不禁一頓,看向東方墨極為訝然的樣子。
而姑蘇婉兒則銀牙緊咬,在她看來東方無臉這廝,肯定又在打自己會煉器的主意。
“這位道友出價三萬靈石,是否還有更高者。”
至於華服老者,則古怪的看了東方墨一眼。不過如今有人打破了僵局,再不濟他也算是有一個台階下,於是他依然照例詢問了一番。
隻是其話語落下後,周圍鴉雀無聲。
“既然如此,那我宣布此石歸……”
“慢著,我出四萬靈石。”
就在老者毫無興致,就要宣布此物歸東方墨時,此刻一個粗狂的聲音突然傳來。
眾人再次轉身,紛紛看向不遠處一個身形壯碩,滿臉胡須的大漢。
見此,大漢呵呵一笑,並不言語解釋。
東方墨同樣看向此人,原本他勝券在握,卻不想半路殺出了這麽個人來。
但不等老者開口,他便繼續道:
“五萬靈石。”
“六萬。”
然而大漢叫價的聲音,緊隨其話語落下。
這一次,東方墨再看向此人,眼中微微一凌,隨即又開口:
“七萬靈石。”
“八萬。”
大漢繼續道。
“九萬靈石。”
東方墨眼中凌厲更甚。
“十萬。”
隻是這大漢好似和他作對,根本沒有考慮分毫,就再度出聲。
“十一萬靈石,若是你再高的話,那此物便歸你。”
東方墨拂塵一甩,到了這一步,他豈能看不出此人是在故意針對他。
但這顆天隕之石,他非要不可,這般說隻是不想繼續和此人糾纏下去。
聞言,大漢一愣,隨即看向東方墨訕訕一笑,就閉口不言起來。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可沒有必要繼續激怒這道士。
“十一萬靈石,還有沒有更高者。”
華服老者將二人的爭奪盡收眼底,雖然他也看出這二人之間有點問題,但隻要不壞了拍賣會的規矩,他便不會去管。
於是看向眾人轉了一圈,開口說道。
不過眾人依舊鴉雀無聲,顯然沒有人會傻到用十數萬靈石去競拍一顆渾身盡是雜質的天隕之石。
見此一幕,老者道:
“十一萬靈石第一次……”
“十一萬靈石第二次……”
“十一萬靈石第三次……好,此物歸這位道友所有。”
最後他終於宣布了結果。
至此,周圍不少人對東方墨都露出嘲諷的目光,花費如此巨額的靈石,換這麽一顆沒有什麽作用的天隕之石,當真不知這道士腦袋裡怎麽想的。
東方墨自然不會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只見一個鬼魔宗弟子,手持一張散發著淡淡空間波動的符,向著他走了過來。
“還請道友過目。”
鬼魔宗弟子雙手將符奉上,開口道。
東方墨之前就已經知道拍賣會的規矩,順手將此符接了過來,仔細感悟了一番。
當發現符中除了之前那顆天隕之石,還有一面小巧的令牌後,他才隨手一抓,拿出了一隻儲物袋交給了此人。
鬼魔宗弟子法力鼓動,探入儲物袋中,不多時就點了點頭,隨即退了回去。
“走吧。”
至此,東方墨沒有絲毫逗留的意思。
他已經將天隕之石拿到手,並且花費了十一萬靈石,自然也獲得了參與後面幾日拍賣會的資格。
加上剛才有人故意針對他,讓他心中開始警惕起來。
如今他實在沒有什麽理由,繼續待在此地。
姑蘇婉兒神色極為難看,東方墨拿到這石頭之後,就迫切的要回去,她對於心中的猜測,不禁又肯定了幾分。
“咦?東方兄這要回去了嗎!”
此時徐陽看向東方墨,開口問道。
“呵呵,小道還有些要事處理,今日多蒙徐道友同行照拂了。”
“既如此,那在下恕不遠送,東方兄一路走好。”
徐陽看了看東方墨,又看了看不遠處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哪裡哪裡,小道告辭。”
東方墨並未注意此人神情,拱了拱手,就和姑蘇婉兒一同離開。
而此時的拍賣會場之外,依舊極為熱鬧。
隻是東方墨心有牽絆,倒沒有在意這些,兩人加快了速度,小半日後就回到了洞府。
進入洞府之後,他一把將偏室的門禁緊閉,隻留下姑蘇婉兒一臉愕然的樣子。
原本以為東方墨會恬不知恥的,讓她再代為煉製某件法器, 沒想他卻足不出戶,更沒有對她多說半個字。
然而姑蘇婉兒也樂得如此,反正她對東方墨也沒有什麽好感。
“哼,此間事了,本姑娘便要去查查那件傳承之寶的殘片是否為真了,我才懶得跟你這臭道士有什麽交集。”
此女亦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偏室。
而如今的東方墨已經將溫神玉取出,轉而盤坐其上。又將那張散發著空間波動的符拿了出來,隨即握在手中,猛地一捏。
“哢嚓!”
符忽的碎裂,隨著“轟隆”一聲悶響,那顆人高的天隕之石便落在了溫神玉上。
並且一面巴掌大小的令牌,也順勢掉了出來。
隨手將這面令牌放在手中掂了掂,他當然知道,此物就是參與後面幾日拍賣會的信物了。
於是將其鄭重的收了起來,他便開始閉眼沉思。
之前那大漢的舉動,讓他心中奇怪之余,還有些淡淡的不安。
要知道他踏足東域,可從未的罪過什麽人,也沒有人認識他才對,卻不想為何此人會針對他。
沉思良久,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搖了搖頭,拋開了雜念。轉而將早已印入腦海的三石術再次梳理了一次。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他的狀態已然調整到了最佳,與此同時,其雙目睜開,伸出右手,將食指指尖咬破。
開始以手代筆,以血為墨,在面前這顆天隕之石上勾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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