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沉默,讓林管家的心發沉,看向司徒空的目光就帶出些悲傷的情緒。 首發哦親
他從七歲就跟在司徒空身邊,如今已經整整三十年,雖是主仆感情卻堪同兄弟。
兩位禦醫凝重的神色說明的是什麽,司徒嬌自然心裡明白。
林管家黯然的神色,司徒嬌也全都看在眼裡。
司徒空在許多方面的行為的確令司徒嬌不屑,也讓她痛恨,可是到底司徒空是她的父親,而且也並不算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只是如今他這個樣子,司徒嬌也是無能為力,只能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
司徒空現在的情況,若說他有病,脈相卻幾乎與常人無異,若說他沒病,卻昏迷不醒。
昨夜李媽媽去了趟家廟替司徒安診了脈開了藥以後,就一直在翻看祖上傳下的手劄,幾乎翻了個通宵,也沒能找出相似的病例。
“司徒小姐,可用針灸試過?”陳禦醫再三確認司徒空的脈相以後,終於回頭問起司徒嬌來。
“昨夜父親昏迷中不太安穩,施了針後才安穩下來,卻無法令父親清醒過來。幾位禦醫見多識廣,不知可有見過類似的病例?”司徒嬌的滿臉無奈,神情中不帶一絲的敷衍。
陳禦醫搖了搖頭,說實在的,司徒空的脈實在讓人不可理解,明明正常得很,人卻沉睡不起。
長此以往,再健康的人,只怕也會慢慢枯萎。
“侯爺如今這個狀況,依下官看,倒像是潛意識裡不願意醒來。”王禦醫翻開司徒空的眼簾看了又看。爾後蹙眉對陳禦醫輕輕道出自個的觀點。
不願意醒來?如此說他是用昏迷來逃避昨日在家廟看到聽到的一切?!
司徒嬌不由蹙緊了眉頭定定地盯著床上的司徒空,原本有些混沌的腦子,卻如同注入了一股清泉,漸漸清明起來。
王禦醫的話真的太有道理,司徒空可不就是個極善於逃避,也是慣於逃避的人嘛!
陳禦醫的眼睛也不由一亮,不過他並沒有出聲。反而對著王禦醫眨了眨眼睛。估計是在警告王禦醫不可再深言。
司徒空一向身體健康,突然昏迷不醒,而且還是在建國公府設宴中途離開發生的事。這事若沒有蹊蹺那才是怪事。
更何況安寧侯昏迷不醒,作為親生母親的老夫人臉上除了為母者的悲傷以外,更多的卻是焦躁。
更奇怪的是作為夫人的韓氏和女兒的司徒嬌,臉上沒有什麽悲痛之色。顯得過於平靜了些。
司徒空在逃避什麽?老夫人又在焦躁什麽?妻女為何如此平靜?
顯然司徒空的昏迷,有著不為人知的陰私事。
既然是別人府上的陰私事。他們還是遠遠的避開為上策。
司徒嬌和她身邊的那位媽媽,醫術並不比他們差。
司徒空有她們在身邊看著,哪裡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想必司徒空什麽時候醒,也得由那個嬌憨的司徒小姐來決定吧。
如此想著陳禦醫掃向司徒嬌的目光。就有些晦暗不明。
這次幾位太醫並沒有留下什麽藥方,隻讓人多在司徒空耳邊說說話,多刺激刺激司徒空。說不定他很快就能醒轉來。
看著幾位太醫連個藥方都沒留直接揚長而去,氣得老夫人狠狠地將手上的茶盞摔了個粉碎。然後盯著韓氏氣狠狠地說道:“都是你,一切都怨你!”
面對老夫人蠻不講理的胡亂攀咬,韓氏臉上依然平靜如初,連司徒陽想要替母辯解,也讓韓氏阻止。
韓氏只是平靜地給林嬤嬤使了個眼神,林嬤嬤心領神會,與林管家低語了幾句,然後林管家一聲令下,屋裡伺候的下人紛紛退了出去。
很快屋裡只剩下幾個主子並安嬤嬤、林管家、林嬤嬤和李媽媽,司徒陽身邊的長隨恃棋也跟著退了出去,與疾風一起守在了門邊,其他的下人被令退出三十步以外候著。
“祖母還是少發點火,難道您就不怕氣狠了,也像父親一般躺下人事不知?你就不怕躺下後再醒來時,府裡全都變了樣?”司徒嬌冷冷地看著氣得面紅耳赤的老夫人直擊她心裡最害怕的地方。
“你個鬼仔給我閉上你的臭嘴!”老夫人正有氣沒地兒出,司徒嬌這一開口正好給了她出氣的借口,只聽她對著司徒嬌一聲怒斥。
隨著這一聲怒斥,老夫人已經起了身,候在她身邊的安嬤嬤還沒反應過來,老夫人的手就已經對著司徒嬌甩了過去,
以司徒嬌的身手,自然完全能夠避開。
她卻仿佛被老夫人那聲怒斥給嚇著了一般,只是呆呆地看著老夫人的手向她的小臉上直直地呼過來。
“祖母不可!”隨著這一聲,司徒陽迅速閃到了司徒嬌面前,將司徒嬌護在身後,老夫人的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呼在了司徒陽的身上。
司徒陽比老夫人高出許多,也比司徒嬌高出許多,原本應該落在司徒嬌臉上的巴掌,自然不可能落在司徒陽的臉上,卻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司徒陽的胸口。
經過一夜的沉澱,司徒陽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看到了自個身上的不足,同時也明白了自個需要擔負的重任,他要成為站在娘親身邊替娘親和妹妹撐起一片藍天。
有了這樣的一種心態, 就有了此時此刻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司徒嬌面前的舉動,保護妹妹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只是他沒想到老夫人這一掌會如此重,重到隻覺得胸口一疼,兩眼發黑。
“哥。”
“陽兒。”
在兩聲驚呼聲中,一隻小手扶住了他的胳臂,讓他終於穩住身子。
只是胸口真的好疼啊,不是說年紀大的人沒幾斤力氣嗎?為何祖母這一掌如同重錘擊打在胸口?
好在是擋下了,若不然這一巴掌呼到妹妹臉上,妹妹可就要吃苦了!
司徒陽手捂胸口,又是吐槽又是慶幸,他用力閉了閉眼睛,眼前終於恢復了明亮。
“哥,你怎麽那麽傻,若你有個什麽好歹,咱們侯府豈不是要斷根了!”司徒嬌紅著眼睛一手扶住司徒陽的胳臂,一手就替司徒陽把起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