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這一番話說下來,不但驚呆了老夫人,也驚呆了韓氏母女,什麽時候司徒空如此會說話了?又是什麽時候想通了這一切,肯替她們母女與老夫人抗爭了?
司徒嬌則想得更多,她定定地看著司徒空,這人難不成也換了個芯子不成?
老夫人則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司徒空那張不像是男子的薄唇,這些話真的是面前這個以孝聞名的兒子說出來的嗎?
可是司徒空那一張一閉的嘴不容她質疑,老夫人的心在滴血,為了韓敏華這個賤人,他居然再次忤逆親娘。
憤恨的目光轉向韓氏,老夫人更見不得韓氏那張雖略顯蒼白卻依舊美麗的臉,就是這張臉狐媚了她的兒子,蒙閉了她兒子的心!
再掃一眼坐在韓氏身旁的司徒嬌,那張七成似韓氏的小臉,更是老夫人心塞得不要不要。
腦海裡仿佛傳來司徒錦在白蓮庵的哭嚎,老夫人的心更是如貓抓一般的難受。
她如珠寶一般疼寵了十一年的司徒錦在白蓮庵吃苦,這狐媚子生的鬼仔卻在府裡享受富貴,憑什麽?!
老夫人突然站了起來,伸出雞爪一般的手,就抓向韓氏的臉,她要毀了這張臉!
可是韓氏身邊有司徒嬌警惕地護衛著,哪裡會讓老夫人得手,只見司徒嬌小手隻微微一揚,老夫人“哎喲”一聲軟倒在榻上。
“娘,你怎地了?快,請大夫!”司徒空正在低垂著頭聲情並茂地傾情演繹,因此既沒有看到老夫人的動作,也沒看到司徒嬌手上的動作。卻被老夫人這一聲痛呼給驚得抬起頭來,卻見老夫人倒在榻上,目光似驚恐似痛苦地看著司徒嬌,不由大驚失色連聲高呼。
“爹爹別慌,還是先請李媽媽進來替祖母看看。”司徒嬌的眼中閃過一絲幽光,清脆的聲音頓時讓司徒空冷靜了許多。
李媽媽進來得很快,一進門就收到了司徒嬌的眼神暗示。垂眸兀自一笑。
就算沒有司徒嬌的暗示。李媽媽見老夫人現在這般模樣,心裡也能猜出個大概,想對夫人或者小姐動手。哪裡是那麽容易的事?老夫人這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爹爹先請讓開,讓李媽媽替祖母看看,
到底是啥狀況?方才李媽媽診了脈也說祖母身子安好,怎地突然就這樣了?該不是祖母被爹爹的話提了醒。愧疚難安,傷了心脈。這可如何是好?!”司徒嬌小步上前,拉起司徒空的胳臂,讓司徒空退後幾步,這才嬌憨又情真意切地說出自個的猜測。
見司徒嬌將司徒空拉了開去。李媽媽連忙上前,整後背阻擋了司徒空的視線,雙手卻在老夫人上下好一番動作。將司徒嬌情急之下撒出的銀針如數收回。
司徒嬌也沒想要給老夫人下狠手,此時出手無非是為了解韓氏之危。更是希望對老夫人起到小懲大戒的作用。
李媽媽收回銀針之後,自然是要給老夫人重新診脈,而老夫人自然也沒多磊的事兒,只聽李媽媽邊診脈邊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姐說得沒錯,老夫人這是急愧攻心。方才診脈的時候,奴婢可是勸過老夫人要平心靜氣,切不可動了肝火,這不就應驗了?”
老夫人一直愣愣地看著司徒嬌,也不知這鬼仔到底有什麽妖術,剛才只見她手抬了抬,她立馬就覺得全身一陣酸麻,整個人就不得勁了。
不行,不能光聽這對主仆的鬼話,誰知道她們都在自個身上下了啥,得找個太醫來好生看看。
老夫人正準備張嘴,司徒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爹爹,李媽媽到底不是正經的大夫,爹爹還是快讓林管家請個太醫來給祖母好生診個脈。”
那貼心的小模樣,讓司徒空十分窩心,忙不疊地讓林管家拿了自個的名貼去請太醫。
“這位媽媽的診斷極是準確,侯爺府上有如此醫術高手,可真是福氣!”請來的太醫自然是老夫人慣用的太醫,這太醫也是太醫院算得上的高手,他的話老夫人想不相信都難。
太醫收了林管家給的紅包,連藥方都沒開就走了,因為李媽媽開的那張寧神靜氣的藥方比起太醫院一直用的方子要適用得多。
這一番折騰,時辰都已經過了晌午,而侯府的主子仆人一個都還沒用膳,廚房裡的菜都不知熱了幾次了,再不用膳隻得重新再做,大家沒有怨言自是不可能的,於是府裡對這個特能折騰的老夫人又多了幾許嫌棄,私心裡更是偏向了溫和的韓氏。
老夫人打心底認定自個這次的遭遇是司徒嬌這個鬼仔施的妖法,可是她知道有了太醫的診斷,她再說是司徒嬌的所謂妖法,必定無人相信,於是她苦思了一夜,終於讓她想出了一個法子。
“娘是說嬌嬌招了小人,要請人來做法事?”司徒空看著信誓旦旦的老夫人,眉頭皺成了一團,老夫人那麽不待見司徒嬌,又怎會突然想起為了司徒嬌辦什麽法事,這又是準備作什麽妖?
“娘現在不管家了,是不是說什麽話都不中用了?”得不到滿意的回答,老夫人自是極拿手地祭出了哀兵。
罷了罷了,不過就是費點錢財,請幾個和尚來府裡念念經而已,就如了老夫人的願吧。
“既然娘是為嬌嬌好,兒子自然沒有不允的,這事兒子會與敏華商量,到時請皇覺寺的大和尚來府裡做場法事即是。”司徒空點頭應了下來。
“你也不用去麻煩敏華,更無需什麽皇覺寺的和尚,隻去請了崇文觀的陳觀主即是。”老夫人想的是妖,請的自然不是和尚而是道士。
司徒空不由心裡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自個老娘不是替司徒嬌捉小人,而是將司徒嬌當妖來驅趕,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娘,你……罷了罷了,這次兒子就依了您,也不用過敏華的手,娘自個請了陳觀主即可。只希望這次以後,娘能好生對待敏華他們幾個,到底他們才是咱侯府的嫡脈!”
說罷,司徒空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