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月二小聚,居然都不叫上我,實在是實在是……”當司徒嬌按約定的日子進宮給太后和惠妃請脈,已經收到司徒嬌二月二在府裡請客消息的三公主指著司徒嬌氣惱極了。
要不是在惠妃的錦繡,首座還端坐著聖人,相信三公主此刻早就已經將司徒嬌撲倒狠狠掐上兩把泄憤了。
“那不過只是給周姐姐製造一個去府上探望哥哥的機會罷了,你是沒見到哥哥回到京都那日周姐姐的臉色,若你見了也會想方設法替她製造機會的。
再說了就算通知了表姐,表姐輕易能出宮嗎?”司徒嬌眨了眨眼睛,一臉“你知道,你懂”的表情,尤其讓三公主鬱悶。
不過鬱悶歸鬱悶,該關心的還是要關心的:“表哥的傷勢如何了?”
“有我在呢!每日親自替他療傷換藥,用的又全都是我專門研製的傷藥,他想不好都難!放心吧,再過個十天八天,他就該回羽林衛隊當差去了。事實上,若不是我娘堅持讓他再靜養幾日,現在完全可以回去當差了。”司徒嬌在三公主面前向來有啥說啥,此刻的表情自然也有些得瑟。
“是是是,你最能幹了!能乾得請客都沒了我這個表姐的份!”三公主白了司徒嬌一眼,鬱悶之色無以言表。
本以為話題轉移了到司徒陽的身上,三公主不會再提聚會的事,沒想到不過轉眼之間,三公主又將話題兜回到二月二沒請她的聚會上去了。
司徒嬌看三公主著實鬱悶得不行,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忍,略想了想不若將三月三桃林別院的聚會透露給她,看她能否取得聖人的同意。
於是對著正與惠妃娘娘低聲說著什麽的聖人抬了抬下巴,附在三公主耳邊輕聲道:“要不,你向聖人求個恩典,三月三那日去桃林別院?”
“三月三,你們又要去桃林別院?是去看桃林嗎?”三公主眼睛一亮,雖然沒很大的把握能夠求得出宮的機會,不過還是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嗯,今年天氣乾冷,預計三月三那時,正是桃林別院的桃林開得最旺盛的時候。到時在桃林裡擺上幾張小幾,人就坐在漫天的桃花之中,喝桃花粥,吃桃花餅,嘗桃花釀,品桃花茶,別提有多美了……”司徒嬌眯著眼睛滿臉陶醉。
隨著司徒嬌的話,三公主仿佛置身於桃林之中,漫天的桃花在身邊飛舞,心裡哪還能夠忍得住,轉向聖人就開口求恩典:“父皇,嬌嬌表妹三月三要去桃林別院,兒臣還沒去看過嬌嬌表妹長大的地方呢,父皇可否讓兒臣跟著嬌嬌去桃林別院看上一看?”
聖人看了眼身邊自懷孕以後臉色就不算太好的惠妃,目光微微一縮,再投向三公主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威嚴:“桃林別院?朕記得那裡雖屬京都地界,可也不是一日能來回的,你舍得將你母妃一人丟在宮裡?”
三公主看了眼惠妃,臉上有片刻的猶豫,不過很快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上前拉住聖人的皇袍,施展她那磨人的功力:“母妃在宮裡怎會是一個人呢?不是還有父皇嘛!
兒臣真的真的很想去看看嬌嬌表妹成長的別院,還有那漫天的桃花。
就這樣說定了,兒臣就向父皇要三天的時間,就三天!嗯,這三天母妃就全交給父皇了!
等兒臣回來,給父皇帶最好喝的桃花釀,此後定然時時陪在母妃身邊,替父皇分憂照顧好母妃!”
惠妃生怕聖人不悅,瞪了眼粘在聖人身上自說自話的三公主小聲斥道:“瑤兒不得無禮,你父皇國事繁忙,哪裡總能得了空來錦繡宮?”
原本聖人大概也只是逗逗三公主罷了,如今聽惠妃如此一說,臉上倒顯出一絲尷尬和憐惜。
因惠妃有孕自然不能再伺候於他,因此最近聖人來錦繡宮的次數明顯比以前少得多了。
剛才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宮裡的太監和宮女顯得有些懶散。
宮裡向來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的人,如今大概已經有不少人見他數日不來錦繡宮,就以為惠妃失了聖寵了吧。
錦繡宮伺候的太監、宮女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聖人的心裡不由一跳,再看惠妃的時候,心裡更是一痛。
只見惠妃前段時間好不容易被養起來的紅潤,卻已經顯出了些許的青白。
聖人隱諱的目光掃了眼惠妃尚還平坦的腹部,那裡面的孩子是他一心求得的,為了這個孩子惠妃吃了多少難以下咽的藥膳,別人也許不知,聖人難道還會不知道?
可偏偏惠妃診出喜脈以後,他卻來得少了,上次是什麽時候來的?
似乎還是在半個月前吧。
聖人的心裡不由悚然一驚,原來他居然對惠娘如此疏忽。
愧疚的聖人,暗暗伸出了手,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惠妃的玉手,在那綿軟清爽的手心裡輕輕捏了捏。
惠妃倒沒有想到三公主隻那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帶出了聖人心裡的愧疚,聖人的突襲讓她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嬌嗔地睨了聖人一眼。
這一眼頓時讓聖人全身都酥麻起來,很是受用。
再看向三公主和司徒嬌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和藹:“既然嬌嬌三月三約了朋友去桃林別院,瑤兒想去那就去吧。不過身邊該帶的一個都不得少,可明白?”
“我就知道父皇一定不會讓兒臣失望, 父皇最好了,父皇萬歲!”三公主一開心,頓時就有些手舞足蹈起來,最後給聖人行了個極為敷衍的曲膝禮,拉著司徒嬌就去了錦繡宮的偏殿。
自惠妃娘娘診出有孕以來,三公主就在錦繡宮的偏殿落了戶,她自個的寢宮已經很少回去了。
三公主將司徒嬌帶到偏殿,自然要與司徒嬌商議去桃林別院的事,可她更想知道的是有關蘇茵的事。
“你是說那個蘇茵三月三也要去桃林別院?她怎麽好意思提這樣的要求?你這丫頭為何還要答應她?”三公主邊說邊用手指點著司徒嬌的腦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你覺得讓一個要對自個使壞的人隱在暗處給你下絆子好,還是讓她暴露在自個眼皮底下好?”司徒嬌不以為意,只是反問道。
三公主端起桌子溫熱的香茗,先將杯子放在鼻子底下長長地吸了口氣,這才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小口,等她抬起眼皮的時候,眼中帶上了濃濃的笑意,手指虛空對著司徒嬌點了點,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