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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驕》第572章 這不是添亂嘛
司徒空面上一僵,他原本是想等到請了聖人有了結果再告訴大家,卻沒想到被老族長一語點破。

 沉默片刻,司徒空有些歉疚地看了韓氏一眼,然後轉向老族長道:“當年父親去世,因母親之故雖丁憂三年,卻未能替父結廬守孝,已屬不孝。

 如今娘去了,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更乃大不孝。

 唯有自請回鄉,在父母墓前結廬守孝丁憂三年以報父母養育之恩,這事我已經想好了,你們切勿再勸。”

 司徒空神色沉痛,言辭懇切,倒讓老族長無言以對。

 司徒(嬌jiāo)閃過一絲譏諷抿嘴無語。

 司徒陽幾次要開口,卻自知沒有立場反對,只能悶悶地坐在一邊奪目星途。

 最無謂的反倒是韓氏,臉色沉靜眼中無波,隻那麽靜靜地聽著,仿佛眼前的人和事都與她無關。

 其實南陵國的丁憂制度對武將是另有規定。

 武將丁憂不解除官職,而是給假百(日rì),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rì)另行給假。

 特別是像司徒空這樣的邊關守將,若按常規連回來奔喪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此次邊關大捷,司徒空父子立下不世戰功,令聖人對安寧侯府另眼相待,加之北邊關還有個讓聖人信任的鳳將軍,這才會開了特例。

 司徒空能否如願丁憂三年,既要看他的決心還要看聖人的恩典。

 至於司徒陽,雖然是承重孫,不過上有親父,他與司徒(嬌jiāo)、司徒錦一樣只需守孝一年,更無需解職,等老夫人入土以後,只怕還得重返邊關。

 司徒空是大孝子,他能夠(挺tǐng)住沒有倒下,已經算是不錯了。

 如今他要回鄉丁憂,一時之間倒沒人再反對,只看聖人如何定奪。

 事(情qíng)既無商量余地,大家都知多說無益,自是分頭散去。

 司徒空將司徒(嬌jiāo)留了下來,司徒陽關切地看著司徒(嬌jiāo),一時之間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司徒(嬌jiāo)知道司徒陽擔心她,不由展顏一笑:“哥哥先別急著走,先讓我給你請個脈。”

 說罷讓司徒陽坐下,細細替他診起脈來。

 大約小半盞茶的時間,司徒(嬌jiāo)如釋負重般地松了口氣。

 司徒陽這一路來餐風露宿,沒想到這(身shēn)子倒是壯實得緊,除去睡眠不足疲勞過度以外,倒沒什麽其他問題。

 “哥哥,快回去歇下吧。你沒回去,只怕嫂嫂也睡不安穩。

 有一點得記住,雖然你們定然有許多話要說,不過今(日rì)時辰不早還是先好生休息,反正你這次回來總歸還有機會和時間好好說說話的。”司徒(嬌jiāo)確認司徒陽沒有風寒什麽的問題,心裡一松,就有些促狹起來。

 司徒陽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好在去邊關幾個月,風吹(日rì)曬的,臉皮子黑了不少,又與那些兵痞子混在一起,臉皮也厚了些,倒是看不出什麽異常來。

 司徒空沒有表示反對,隻讓司徒陽明(日rì)記得早些起來,他們要先去皇覺寺給老夫人上過香再進宮面聖。明(日rì)不是大朝會的(日rì)子,早朝不會太久。

 目送司徒陽離開,司徒(嬌jiāo)在司徒空面前坐下,伸手也要替司徒空請脈,司徒空卻將手移開寸許,顯然不願意讓司徒(嬌jiāo)替他請脈。

 就算他自個不是大夫,他也知道這一路(日rì)夜奔波,(身shēn)體早就已經是強弓之末。

 他到底不年輕了,哪裡能同司徒陽相比。

 本就懷揣著焦慮,思慮極重,待到看到府裡的白皤,更是肝膽俱裂,那一口噴出的鮮血就是最好的證明。

 司徒(嬌jiāo)就算心裡不怎麽待見這個父親,卻也不會容許他如此作((賤jiàn)jiàn)(身shēn)子,哪裡會就此放棄壕氣衝天。

 她也沒多做什麽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司徒空說道:“祖母在天之靈,若知爹爹如此自暴自棄,也是會傷心的吧。”

 不管老夫人是否真的心痛過這個唯一的兒子,既然司徒空自詡是孝子,就不應該讓老夫人靈魂不安。

 果然司徒(嬌jiāo)此話一出,她再伸手過去,司徒空就沒再閃避,任由司徒(嬌jiāo)替他細細診脈。

 “爹爹鬱結在心,尚有風寒侵體之症,得馬上用藥。”司徒(嬌jiāo)說罷起(身shēn)出去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李媽媽替她親去藥房抓藥煎藥。

 在藥還沒送來之前,任司徒空如何提問,司徒(嬌jiāo)只是抿唇不答,她得看著司徒空喝下藥,才會慢慢替他釋疑。

 室內一片靜謐,司徒空盯著司徒(嬌jiāo),他沒想到這個女兒如此有主見,這還要挾上他了。

 司徒空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怒氣,只是怒歸怒,最終卻還是沒有發出來,不過盯著司徒(嬌jiāo)的目光中,那不滿卻是顯而易見的。

 突然屋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司徒(嬌jiāo)側耳細聽,眉頭不由緊了緊,這大晚上的,許飛翔怎地來了?

 這不是添亂嘛!

 有心想要出去先支走許飛翔,卻忽然想起以司徒空的內力,早就應該將外面的對話聽了個分明,難怪他的臉色會黑沉如墨。

 該來的,自是躲不掉!

 暗自在心底歎了口氣,司徒(嬌jiāo)索(性xìng)對著外面揚聲道:“請許表哥進來說話。”

 未幾門簾一掀,許飛翔就進了屋。

 許飛翔雖然沒見過司徒空,可是這年齡,這容貌,無需司徒(嬌jiāo)開口介紹,他已經明白面前這位與司徒(嬌jiāo)相對而坐是正是他的舅父安寧侯司徒空。

 對著司徒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許飛翔趴伏在地:“外甥許飛翔見過舅父。”

 原本他此來內心裡多少抱著替母求(情qíng)的念頭,可是真正面對胡子拉碴,滿臉憔悴的司徒空, 那求(情qíng)的話卻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口,隻跪伏在地給司徒空見禮。

 “你……就是司徒穎與許明輝的兒子,今科文狀元許飛翔?”半晌才聽到頭頂傳過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一種澀澀的感覺在心口漫延,許飛翔哽咽道:“正是。請舅父責罰。”

 “呵呵呵”一陣澀澀的笑聲過後,司徒空又道:“你有何事,需要我這個當舅父的責罰?”

 許飛翔抬起頭來,眼中含著愧疚:“是外甥勸阻不力,才讓家母犯下大錯。外甥枉讀那麽多的聖賢書,卻一次次放任家母在外祖母面前任意妄為,最終鑄下大錯,是外甥無能!”

 雖然許飛翔沒有一個字是替司徒穎開脫的,卻依然令司徒(嬌jiāo)不喜,他這樣與司徒空又有什麽兩樣?

 許飛翔會是第二個愚孝之人嗎?

 外甥肖舅難道不僅僅表現在外表,連(性xìng)子和行事風格也相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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