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讓人將閃電直接請進青雲閣問話。
當司徒嬌得知司徒空的情形,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不過她很快就抓住了重點,盯著閃電問道:“你是說我爹去過梅苑?什麽時候?”
閃電連忙將司徒空去梅苑的時辰告訴司徒嬌。
只是由於司徒空進梅苑並沒有帶著疾風和閃電,只是讓兩人在梅苑外守著,故而司徒空在梅苑發生了什麽事,他卻是一問三不知的。
他能清楚告訴司徒嬌的只有司徒空進去到出來大概時辰,以及在裡面逗留的時間。
聽了閃電所說的時辰,司徒嬌心裡頓時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為何此前在梅苑的時候,林嬤嬤在韓氏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後,韓氏的臉色會變得有些難看。
只是到底是什麽讓司徒空如此失態呢?
從外書房回梅苑以後,她們母女所說的話並不算多。
主要的就是韓氏對司徒嬌擅自在司徒空面前提及和離,讓韓氏好生責備了一頓。
這些話雖然不好讓下人們聽到,不過司徒空聽聽倒也無妨。
回想她們母女就此事所說的話,司徒嬌覺得壓根不可能令司徒空失態,反而應該讓司徒空開懷才對。
那麽只能是韓氏責備她以後的事了。
此後她們都說過些什麽呢?
繡嫁妝?這是定了親的女孩都需要做的事,自是沒什麽特殊的。
與建國公世子楊凌霄定親之事,司徒空最後也是樂見其成的。
提早成親?似乎在決定親情以後,司徒空也曾經提起過這個話題,應該也不是這事兒。
退親、不嫁。做姑子?這些不過只是她漫不經心說的話,會是讓司徒空失態的原因吧?不可能吧!
一個能夠在女兒剛出生時為了不背上忤逆不孝名聲直接將剛出生的女兒送出府去的父親,會因為女兒一句玩笑似的做姑子的話,而失魂落魄嗎?
別人相信不相信,司徒嬌不知道,反正司徒嬌是不相信的。
反來複去地想了半晌,司徒嬌也想不出到底司徒空這又是為了哪一出。
不過既然疾風讓閃電來青雲閣求救,那麽她總不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只不過司徒嬌此時並不想去見司徒空,她也不覺得司徒空見到她就能魂魄歸體。
既如此,那麽就不如彈首曲子。讓司徒空平靜下來。
能讓人平靜的曲子,最好的自然就是那首佛曲。
司徒嬌對著閃電淡淡一笑:“知道了,你速去與疾風會合。你們只需遠遠跟著即可。侯爺應該不會有事兒的。”
無視閃電懇求的目光,隻對著伺候在身邊的玉蘭和白梅向個丫環揚聲道:“淨手焚香,本小姐要彈琴!”
閃電沒想到司徒嬌不但沒有應他所求去看看司徒空,反而還有心情彈琴。心裡不由就有些怨氣,氣狠狠地瞪了司徒嬌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司徒嬌隻當沒看到閃電怨怪的目光,只是在玉蘭的侍候下淨了手。
此時白梅則帶著小丫環將琴在榻上支放妥當,並在榻旁的幾上燃上了一支檀香。
司徒嬌在榻上盤膝坐下,手掌輕輕撫過綠綺,然後閉了閉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右手一個起勢,悠揚的琴聲從青雲閣傳向安寧侯府的每個角落。
司徒空恰好失魂般地遊走在慈安苑到青雲閣之間的小道上,此刻正面對著青雲閣而來。
閃電剛從青雲閣出來,就看到了遠遠而來的司徒空。
當第一聲琴音傳出。司徒空就仿佛被定了身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青雲閣。
雖然離得有些遠。閃電看不清楚司徒空臉上的表情,可是司徒空那站立的身勢,依然令閃電覺得說不出來的詭異。
隨著佛曲的不斷傳出。司徒空突然動了起來。
他循著琴音向青雲閣而來,先只是走,爾後越走越快,到最後仿佛後面有什麽在追趕一般跑了起來,很快就到了閃電面前。
閃電張了張嘴,還沒等他出聲,司徒空似乎完全沒看到閃電這個人一般,如風般從閃電身邊席卷而去。
隻那麽一眼,閃電就被司徒空蒼白如紙的臉色給嚇得晃了晃,若不是隨後而來的疾風拉了他一把,指不定被司徒空給帶倒在地。
侯爺的情況不好,十分不好!這是閃電腦海裡的第一印象。
只是此刻沒有時候讓他深思,只是與疾風緊緊跟上司徒空的腳步,闖入青雲閣。
沒錯,無論是司徒空還是疾風和閃電,都不請自入,直接闖進了青雲閣。
不過疾風和閃電卻沒敢闖入司徒嬌的起居室,只能焦急地在青雲閣的院子裡打轉轉。
司徒空則不管不顧,撩開試圖阻止他的青竹,一腳就進了司徒嬌的屋子,爾後一把將綠綺從司徒嬌的指下拉了出來,隨手將琴甩開。
饒是司徒嬌收手得快,正在彈琴的手指還是受了傷,一滴嫣紅的血從她半舉著的手指滴在了原本放置綠綺的小幾上。
那滴血令司徒空的目光縮了縮,也正是這滴血,司徒空覺得原本混沌的腦子仿佛突然間被人拍了一巴掌,頓時清明了許多。
他都做了什麽?
不過只是怕嬌嬌總是喜歡弱這首佛曲, 怕她就此入了佛道,驗證了昏迷中看到的一切,才迫切想要阻止嬌嬌彈這首佛曲罷了,怎地就不管不顧地傷了嬌嬌的手指。
司徒空呆呆地看著那滴嫣紅的血跡,而青竹和玉蘭一心只在搶救那被司徒空甩出去的綠綺,一時間沒人發現司徒嬌受傷的手指。
最先反應過來,倒是跟著司徒空身後進屋的張嬤嬤,看到了司徒嬌還在滴血的手指驚呼出聲:“小姐!”
這一聲驚呼總算將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司徒嬌的手指上。
“快,拿藥箱來,小姐受傷了!”
頓時屋裡一陣忙亂,而司徒空依然木呆呆地看著司徒嬌的手指,似乎在研究司徒嬌為何會流血一般。
反觀司徒嬌卻十分淡定,盡管手指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但是司徒空聽了這首佛曲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倒發了狂一般,倒是讓司徒嬌很費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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