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人是死是活與葉黛菲等人無關,但是這次的事情把基緋雅的太爺爺也卷入其中,她們就沒有辦法袖手旁觀了。
況且,夏府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股讓人發毛的詭異,如果夏家那些消失的人已經出事,那麽就不僅僅只是夏家的事情了,而是能威脅到整個人族的大事!
這次出事是夏家,誰知道下次遭殃的又會是誰呢?
所以該抱有十分的警惕之心。
“這件事應該也引起了軍方高層的注意,現在就等我師傅回來,告訴我們調查的進度,希望那些軍方的調查員們能有所收獲。不然光憑我們兩個依靠著緋雅看到的那點模糊畫面在這裡胡亂猜測,可能反而會越猜越偏離事實。”葉黛菲沉思道。
“確實是如此,目前我們所知的線索和情報太少,現在就貿然下定論還有些為時過早。”安詩藍微微點頭。
然而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一直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她們都沒能等到方覓萱回來。
直到臨近傍晚,方覓萱才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告知她們軍方那邊的調查已經有了頭緒,正在全力沿著線索展開追查,她也在一旁幫忙,無法立刻趕回,讓她們稍安勿躁,安心在夏府等待,調查清楚後就會回來接她們。
於是三女隻好在夏家住下。
夏澤要處理因為族長等一眾長輩突然消失留下來的諸多問題,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管她們,隻讓夏源負責接待。
葉黛菲三女也樂得清閑,她們又不是來夏家做客的,若非出了這檔子事,她們恐怕已經和夏家談好條件離開了。
時間漸漸走向深夜,基緋雅還未醒來,葉黛菲在客房的修煉室繼續轉化本命真元,而在過去的一個月間,依靠恐怖的修煉天賦已經率先突破到蔑元一境的安詩藍見左右無事,不由找到夏源問清楚了圖書室的位置,打算獨自一人前往。
奈何夏府太大了,一陣左轉右轉,安詩藍迷迷糊糊的就發現自己似乎又迷了路,跑到了一個很僻靜的地方,周圍的環境十分陌生,前方是一條崎嶇小路,通往一座山的深處。
在山腳下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家族禁區”二字。
“早知道就應該讓夏源或者隨便找個夏府的下人帶路的……”安詩藍歎了口氣,這時她看見有一名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少年蹲在石碑旁邊的泥地上,手持一根樹枝在地上的泥土上畫著什麽。
安詩藍想了想,走過去詢問道:“你好,請問圖書室怎麽走?”
她覺得僅憑自己可能永遠也找不到圖書室的位置,還是問問路好些。
那少年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便繼續低下頭畫畫,道:“稍等,我把這個畫完,就差最後了。”
“你在畫什麽?”安詩藍好奇的低頭望去,只見那片泥土被畫上了一個個長著腿腳、有一雙眼睛的樹人,少年手持樹枝繼續畫,很快在這些樹人的頭頂上方多出了一個斜斜的月亮。
安詩藍看了一眼,隻覺得這畫中的東西似乎隨時都會跑出來一樣,栩栩如生,不由讚道:“你畫得很不壞。”
少年丟下樹枝,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起身,笑道:“多謝安姑娘的誇獎。”
“你認識我?”安詩藍驚訝。
“是的,安姑娘的實力在當今的年輕一代中屬於頂尖的一批,還是一名絕美佳人,一把九葉梨花鉤出神入化,最後還是那位葉黛菲葉姑娘認可的幾位朋友之一,當然認識你。”
少年微微頷首,看了眼安詩藍懷裡抱著的一本厚厚的書籍,微笑道:“我記得安姑娘很喜歡研讀歷史吧?圖書室在這邊,跟我來。”
他往前帶路,安詩藍跟在一旁,詢問道:“還不知公子的姓名。”
“我姓沐,如沐春風的沐。”少年微微一笑。
安詩藍捋了捋秀發,低聲道:“沐公子似乎不是夏家的人。今日我見到的夏家的人,無論是夏澤還是最底層的下人,胸口都佩戴夏家的族徽,而你沒有。”
“我確實不是夏家的人,而是和安姑娘你們一樣來這裡做客的。不過我已經在夏府呆了好幾天,每天沒事做就到處亂轉,所以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了。”沐姓少年點頭道。
安詩藍輕輕點頭,少年望了她一眼,忽然道:“雖然我這麽說有些唐突佳人,但當我一眼看到安姑娘的時候,我就發現姑娘和我有些相似。”
“為何?”安詩藍抬眸,黑白相間的秀發猶如星空中的銀河,散發著少女幽香。
少年嘴角含笑,點了點心口,道:“你和我都是失去過所有、封閉了心靈的人。”
安詩藍嬌軀微顫,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忽然變得從未有過的清冷:“看來沐公子不僅認識我,還調查過我的經歷。”
“用‘調查’二字有些冒犯了,在下並非刻意,但確實是了解過安姑娘的經歷。”
少年搖了搖頭,目光閃動,道:“安姑娘表面上似乎已經從那段經歷走出來了,但我卻能看得出,其實你從未走出來過。你看似交了幾個很要好的朋友,但心靈卻並未對她們開放,一直封閉著自我,換言之你的心裡其實是空的,什麽也沒有。幾年前的那段經歷讓你的心中形成了執念,一股很強烈的執念,你在壓抑自己的本性,真是可惜。安姑娘已經很美了,但如果你能將那股執念徹徹底底的釋放出來,展現出真正的自我,我相信你會變得比現在更加美麗的。”
安詩藍停下腳步, 手掌猛地捏緊了,聲音無比冷漠:“你又懂我什麽。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我無法改變,但小菲她們是我最珍惜的朋友,我的家人!”
“我當然懂,因為我也像安姑娘你這般失去過所有,所以很明白那種痛苦。”
少年隨之停下,他指了指一旁的建築物,微笑道:“圖書室到了。安姑娘,我所在的組織是一個全部由你我這樣的人組成的,大家都是有相似經歷的可憐人。安姑娘,你在這裡是永遠無法得知事情的真相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超脫心中的那股執念,可以考慮加入我們,我們可以幫助你完成心願。”
安詩藍果斷的搖了搖頭,拒絕道:“我不會加入任何不明組織。”
“那真可惜,我期待著安姑娘能想通的那一天,到時候隨時都能來找我。”少年聳了聳肩,揮了揮手便轉身離開了。
安詩藍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又怔怔出神了半響,才緊了緊懷裡的書籍,走進圖書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