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風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睡醒之後,洗漱了一下便找到小瑾兒,詢問是否願意跟著亙古無名離開。
其實。
在昨天夜裡當亙古無名說出這話的時候,古清風就已經猜到了結果。
果不其然。
如他所料的那般,小瑾兒還是決定跟隨亙古無名離開。
對此。
古清風並沒有阻攔。
他知道現在的小瑾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無邪懵懂無知的小瑾兒了。
小瑾兒現在已經覺醒了。
至於覺醒了什麽,古清風並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小瑾兒的存在與原罪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
是的。
古清風能夠感覺出來,而且感覺非常強烈。
究竟小瑾兒是不是原罪尋找的真主,古清風不敢肯定,但他總有一種感覺,感覺小瑾兒的存在甚至比原罪真主可能還要複雜多的多。
“大哥哥,我知道你心中對瑾兒有很多疑惑。”
小瑾兒像似看出了古清風的內心所想,輕聲說道:“瑾兒不是有意想瞞大哥哥,只是……很多事情瑾兒現在也無法明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大哥哥不要怪瑾兒好嗎?等瑾兒想明白之後,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大哥哥,好不好?”
古清風微微淡笑,揉了揉小瑾兒的腦袋,說道:“想明白就想,想不明白就不要強迫自己,一切有我。”
對面,不遠處。
亙古無名、蒼顏、納蘭千秋還有墨如意都在等著正在與古清風告別的小瑾兒。
“不要做傻事,記住我說的話,將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大哥哥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無論對與錯,無論生與死,無論命與運,無論因與果!”
“大哥哥!”
小瑾兒撲進古清風的懷裡,緊緊的摟著,失聲哭起來,很是不舍,哭喊道:“嗚嗚嗚!大哥哥,你放心……瑾兒不會做傻事的,不會的!絕對不會!”
古清風安慰著小瑾兒,道:“以後若是想我了,不管身在何地,又是何時,只要對著虛空喊大哥哥的名字,我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說罷,古清風似乎還有些不放心,現取了自己一根發絲,又在小瑾兒的頭上取下一根發絲,將兩根發絲系在一起,纏在自己的手指上,也不見他有其他動作,兩根系在一起的發絲詭異的融入古清風的指尖,留下一圈圈玄妙的紋絡痕跡。
望著這一幕,納蘭千秋與墨如意或許都有些疑惑,但是亙古無名與蒼顏清楚的知道,古清風將自己與小瑾兒的兩根發絲系在一起纏繞在手指,是一種古老的神通,名為心系相印結。
以兩根發絲將彼此的心神牽引在一起,日後,若是小瑾兒的心神發生劇烈波動,古清風都能感覺出來。
古清風用袖子擦乾小瑾兒的淚水,說道:“走吧。”
“大哥哥,你一定要……珍重!”
這個時候,亙古無名也走了過來,安慰著小瑾兒,又望著古清風,只是點點頭,道:“後會有期。”
話音落下,亙古無名帶著小瑾兒離開了,只是沒走多遠,她的耳中便傳來古清風的聲音。
“亙古無名,小瑾兒就暫時交給你了,若是她有任何閃失,我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親手用你的鮮血葬了這因果命運!”
“小瑾兒不會有事的,我會竭盡所能守護她。”
亙古無名走了。
小瑾兒也跟著離開了。
古清風站在雲霞宗的門前,就這麽望著,望了很久很久,直至夕陽又西下,日落再黃昏的時候,他才回到了別苑裡。
砰砰!
打開一壇地獄無常酒與一壇天堂有道酒,混合之後,古清風咕咚咕咚狂飲起來。
火德知道小瑾兒的離開,古清風內心一定不好受,他也很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一壇接著一壇陪著古清風狂飲。
“火德啊。”
古清風舉杯與火德幹了一杯酒,說道:“過兩天我也是時候該走了。”
“你也要走?”
冷不丁的古清風突然說要走,令火德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盡管他知道古清風一定會離開,只是沒想到這麽快。
古清風沒有說話,而火德也沒有說,古清風喝著悶酒,火德同樣也喝著悶酒。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夜也漸漸更深。
最終,還是火德開口打破了此間的沉默,問道:“你小子要去哪?”
“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一段時日。”
“你?閉關?”
聞言,火德頓感震驚,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可從來沒有聽古清風提過閉關兩個字,哪怕當年修為被廢,人都半死不活,這個家夥也都沒有閉關過,至今火德還清晰記得古清風曾經說過的話,古清風說修煉是為了吃喝玩樂揮霍時光,只有腦子被門擠的二傻子才會去閉關。
“好端端的你小子閉什麽關,這……這可不像你小子的一貫作風啊。”
“此一時彼一時。”古清風感歎道:“今日不同往日了,以前我渾渾噩噩隨心所欲的過日子,任何事都選擇順其自然,聽天由命,能乾就乾,不能乾就拉倒,凡事不強求,對待因果是這樣,命運是這樣,造化是這樣,原罪也是如此。”
“本來想著能擺脫原罪就擺脫,若是不能擺脫,索性就不擺脫了……可是我終究還是過不了自己內心這一關,我一直在試著說服自己的內心, 可惜,沒有用,越說服,內心就越反抗,所以,我決定拚勁全力賭一把。”
火德低著頭,喝著酒,仔細聽著古清風說的這些話,他知道,古清風這一次認真了,恐怕也是人生之中第一次這麽認真。
是的。
火德知道,聽的出來,看的出來,也感覺的出來。
過了片刻,火德開口問道:“有多大把握?”
古清風搖搖頭,道:“沒有任何把握。”
“若是輸了呢?會是什麽後果?”
古清風又搖搖頭,回應道:“賭輸之後是什麽後果,我還真不知道。”
“一定要賭這一把嗎?”
“你知道的,我已經沒有任何選擇可選,也沒有任何退路可退,這一把必須賭,我不想留下這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