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風是一個俗人。
也還算一個喜歡瞧也喜歡湊熱鬧的閑人。
只不過以前總是打打殺殺沒那個機會也沒那個心情,現在閑了下來,沒事兒瞧個熱鬧,湊個熱鬧倒也感覺不錯。
或許是坐的有些累了,古清風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扭了扭脖子,又坐回椅子上,掏出白玉扇在身前慢慢扇著,抬眼瞧著眾人,不慌不忙的問道:“諸位是不是都認為爺這個赤炎公子是假的啊?”
“你敢說你是真的?”
“說!是不是寒冬找你來冒充赤炎公子的!”
“識相的最好自己站出來承認,不然今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如此,還愣著做什麽。”古清風歪著腦袋,眯眼笑道:“得,今兒個爺心情不錯,閑著也是閑著,給你們露兩手瞧瞧也無妨,你們是一個一個的來?還是準備準備一起來?”
或許是誰也沒有想到古清風會說出這番話,令在場眾人都感到很是意外。
尤其是瞧著古清風一副淡定自若,無所畏懼的樣子,言語之中,仿若不把在場任何人放在眼裡,竟然敢說什麽讓所有人一起來?
如若是假的,能有這份兒膽量和氣魄?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拿捏不準,陷入深深的猶豫之中,哪怕是妖月宮的人也是一樣,盡管她們都認為這赤炎公子是假的,但要說動手的話,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都曾親眼目睹過赤炎公子在數月之前曾在妖月宮彈指間一招擊敗三位道尊。
若非如此,他們早在來到這裡的一時間就會動手,又怎會等到現在。
而紫玉道尊也一直在觀察著赤炎公子,試圖發現點什麽。
在她看來,如果赤炎公子是假的,必然會露出馬腳,哪怕掩飾的再完美,也會有瑕疵。
然而。
讓她感到難以置信的是。
觀察了這麽久,她什麽也看不出來,這赤炎公子自始自終都是那麽悠閑自在,沒有流露出任何緊張慌張的情緒,哪怕一丁點也沒有。
故弄玄虛?
虛張聲勢?
不像!
至少,妖月宮的這些閱歷深厚的長老們既看不出故弄玄虛,也看不出虛張聲勢,這位赤炎公子舉手投足間那種淡然,那種從容,那種悠閑,根本不像偽裝出來,完全是自然流露,這令他們不得不忌憚。
見此一幕,歐陽夜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目光,傳音稱讚道:“老九!你這一招虛張聲勢真是漂亮!一下子就把他們唬住了!”
“什麽叫虛張聲勢?爺這聲勢可不是虛張出來的!”
“切!美得你!”
歐陽夜心裡很清楚,雖然看起來老九這一招虛張聲勢把這些人唬住了,但也只能唬得了一時,事到如今,再說其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為今之計唯有讓雪姨附體在老九身上以高明的仙藝手段方能鎮壓住這些人。
心念一動,歐陽夜傳音給雪姨:“雪姨,我現在把鐲子交給老九,你看情況附體吧。”
“沒問題。”
歐陽夜暗中將桌子交給古清風,發現這個家夥只是拿著,並沒有戴上去,歐陽夜傳音說道:“你快戴上啊,只有戴上雪姨才能附體!”
“妹子,我再說一遍,如果戴上鐲子的話,到時候你那位雪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別怪我提醒你啊!”
“該死的!都什麽時候了,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好嘛!”
“得,既然你這麽說,那我還能說什麽呢,別忘了晚上光著身子去給我暖床去。”
“哼!如果雪姨真的附不了你的身,姑奶奶晚上給你暖床就是了!”
瞧著古清風戴上手鐲,歐陽夜終於放心,似乎也有了底氣,大聲嚷嚷道:“來來來!誰先來?你們不是說赤炎公子是假的嗎?那就來吧,手下見真章吧,不過……”
話鋒一轉,歐陽夜又洋洋得意的說道:“咱們今日可把醜話說到前頭,你們動手可以,但是,我們赤炎公子向來沒有挨打的習慣,你們既然要動手,就要承受動手的代價,到時候傷了、殘了、廢了、死了,別說本小姐沒有提醒你們。”
歐陽夜這麽一說,原本就有些顧慮的眾人,內心更加猶豫。
趁此之際,歐陽夜再次發揮糊弄人的本事,繼續說道:“而且,你們應該都聽過我們赤炎公子的事跡,他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對方非死即殘!”
頓了頓,又道:“不要以為本小姐是在跟你們開玩笑,當年,雲霞派立儲之日,赤炎公子一口氣連殺四十余人,赤虛山莊,數百人死的死,殘的殘,六壬山死傷萬余人,風雲分舵……死傷之人,更是不計其數……”
歐陽夜又將古清風在四方大域的事跡詳細說了一遍,傳入眾人耳中,令所有人都有些發怵。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赤炎公子的威名早已在大西北傳遍開來。
堅不可摧的磐石之軀,無堅不摧的絕對之力,為人狂傲囂張,霸道絕倫,凶殘又暴捩,亦如歐陽夜所說的那般,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非死即殘。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心中雖有懷疑,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怕的就是,萬一是赤炎公子真的,後果誰來承擔?
赤炎公子在四方大域不但殺了兩名仙官,連九華同盟都被他滅了,仙朝至今都沒有任何動靜,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仙朝也一定忌憚赤炎公子可能是赤霄君王的傳人。
連仙朝都不敢輕舉妄動。
其他人誰又有這個膽子呢。
歐陽夜是越說越起勁兒,越說越得意,就在她覺得今日無需雪姨附體看樣子也能嚇跑這些人的時候,一行八人突然走了過來,眾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黑風洞鼎鼎大名的黑風八怪,這一下,場內頓時沸騰起來。
特別是妖月宮的人。
他們一直都想動手試探,奈何內心一直被數月前赤炎公子彈指間擊潰三位道尊這件事所影響,不敢輕舉妄動,如今有人站出來打頭陣,他們自然無比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