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西的焦慮是可想而知的:日軍大軍壓境,夏威夷、西海岸、巴拿馬都岌岌可危,以前說太平洋艦隊沒有正規航母不宜出戰,現在有了正規航母還不出戰,他不知道該怎麽和華盛頓解釋。
雖然斯普魯恩斯來電報讓他稍安勿躁,要把握機會再給予敵人致命一擊,但哈爾西還是認為,如果等日軍再次破壞巴拿馬、襲擾西海岸後再進攻,哪怕戰而勝之也感覺失去了很多東西。
對他這種急躁的情緒,英格拉姆和尼米茨都很理解,在杜魯門退選、特納去職之後,兩人也感到如芒在背,十分難受。
倒是第二天就要搭飛機準備回國的麥克阿瑟心態還比較放松,甚至難得插嘴就海軍的問題說了一句:“其實你們兩個的分歧在於時間而不是珍珠港的燃油,威廉,如果確信黃蜂號能趕在日軍主力艦隊返回前修複好,你是不是也不急於去打外面這支破交艦隊?”
哈爾西點點頭:“確實如此,我希望在目前兵力對我們較有優勢時先吃掉對手一部分。”
“我建議可以等等看,目前日軍在加拉帕戈斯島,哪怕他們全趕來也要好幾天吧?”
英格拉姆看了一下海圖,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至少7天!實際可能1o天以上。”
“如果對方在這期間又去打巴拿馬呢?”麥克阿瑟道頗為苦惱地說,“現在我們被敵人耍得團團轉,既害怕他來打夏威夷,又害怕他去打巴拿馬,華盛頓的大人物又怕對方去打西海岸對民眾不好交代。其實這也怕,那也怕,處處受製於人,還不如橫下一條心,乾脆讓日本人去打西海岸得了。”
這話在“政治正確”上當然過不了關,但在“軍事正確”上卻符合尼米茨、英格拉姆、哈爾西等人一致的願望,也符合斯普魯恩斯的認知,否則為什麽他站出來替特納說話?美國以往很多敗仗固然有指揮官的因素,但不可否認,因政治因素匆忙上前交手佔了不小的比例。特納的話只是說得難聽,道理卻沒錯,所以大家和特納只有表達形式的區別,沒有表達邏輯的不同。
“那好吧,我就再耐心等等看。”哈爾西歎了口氣,“還得給黃蜂號湊齊機組,至少又要減少12o組飛行員,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給特納那麽多機組了。”
“那米切爾在太平洋就徹底只能抓瞎了。”尼米茨歎了口氣,“怪我,都是我的錯。”
珍珠港本來有14艘護航航母,尼米茨又從南非和澳大利亞帶了幾艘回來,但如果要滿足富蘭克林號短缺機組的增補,同時為黃蜂號配備最低編制要求,這些護航航母就不可能全部拉出去用。哈爾西盤點了後認為大概只能一次性拉出去12艘,其余需要留下繼續訓練,現在這批新飛行員的水平啊,唉,真是一言難盡。
英格拉姆這時候也想通了,勸道:“威廉,我有個想法。既然黃蜂號維修需要3周,夏威夷的燃油和其他物資又在損耗,我建議西海岸在3周內準備足夠船隊,然後出動主力艦隊去接應,準備運送到夏威夷。如果日軍要來挑戰我們,艦隊可隨時應戰,如日軍不來,可將船隊物資補充到夏威夷,無論日本人戰與不戰,我們都擁有主動權。再說,在太平洋東岸打消耗戰,日本人能支撐多久?他們的燃油恐怕也要不足了吧?”
尼米茨眼前一亮,也認為這是個好辦法,不一定非要主動出擊去找日軍破交艦隊的麻煩,我就大大方方押運著運輸船隊回夏威夷,你不是要破交麽?看你打不打——這樣就化被動為主動了。
哈爾西接受了這個勸道,
決定耐下性子繼續等待。說服哈爾西後,尼米茨就決定回國:“夏威夷交給兩位了,明天我和道格拉斯將軍要坐飛機返回華盛頓,大西洋方面壓力很大。德軍偵察機頻頻出動偵查,預計平靜幾天后又要大打出手了。”
英格拉姆和哈爾西點頭表示理解:“那就祝兩位一路順風了。”
尼米茨和麥克阿瑟兩人返回本土的路很曲折,由於無法派遣戰鬥機護航,為保險起見只能走遠路,兩人的座駕先從珍珠港出去阿留申,然後從阿留申飛加拿大,再從加拿大取道回華盛頓。而且光一架飛機還不行,必須多架一起伴飛。
雖然尼米茨和麥克阿瑟都認為從珍珠港直接飛西海岸也無所謂,但無論6航一把手阿諾德還是在珍珠港的6航指揮官杜立特都堅決反對,表示如果想直飛門都沒有,絕不批準!最後兩位新任6海軍一把手隻好乖乖服從安排。
1o月6、7、8日連續三天,巴拿馬局勢到千鈞一之際,塚原或許是存心的,在主力艦隊停駐加拉帕戈斯群島休整的同時,派遣多架彩雲改前去偵查,然後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前就溜走——這種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搞得駐軍苦不堪言。
而夏威夷方面也開始抓瞎了,因為他們忽然找不到那支角田艦隊,這更加重了華盛頓方面的疑惑,這支艦隊是不是也和其他日軍艦隊一樣,準備投入對巴拿馬的進攻?阿諾德硬著頭皮將哥倫比亞、委內瑞拉、古巴三地的6航兵力往巴拿馬集中,加上從加拉帕戈斯和厄瓜多爾撤退下來兵力,現在這裡已堆積了1ooo多架飛機。
1o月9日,輾轉萬裡的尼米茨和麥克阿瑟兩人終於安全抵達華盛頓,和他們幾乎同一時間抵達的還有從中國方面疏散回國的飛行員們,其中就報告陳納德和他的飛虎隊。在魏德邁拉攏英國飛行員失敗後,陳納德給他出了主意,可以拉攏中國飛行員——有很多人和美軍一起參加過駝峰空運,技術水平算是非常精湛的,更重要的是,因為中國目前燃油緊缺,又沒有任何外援可以輸入,這批飛行員都在昆明、成都、重慶等無所事事。
當然,陳納德在中國呆了多年,知道光靠美方出面拉攏是不行的,還得走通上層路線。魏德邁對此心領神會,他現在其他沒學會,銀彈攻勢學得很溜,以至於副官經常備有一批批青霉素供他緊急使用——在中國這玩意比金條還好使,又高雅,還沒有黃燦燦的俗氣。在2oo萬美元青霉素的“攻勢”下,一串看不見的手加緊行動,很快“中國援美航空先鋒隊”便組織起來,4o多個熟練飛行機組便搖身一變成為受美國民用航空公司雇傭的飛行員。某人除了罵幾句“娘希匹”以外還能說什麽?
在兩人抵達後的當天下午,參聯會便召開了會議,不過大家都現了,杜威和杜魯門一起出來時,臉上都是鐵青一片,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在開會之前,由於日軍已佔領加拉帕戈斯島並威脅巴拿馬,裡賓特洛甫認為元叮囑的時機已經成熟,便開始了對外放風,杜威最終拿到了中間人輾轉遞過來的條件,內容很簡單,卻讓他搖頭歎氣,德國在南美、南非問題不可談判的前提下又提出了3項要求:
第一,中美洲、加勒比海區域范圍內,原歐洲各國領地一律交還;
第二,中美洲各國、古巴、波多黎各屬於開羅宣言保證獨立的國家,一律獨立,由美、德各自施加影響力;
第三,巴拿馬運河國際共管,成立國際運河公司,由主要強國包括巴拿馬一起入股控制, 運河區由聯合國維和部隊入駐確保安全與獨立,戰爭當事艦一律不得通過運河。
第三條最後半句其實暗藏殺機,因為主要大國只有美國才需要通過巴拿馬運河進行調度,這句“戰爭當事艦一律不得通過”的話顯而易見就剝奪了美國在戰爭期間利用運河進行調遣的能力。而一個聯合國部隊也是玄機不少,如果美國拒絕加入聯合國,那就說明這支“維和部隊”裡是沒有沒有參與的。
至於美方索要的,在聯合國內與德國相同的權利和地位,德國根本沒有直接答覆,隻含糊其辭地說了一句:“各國經商議後會給予美國與其地位相符的國際政治地位。”
這句話要反過來聽,如果德國同意美國權利和地位對等,那現在就可以直接說了,用“相符”來搪塞,說明德國根本不願意給予美國相等地位。或許第二是可以給,但無論是比德國低一點點的第二還是隻比日本高一點點的第二,對自視甚高的美國而言,都是屈辱——老子都低聲下氣承認你德國和我對等了,你居然還想把我踩在腳下?
聽完後的杜魯門當場暴跳如雷:“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德國人不但已吞下去和還沒吞下去的戰果逼著我們承認,連他根本還沒染指的東西也想從我們口袋裡掏走。這根本就是喪權辱國,怎麽能簽?”
杜威也是無奈,這種條約別說杜魯門,連他都不想簽,簽了之後美國還剩什麽?真只有本土一隅之地搞孤立主義了。
所以參聯會在很壓抑的氣氛中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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