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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會輕易狗帶》二百五十六 回魂了
朕不會輕易狗帶最新章節
 沈含章楞了楞。

 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如果我走了……她還會繼續被樊飛言洗腦,而我們再回來救,卻不一定能在這裡找到人。”

 只要她一直跟著夏妃奶奶,時時刻刻纏著她,她總會慢慢想起所有的事情的啊。

 沈含章蹲在那裡,仰頭望著虛虛渺渺的馬姑姑,非常堅定的表示:“反正,不管您怎麽說,我都不會走的。”

 馬姑姑長歎了口氣。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你走。但你並非使我們這種已經往生的人,若太長時間魂魄離體,恐怕會對你有所損傷。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應該為你弟弟想想,他今年才只有十五歲,卻已經要參加科考,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然而你若不走,他必定不會離開……”

 馬姑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沈含章的臉,“萬一將來有何損害,你難道不會愧疚?再者,雖然樊飛言前兩日沒來,但不代表他明日後日不來,你還可以藏在夏宜萱體內,你弟弟怎麽辦?你準備眼睜睜看著他被樊飛言煉化成我這般嗎?”

 沈含章死死的咬著嘴唇。

 好一會兒,道:“我會勸他離開。”

 “你覺得自己能勸的了嗎?”馬姑姑不由的輕笑,“你們姐弟脾性其實相仿,你如何他便如何,不是嗎?”

 沈含章沉默了下去。

 沈含禎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她永遠都不會舍得讓他受到一絲絲傷害。

 “可是我……”

 “傻姑娘,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夏宜萱她將來也會知道,所以乖乖的回去,這裡畢竟還有我在。”

 馬姑姑沒說的是,她其實撐不了多少時候了。

 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

 就在她點頭的瞬間,沈含章就被推了出去,站在了夏宜萱的對面。

 “姐姐。”沈含禎瞬間撲上來,想要抱住她……結果卻從她的身上穿過去。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非常開心。

 沈含章望著夏宜萱,依依不舍道:“我走了啊。”

 夏宜萱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的說道:“快點滾。”

 沈含章撅了撅嘴唇。

 “你自己在這裡好好的,不管怎麽樣,都得時刻防著那個老變態,不要被他佔便宜。還有還有……你要時刻想著我啊。”請一定要慢慢的回復所有的喜怒哀樂好嗎?

 夏宜萱不耐的揮揮手。

 沈含禎拉住了沈含章的手,就在即將離開的刹那,她拜托夏宜萱:“那個花圃的園丁是柴紹很重要的一個下屬,如果……如果他出了什麽事,請你一定要保住他。”

 落下最後一句話,玉葫蘆便將兩人收入其中,化作一道光消失在遠方。

 “好。”

 好一會兒,夏宜萱低聲說道。

 她握了握拳頭,然後又緩緩的放開,心中湧起一股雖不濃重卻令人很不舒服的失落感。

 身邊沒有那個女孩子聒噪的聲音,竟然覺得周身都不舒服了。

 “你又是誰?為什麽在我體內?”終於,夏宜萱沒忍住,低低的開口問道。

 身體是她的,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無法將沈含章給丟出來,所以必定有人幫助了沈含章。

 但夏宜萱心底卻非常抵觸。

 心底的聲音一直告訴她,不要去多想不要去求證,不然她會過的很辛苦。

 但就在剛剛,在沈含章離開的那一刻,夏宜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這寂寞戰勝了抵觸,這讓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誰能在她自己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存在於她的體內。

 但她的問話遲遲沒得到回答。

 就在她以為那人不會再回答時,她卻聽到了一抹從身體深處發出來的聲音:“我是你。”

 馬姑姑說的沒錯。

 她現在已經同夏宜萱融合在了一起。

 夏宜萱就是她,她就是夏宜萱,兩人以後將再也不會分開。

 “我?”夏宜萱反問,“我又是誰?”

 “你是夏宜萱。”這一次馬姑姑回答的很快,她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你是那個最張揚最美麗的夏宜萱。”

 夏宜萱眼底便浮現一個叉著腰仰天大笑的女子。

 那是她嗎?

 頭好痛,從方才的隱隱作痛到現在的無法忍受,夏宜萱咬著牙任憑額上冷汗滴滴滑落,口中不斷的反問:“我應該是那樣嗎?”

 “別逼自己了。”

 馬姑姑心疼的勸她。

 夏宜萱搖搖頭,若方才想起的那個女人是她……那她為什麽要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只是尚未等她想明白,便因為太過疼痛而暈厥過去。

 直到樊飛言過來,都沒有醒過來。

 他陰沉著臉寸寸撫摸著她白潔如玉的臉龐,嘲弄的說道:“為什麽就不能乖巧的聽話呢?”

 “難道反抗會讓你有更多樂趣嗎?”

 他五指最終落在她的額頭上。

 幽藍色火焰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不多時便聽到她控制不住的低吟聲。

 “竟然走了?”樊飛言猛地站起身來,臉上充滿了怒氣。

 那個沈含章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離開了?

 是誰來帶走她?

 柴紹手中的那個葫蘆嗎?什麽時候那種小東西有這麽大能耐?

 樊飛言將夏宜萱大橫抱起。

 “走便走了,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他收斂了眸中的怒火,轉而一臉寵溺的看著懷中的女人,笑著道:“我又給你準備了食物,這一次的你會喜歡的。”

 夏宜萱眉心蹙了蹙。

 卻依然沒有醒來。

 等她再醒過來時,再次恢復了之前行屍走肉般毫無情緒的模樣,並且能力比之前高了不止兩倍。

 對於這一結果,樊飛言非常的滿意。

 於是便愈發勤快的煉化生魂,這很快便導致方圓百裡內不少的青壯年陸續失蹤。

 沈含章和沈含禎同時睜開了眼睛。

 沈含禎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而沈含章則疼的直哎吆。

 都過去這麽久了,胸口怎還這麽疼啊!

 她倒吸了幾口冷氣,小眼淚嘩嘩的往下飆。

 結果被沈含禎非常嫌棄的白了一眼:“也不知道誰該叫小哭包。”

 結果他說完之後環顧四周,卻很尷尬的發現,翡翠以及蕭惠群都正扭身抹眼淚呢!

 柴紹腳步飛快的從殿外走進來。

 率先印入眼簾的便是沈含章那紅通通的大眼睛,他不禁心口猛地一抽,快步上前:“小豆芽。”

 因為走得太過慌亂,還差點摔倒在地上。

 “有沒有受傷?青城子沒把你怎麽樣吧?”他不敢用勁,只是虛虛的握住她的肩膀,一寸寸打量她的身體。

 但很快他想起,就算她受傷也應該是魂魄受了傷,忙又道:“還記得朕是誰嗎?”

 沈含章張了張嘴,然後不顧身上的痛,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裡。

 剛穩住的眼淚唰又流了出來。

 沈含禎:“……”

 真想給她全部畫下來,讓她看看自己的醜樣子。

 現在知道哭了,當初可是無論他怎麽說她都不舍得回來呢!

 哼,等下一定要告黑狀!

 然,不等他再吐槽,就被蕭惠群及翡翠給拉了出去,他不滿意的嘟囔:“你們拉我做什麽啊?”

 翡翠點了他的眉心,嗔道:“你傻啊。”

 他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我才不傻,傻得是沈含章。”

 蕭惠群嗔笑道:“是是是,我們小哭包最聰明,這次能把你姐姐帶回來,簡直是居功甚偉。”

 “對啊,聰明又厲害。”翡翠笑著附和道。

 沈含禎得意洋洋的仰頭:“那是當然。”

 蕭惠群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往偏殿走,邊走邊說道:“陛下已允我同你們一起參加科考,其他都還好,我就怕我進場走路的模樣不像是個男人,不如你過來教教我,男人應該如何走路?”

 “好呀。”沈含禎義不容辭的點頭。

 點完頭之後,他才想起自己告黑狀的暗黑想法,說道:“我姐其實都不舍得回來呢!就算我告訴她你就要參加科考了,她也無動於衷。”

 “是嘛!這臭丫頭,待她好了看我怎麽收拾她。”蕭惠群故作生氣的皺起眉頭。

 沈含禎悄悄瞅了一眼她的臉色,以為她真的生氣了,連忙又道:“其實她不回來,主要還是因為那個夏宜萱啊,蕭姐姐你別生姐姐的氣。”

 他嘚吧嘚吧把夏宜萱的情況告知於蕭惠群同翡翠。

 而這邊,沈含章也在斷斷續續的說著夏宜萱同馬姑姑。

 “韓大樹、曹振子他們全都不見了……”沈含章根本說不出魂飛魄散這個詞。

 她紅著眼睛說道:“他們離開的時候,連話都不能說一句,只是對著我笑了笑。”

 “我真的好難受啊,我不想看著他們離開。”

 而眼睜睜看著樊飛言把他們煉化的夏妃奶奶,又該是如何的難受呢!

 就是因為馬姑姑她們的消散,才導致夏妃奶奶的五感皆失,但也正是由於這樣,沈含章特別希望她能夠恢復過來,不是為了讓她傷心難過,而是希望她不要忘記那些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人。

 但她又怕夏宜萱醒過來之後,會受不了這個現實,可不醒過來就會被樊飛言利用折辱。

 這兩難的境地讓她非常糾結。

 沈含章說的斷斷續續,但柴紹聽著卻感同身受。

 他不時的拍著她的背,柔聲道:“乖,別哭了,夏妃奶奶會撐過去的。”

 或許在親密的人面前最容易委屈,沈含章哭了許久,才算徹底平靜下來。

 柴紹胸前已經眼淚鼻涕一大把。

 他無奈的捏了捏她紅腫的鼻端:“無聲無息的躺了幾天,甫一醒過來就水漫金山,難道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他不說沈含章還不覺得,這一說她深深感覺到口渴。

 柴紹給她倒了水,端到床邊,服侍著她喝下去,然後扶著她靠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卻被沈含章猛地抓住:“你做什麽?”

 “朕看看你傷口哭裂了沒有?”柴紹沒好氣的說道。

 沈含章‘哦’了一聲,松開了他的手。

 她看著他的側顏,問道:“咱們快點派兵去救夏妃奶奶和趙晚晚吧。”

 “不急。”

 柴紹低聲說道。

 “為什麽啊?就算我不記得他們身處何地,但是玉葫蘆肯定會有記憶,我們現在立刻趕過去,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跑。你都不知道,那個柴洵真是非常討厭。”

 都是一個爹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啊!

 “朕已經知道他們的位置了!”

 柴紹如是說道。

 沈含章猛地起身,卻疼的她‘哎吆’一聲,但她顧不得那麽多了,連聲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啊?既然知道了為什麽不去救人啊?晚了就來不及了?”

 “剛剛,在你醒過來之前。”

 柴紹一邊讓她重新躺下,一邊解釋道:“趙晚晚傳出消息來,趙早早找了過去。他沒有打草驚蛇,而是發消息入宮告知了朕。”

 “那去救人啊,還能什麽呢!”

 沈含章真是焦急的不行。

 柴紹搖了搖頭。

 “穆青被抓了。”

 沈含章楞在那裡,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舅舅被抓了?他被誰抓了?”

 “看我問的,必定是太后娘娘,不然誰敢明目張膽的抓朝廷命官!可是為什麽啊?舅舅做了那麽多年的禦使大夫,沒少在朝堂上懟她,她不是一直沒有抓到舅舅的把柄嗎?”這是沈含章完全想不到的事情。

 雖然在舅舅家的那段日子,她過的並不算多麽開心,但不可否認的是舅舅對她確實挺好,而且若非沒有舅舅,她或許會早就性命不保了。

 “那我外祖母呢?”老人家雖然不喜歡她,但到底是她娘親的母親。

 看著柴紹的表情,沈含章頹然的吐出一口氣:“她年紀那麽大了,怎麽能適應牢中的生活,若……”

 若那牢裡的人屈打成招……

 沈含章不敢往下想。

 “罪名是什麽啊?”她問道。

 “厭勝之術。”柴紹回答。

 他捏了捏沈含章的手,說道:“真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是為了讓你著急。”

 “朕是想告訴你,之所以不在這個時候動柴洵,就是為了通過這件事,將你舅舅救出來。”

 “但我舅舅跟柴洵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怎麽救啊?”

 “栽贓陷害啊!”

 母后可以,朕自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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