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進來到現在,陳冬冬一直都是暈乎乎的,以前從不相信有什麽高人,認為那都是小說和電視裡虛構的,結果在這個院子裡待了一天,發現這裡連端茶倒水的都能耍幾手功夫,飛簷走壁如若等閑,完全顛覆了以前的世界觀,同時也對這些高人產生了莫大的興趣,甚至幻想自己也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等到真的有高人要收他入門,他自己卻又膽怯了。
雖然這位高人還是趙前推薦的,還是大名鼎鼎的茅山派,可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這裡除了鄭豔霞,唯一勉強能算是熟人的就是趙前,更何況自己還是被他拉到這裡的,現在要做決定,很自然地就想聽聽趙前的意見,或者說是讓自己下決心的理由。
趙前輕輕點頭,“你身具六陰命格,如果不修行,這一生注定是體弱多病,若是修行,茅山的守陰抱陽訣就是最合適你的功法。”
一個守陽抱陰訣,一個守陰抱陽訣,一陰一陽相互對應,若是兩者同修,便是茅山的鎮派法訣陰陽禦神訣,只是修煉的難度又大了十倍不止。
陶雲齋自己修煉守陽抱陰訣,現在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如果再有一個修煉守陰抱陽訣的人相助,說不定兩人都能突破桎梏,以達到先天練氣境。
別的不說,就憑這個,陳冬冬進茅山派後就虧不了他。
“這麽說,我從小到大體弱多病,都是因為這個六陰命格的原因?”陳冬冬突然睜大眼睛,大聲說道。
“沒錯!”趙前還沒開口,陶雲齋就連連點頭,“正常人都是陰陽各半,否則陰陽失衡,就會夭折,但其中有兩種情況,卻不會很快就死,而是和正常人一樣能活幾十年,只是體質要弱一些,一種就是男子的六陰命格,另一種則是女子的六陽命格,雖然陰陽失衡,卻有性別相扶,才能苟活於世,只是這種人極其稀少,幾乎百年難得一見。”
“能別用苟活於世這個詞語不,”陳冬冬苦著臉,“好像我就一直是在苟且偷生似的。”
“從老天爺手裡逃得一命,可不是苟且偷生麽。”趙前笑著說道。
“現在考慮得怎麽樣了?”陶雲齋熱切地看著陳冬冬。
“那以後就麻煩師兄了!”陳冬冬衝著陶雲齋躬身一禮,他也不是傻子,別的不說,單單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進茅山也是必然的選擇,既然都這樣了,那麽同陶雲齋搞好關系還是很有必要的。
事情已成,茅山少不了要給趙前一份厚禮,不過這是私下裡的事,回頭再說。
“哈哈,恭喜貴派得遇佳徒!”張天一滿面笑容地向陶雲齋道賀。
“托道兄洪福!”陶雲齋笑得滿臉的褶子都皺了起來,“若非龍虎山舉辦玄門大會,我也遇不到師弟啊。”
“應該是托趙先生洪福才對,”張天一轉頭衝著趙前一拱手,臉上看不出半點尷尬,“趙先生不僅為茅山尋得佳徒,也為我天師府覓得一位璞玉啊。”
“哦?”陶雲齋微微一愣,“難道還要其他良才?”
“正是這位女居士。”張天一將手一指,先把鄭豔霞定下再說。
“怎麽,”趙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天一,“張天師現在肯收下她啦?”
“趙先生說笑了,”張天一面不改色,“如此良才能入我天師府,那是我天師府的榮幸啊。”
“說是天師府的榮幸確實有些誇張,不過他日天師府以她為榮倒是指日可待。”趙前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隨後話風一轉,
指著鄭豔霞,“還是剛才那句話,要想收下她,一來需要她本人同意,二來要你家長輩出面。” “這,”張天一臉上有些難色,“征得本人同意那是應該的,不過要長輩出面確實是讓我為難了,要不這樣,我也和陶道兄一樣,代師收徒如何?”
趙前搖搖頭,“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確實教不了她。”
鄭豔霞在旁邊還有些發暈,剛才三兩下的陳冬冬就拜師了,自己還沒著落呢,現在好不容易天師府肯收下自己,偏偏趙前又在拿捏,這是要鬧哪樣啊?
情急之下,不禁連連給趙前使眼色,可是趙前看見了就好像沒看見一樣,就是不肯松口。
看到這種情景,鄭豔霞很想仰天長歎,到底是誰要拜師啊?
此時張天一臉上也有些陰晴不定,他自然能看出來,趙前對這個鄭豔霞比陳冬冬還要重視許多,那麽相信他日此女的成就必定還在陳冬冬之上,雖然影響修煉的因素有很多,但他相信天師府一定能給予最好的條件,只要她有這個潛力,不過說自己沒資格教她,是不是有些過了?
可是現在是趙前做主,美玉就在眼前,他又偏偏不肯松口,卻有些徒呼奈何,難道要真的請出叔祖?
趙前心裡也在鬱悶,本來把人塞給天師府就算完事了,不過要想了結龍虎金丹的因果,就非得一步到位,直接引薦給天師府的主事人不可,要是隔了張天一這一層,那功勞可就小了不知道多少。
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來,“你確實教不了她,就算是我,也只能帶她入門而已。”
張天一猛地回頭,隨即躬身行禮,“叔祖。”
原來是張萬兵到了。
張天師如今也是五六十的人,他的叔祖,那不是老怪物?一時間眾人紛紛上來見禮,幾個不認識的也都跟著,只有趙前滿臉微笑地站著不為所動,他也只是意外地看了趙前一眼,並沒有在意。
“天生靈體,目生陰陽,小姑娘,小時候沒少見鬼吧。”張萬兵和顏悅色地對著鄭豔霞說道。
鄭豔霞猛地連連點頭,好似看到知己一般,“你說的太對了,我打小就見鬼,直到現在還偶爾見,那時候跟家裡人說,他們都還以為我撞邪了,結果請的一些和尚道士都一點用都沒有,所以我就想著要找高人問問原因,至少也要把我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你這個問題一般人可解決不了,”張萬兵笑著說道,“如果不是你天生靈體,那些鬼物不敢靠近,恐怕早已夭折了,但是禍兮福所倚,你這種體質卻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修道之體,而且正好與我天師府傳承相符。”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滿臉古怪,好嘛,剛出了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現在又多了一個千年一遇的,現在天才很多了麽?
鄭豔霞眨眨眼睛,自己有那麽厲害麽?
“原來是天生靈體,那我確實教不了。”張天一感歎到,“最慚愧的是我竟然一直都沒有看出來。”
“你也無需自責,”張萬兵擺擺手,“如果不是這位趙先生三番兩次的要求我出面,才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否則我也不能發現呐。”
趙前此時還在微笑不語,腦子轉得飛快,把鄭豔霞交給張萬兵到底行不行呢?算了,還是保險些,直接給頂頭的最好。
“這位張真人,借一步說話可好。”趙前看著張萬兵說道。
張萬兵詫異地看了趙前一眼,畢竟是帶著鄭豔霞過來的人,這個面子給他也無妨,便點點頭走到一邊。
趙前也跟著走了過去,也沒停下,而是就這樣沿著小路往前走著,“天師府中還有個返虛真人吧。”
聲音不大,卻令得張萬兵渾身一震,腳步一頓猛地轉身,眼睛死死地盯著趙前,同時身上的氣勢如浪湧去,“你是誰?”
“紅塵中一散修而已,”趙前對張萬兵散發的氣勢毫無感覺,更是讓張萬兵暗暗心驚。
“您這樣的散修可不多見。”半晌後,張萬兵才將氣勢一收,面帶微笑地說道。
趙前搖搖頭,將話題一轉,“你剛才也說了,只能帶鄭豔霞入門,那不如一步到位,讓她拜到那位返虛門下如何。”
“先生對我龍虎山真是情至意盡啊。”張萬兵別有所指地說道。
“哈哈,”趙前灑然一笑,“世間有句俗語,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自然也不能免俗,不過也沒有別的要求,將她引薦給天師府,就想要天師府的一個人情而已。”
“可人情偏偏就是最大的要求,”張萬兵苦著臉,“要不你還是提個條件如何。”
“人情就挺好,”趙前搖搖頭,“我要的東西天師府沒有。”
“那好,”張萬兵想了片刻,就毅然答應下來, “我天師府記下這份人情,如果他日有需要的地方,隻管來提,只要我龍虎山能做到,必定義不容辭。”
畢竟天生靈體太過難得,就算在這末法時代靈氣消散,也就很大的希望晉級化神,尤其是在通神術上更有天賦,這可是關系到龍虎山未來的事,哪怕是個毒果,也得先吞了再說。
當然,入門前的心性核查是必不可少的,天師府可不會給別人培養弟子。
趙前點點頭,這事到這裡就算成了,話說透就行,沒必要去見到那個人。
陳冬冬入了茅山,跟著陶雲齋去了茅山下榻的小院,鄭豔霞入了龍虎山天師府,也跟著張萬兵走了,這場收徒拜師大會算是圓滿結束。
剩下的張天一去接待今天最後到的客人,也忙得不可開交,歐陽離又被拉去講法,蒙爾拙還沒到,玄陽子和黃震霄就去聽講,於是趙前又閑了下來。
這人呐,忙的時候想閑一閑,等真閑下來的時候,又開始覺得無聊了。
現在趙前就無聊地滿院子亂晃,不知不覺走到了別院的東北角,這時突然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音,趙前抬頭看去,原來是到了太素宮的駐地。
趙前摸摸下巴,心裡在嘀咕著,莫非今天是要讓自己把貨都給清出去麽?
“來者何人,這裡是太素宮駐地,男子莫入。”這時前面樹林裡突然蹦出個穿著一套紅色運動服,大約十幾歲的小姑娘,對著趙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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