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導航,輸入目的地地址,林強便開始在魔都老城狹窄的道路上穿梭,最後將車停到一個街後面的小型停車場裡。 看了看導航儀上的路線圖,林強抓抓腦袋,“那楊總不會是在玩我們吧,哪有在這種地方請客吃飯的,貌似還得穿過一條巷子。”
“錯不了,”金石看了看兩旁逼仄的老城建築,淡定地推門下車,站在原地指著旁邊的一溜車說道,“看見沒,我這車兩百多萬,算是不錯的了吧,這裡停著的卻一大半要比我這輛貴,顯然這巷子裡面別有洞天啊。”
“看來是真有貴賓,”黃鍇提著公文包下車走了過來,“一般來說,商務宴請都去那些星級酒店,而招待有身份的人,反而去那些安靜的私人會所比較多,估計這裡面的就是了。”
“走吧,”金石將手一揮,當先往裡走去。
穿過一條長長的弄堂,一路數著門牌號,最後停在一間毫無特色的門前,如果不是門柱上嵌刻著的銅牌,他們還以為是找錯了地方。
在門口仔細看了看,又對了一下手機上的地址,確定沒找錯後,便要去按門鈴,結果紅木的大門吱呀一聲便打開了,一個穿著簡易大夏古服的年輕美女在門後微微行禮,“請問是力亞集團的金總一行嗎?”
金石略微有些失神,很快便調整好,展顏一笑,“是。”
“裡面請!”那女子右手指引,蓮步輕移往裡走去。
“這譜玩兒的,”林強看著前面婀娜多姿的身影嘖嘖有聲,“以後咱們也建個會所,就按這套路來。”
“你那是東施效顰,”金石顯然心情不錯,開了句玩笑,跟著往裡走。
大門後面是一個不小的院子,與外面逼仄的空間不同,裡面視野開闊,假山綠樹交相掩映,別有一番趣味。穿過一條小路,從假山處拐個彎,頓時眼前一亮,一棟經典的魔都老式樓房佇立在面前,三層高的小樓應該重新改造過,沒有一般魔都老宅的狹窄,反而非常寬敞,就連金石這種體型過人的也不會覺得壓抑。
“哎,”林強衝著前面領路的美女說道,“這裡怎麽好像沒有客人啊?”
此時會所裡面特別安靜,而現在卻是飯點,卻有些不正常,就算是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也不會連客人都沒有吧。
“今天清場,不接待其他客人。”那美女回頭嫣然一笑,從一個拐角上了樓梯。
“清場?”金石注意到她的用詞,“這裡的老板也是楊總?”
“是,”那美女點點頭,“這裡主要是楊總用來招待朋友的,哦,到了。”
原來已經到了二樓,美女輕敲房門,等了幾秒,才將門推開。
金石三人一走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寬敞的大廳,中間擺放著一張大大的紅木圓桌,圍著桌子已經坐了一圈人。
這些人中,最吸引目光的,還是那兩個光頭鋥亮的和尚,然後金石才看到這次要拜訪的主人,聖翰斯投資公司的老板楊靜浦。
結果還沒等他向主人打招呼,就有一個人站起來先向他問好,而且還是一個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金總,鍇哥,強哥,好久不見。”趙前站起來微笑著說道。
三人一起看過去,竟是一張滿臉微笑,乍一看有些陌生,再看卻又非常熟悉的臉龐。
“小趙?”金石頓時愣住了,“你怎麽會在這裡?”
金石三人暈暈乎乎的落座,就坐在趙前旁邊,看著坐在最下首的楊靜浦,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他知道,這次公司有救了。 見到老朋友,趙前心情也不錯,和金石三個一頓狂侃,聊著一些相熟人的近況。不過不管黃鍇怎麽給金石使眼色,金石就是不談公司的事情,而趙前也對自己的近況閉口不談。
四人在飯桌上不談公事,隻敘舊情,其他人也不時找金石三人聊些閑事,沒冷落著他們,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飯後沒多久,趙前幾人便要告辭,走的時候也沒多說,只是給了金石和楊靜浦一個電話號碼。
送完趙前一行人離開,楊靜浦和金石又回轉進來。
林強和黃鍇陪著楊靜浦的助理在一樓,他們兩個上到二樓,轉到一個靠窗的小隔間裡,泡上一壺茶,想說些什麽,卻又相對無言。
楊靜浦是不知從何說起,金石更是一頭霧水,他從頭到尾就陪著吃了頓飯,以前的小秘書變身成貴賓,坐在他上首,而這次要求人的對象卻坐到了下首,就算以他老成的閱歷,也有些不知所已。
“金總,”楊靜浦斟酌片刻,才開口說道,“您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坦白說,單從投資角度而言,這種周期長回報低的製造行業是不吃香的,更何況您那還是個泥潭,投資失誤,造成數億的巨額虧損,而公司資產負債率已經超過九成,這種情況幾乎是貸不到款,可以說是危在旦夕。”
金石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一聲苦笑,搖頭不語。
“但凡事總有例外,”楊靜浦又繼續說道,“就比方說,要是薔薇商盟看上您這攤子,就算這泥潭再深,往裡跳的人也少不了,我的意思是,這關鍵啊,不在項目,還在於人,這麽說您能明白吧。”
“我懂,”金石灑然一笑,點點頭說道,“項目還得靠人來運作,同樣的東西,不同的人來做,效果就不一樣。”
兩個都是在商海裡打過幾個滾的老油條,潛台詞都懂,再爛的項目,只要有個好靠山,也能出好彩。
楊靜浦笑了笑,話題一轉,“哎,對了,我今天陪著那幾位轉悠了半天,還不知道您那位朋友貴姓呢?”
“啊?”就算金石見多識廣,也不禁有些傻眼,弄了半天,又是請客吃飯又是點頭哈腰的,結果連人姓什麽都不知道,小趙這譜也太大了吧!
唔,現在不能叫人小趙了,說不得得尊稱一聲趙先生才是。
“那您還?”金石有些疑惑,心裡猛地打了個激靈,臉色也隨之一變,小趙該不會在撈偏門吧?
楊靜浦人老成精,看著金石的臉色趕緊連連擺手,“您那位朋友是什麽身份我不知道,不過陪在他身邊的幾位老爺子,其中一個我認識。”
說到這裡,楊靜浦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說道,“那位黑臉老爺子,正是柱國公黃老公爺,而且在那三位老人中,黃公爺貌似排在最後。”
一聽這話,金石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剛才飯桌上,看那老爺子雖然面惡,但親和有加,沒想到來頭這麽大。
那,坐在他上首的趙前又是個什麽身份呢?
“呃,他叫趙前,”金石低頭想了想,“以前是我公司的同事。”
“同事?”楊靜浦愣了愣,隨後眼睛瞪得老大,“他叫趙前?”
“對啊,”金石愣了愣,隨後說道,“您認識?”
楊靜浦一巴掌拍在頭上,不禁搖頭苦笑,“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怎麽說?”金石身體微微前傾地問道,他現在對趙前如今的身份愈加好奇了。
“這麽跟您說吧,”楊靜浦換了個姿勢,一手撐著椅子扶手,斜躺著看著金石,“本來我是準備給您投兩個億,沒想著收回來,就當是在送人情,不過現在,我這兩億是送不出去了。”
楊靜浦頓了頓,腦袋又往前湊了湊,“剛才趙先生不是給您一個電話號碼麽,您就打這個電話,打完這個電話,您就等著力亞集團成為會稽府的龍頭企業吧。”
“這麽神?”金石滿臉疑惑,“您還沒說趙前究竟是什麽身份呢。”
叫了那麽多年的小趙,讓他一下子轉口叫趙先生,他還真叫不出來,還是就叫趙前吧。
“其實剛才我還提到過,”楊靜浦一字一頓地說道,“薔薇商盟,薔薇商盟的老板就叫趙前!”
“不,不是,”金石連連搖頭,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誕的笑話,“他就特普通一人,前兩年還在廣府打工,怎麽會……?”
說到這裡,金石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個是普通打工仔,一個是能影響世界經濟的商界巨子,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愣了半晌,隨即想到了什麽,看著楊靜浦說道,“就算是薔薇商盟的老板,那也不至於讓黃國公在下首作陪吧?”
“錯不了,”楊靜浦躺回到椅子上,呼出一口長氣,“金總,雖然有些事情咱們不太了解,但據說上層貴族圈子都已經傳遍了,寧惹皇室,莫碰薔薇,這句話幾乎所有的貴族子弟都知道,我雖然不是貴族,但魔都守備陳爵爺是我表姑父,這才稍微了解一些。”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金石愣愣地坐著,說不出話來。
“其實,要驗證這個趙前是不是薔薇那個趙前,也很簡單。”楊靜浦輕聲說道。
金石抬起頭看著他,眼珠一轉,隨後掏出手機,調出剛才趙前給他的那個電話號碼。
楊靜浦側身看著他,“打個電話,不就清楚了麽。”
金石將牙一咬, 手指點在手機上,終於撥了出去。
通話時間不長,甚至還不到一分鍾,金石掛斷電話,臉色複雜地看著楊靜浦,眼裡止不住地流露出興奮,“是薔薇銀行魔都分行的周總,說是給我批了十億的貸款,並將力亞集團推薦給薔薇供應鏈,成為其中的成員企業,讓我隨時過去辦手續。”
“那就錯不了,”楊靜浦一拍扶手,滿臉笑容地恭賀著金石,“金總這是時來運轉,一飛衝天啊。”
“哈哈,”金石哈哈大笑,“托楊總洪福,如果不是楊總,我也沒這等機會啊。”
“哪裡哪裡,我也只是恰逢其會,”楊靜浦連連擺手,不管心裡再怎麽冒酸水,現在也只能捧著,“以後還得請金總多多關照!”
“一起發財,一起發財。”金石笑容滿面地說道。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趙前幾人離開會所,拒絕了楊靜浦用車相送的好意,而是邁開雙腳,晃悠悠地往靜安寺的方向走去,反正這裡距靜安寺也不遠,隻隔了一條老街,就當散步了。
本來這次想著來魔都,能看看風水是個怎麽回事,卻沒想到風水沒看成,反倒買下那座宅院,撿了一隻僵屍一隻地魔,現在趙前正滿頭愁緒,無論是度化地魔,還是助僵屍成仙,都是修行界從未有過的壯舉,至於怎麽做,完全無從著手,怎能讓他不愁!至於隨手幫了一次老東家的事,早已拋在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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